于是。
見薙切繪里奈沒打算走的樣子,夏言也沒趕人,自顧自到昨天進行練習的水臺前,一邊搬來小塊的磨刀石,給刀子開鋒的同時,私下里偷偷吶喊:
“開!”
“再開——”
薙切繪里奈當然看不見,只有夏言才能看見的視野之內,接連爆開的燦爛煙火。
那是開福袋的炫酷特效。
原以為煙火燦爛、結果會很凄慘的夏言,在看了一眼個人面板上,由“0”突然飛漲到“6”的閑置技能點數值。
握草!
“一個開了2點保底。”
“一個直接4點到頂?!”
“這是在保底非洲和歐皇之間,瘋狂搖擺嗎?”
夏言略微搖搖頭,沒對開福袋有多糾結,更不會妄想自己兩個福袋都能大爆,開出足足8個點數的最大隨機值。
要知道,往往有這種大膽想法的時候,就是氪金吃土警告的前兆,問題在,他想氪金買福袋也無門路,那只能默念一陣佛語,讓心態歸為佛系。
“「七星破軍迅切開」,9/50。”
一下子把剛開出的6點,全投資下去。
進度條漲到了9/50。
而看著數值,夏言一陣難受:“嗶了茍,要是10/50不是好看很多,況且10個點數進度,肯定會有一次隱藏的小臺階質變……”
他將剛剛磨得愈加鋒利的廚刀,搭配著剛剛完成一次不小幅度提升的絕技刀功。
用在了一條剛被打撈上來,躺在水臺的案板上,還一臉懵逼,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的‘大馬哈魚’身上。
而在薙切繪里奈眼里。
“嗤!”
刀光一閃。
與昨晚比,似乎并沒差別。
只見那位刀功精湛的廚師,面色同樣沒什么波動,刀口對魚腹一劃而過,看見案板多了一灘新鮮的魚卵,輕微點頭,便抬起了手,“撲通”一聲水花,魚兒又落回了池子。
“嗯?!”
薙切繪里奈終于觀察到細微的不同之處。
昨晚,下水的魚兒,甩尾游曳時,會偶爾帶出血珠,然后血水很快稀釋于池子并完全消失。
可是這次……
一絲血跡都沒!
干凈到令人難以置信!
薙切繪里奈看看池子里,似乎對重歸水的懷抱,非常歡快,一陣迅疾猛突的魚兒。
緊抿著嘴角,少女忽地摸出了手機,架好角度和鏡頭。
她覺得有必要再打一次小報告。
大概正午的時間。
堂島銀和幸平城一郎,這一對從遠月黃金時代走出來的基友,正在薙切家宅做客。
兩人和薙切仙左衛門,對近來興起的“寶物食材”風向,彼此交換意見。
“總帥您也不必太擔心。”
“雖然食材能左右一場食戟的勝負,可歸根到底,真正讓勝負天秤傾倒的,還是廚藝!”
幸平城一郎早就被歲月磨平了棱角,不再是高中歲月時,還沒正常畢業,就決然離校的孤傲天才,現在坐在茶寮里的,只是一個成熟穩重的中年男子。
堂島銀作為遠月董事局最年輕的成員,仙左衛門的心腹大將,更知道老爺子在憂心操勞些什么,他笑呵呵地說:
“世界何其大,我們遠月能弄到一條寶物魚,那么其他人、其它組織,也能弄到寶物食材,可能同樣是魚,卻更可能是其它形形色色的生物。”
“我們遠月王國的核心競爭力,其實是背靠遠月這所頂尖學園啊,就算我們先期落后了,那也不必心急,一個世代又一個世代的料理菁英正從遠月學園噴薄而出,他們的年輕,他們的活力,他們的創意,才是遠月王國牢不可破的磚頭和瓦片……”
正說到這,老人手機嘟嘟響起。
堂島銀話語一頓,看見原本認真聽的老人,臉色微變,貼近了手機屏幕。
過幾分鐘,老人又點了視頻的重放鍵。
“總帥?”
堂島銀試著叫了一聲,老人卻沒反應。
見狀,和幸平城一郎對了個訝異、好奇的眼神,兩人挪屁股,到了仙左衛門的側后方,由此看見了手機屏幕上的內容。
一個廚師,手持長刃,在對幾種不同的雌性魚種,進行“剖腹取卵”的常規操作。
問題是!
不僅沒有打暈魚也就算了。
見到前一刻還在水缸矯健游泳的大魚,這么橫放在水臺上。
堂島銀挑眉:“活著下刀?這怕不是沒見過大型魚種吃痛瘋狂掙扎的樣子……”
因為廚師背對鏡頭,且換了一套防汁擋血水的白色廚裝,堂島銀沒認出視頻里的那個學生。
可下一秒鐘。
“撲通”!
見池子,水花四濺。
魚兒光速回到了池子不說,水臺的案板上,又多出了一灘色澤很好、個個飽滿的魚卵。
“這,發生什么了?”
堂島銀傻了。
一直認真看視頻,沒說話分神的幸平城一郎,向好基友投去一個莫名的眼神,表情是這樣子的:
過了半晌,茶寮氣氛才回歸正常。
可突然間,前面未完的話題,無論如何都繼續不下去了。
薙切仙左衛門還有一句兩人表示不解的感嘆:
“這才一晚啊!”
“到底是什么,讓他一個晚上,在那樣的‘快切術’刀功上,造詣突然深厚了很多?”
說完,老爺子突然起身。
在格子拉門處,穿上個人招牌式的木屐,仙左衛門不忘招呼懵逼的兩人:“銀,你剛剛的話,說的很對,遠月王國的優勢,在于那一塊塊磚頭、一片片瓦!”
“年輕,活力,創造力么?”
頓一頓,老人笑容意味深長地說:“走吧,我們這些老家伙沒辦法解決的,或許會在年輕人那里,得到答案……”
所以。
此去是找答案?
跟上仙左衛門,坐在汽車的后座,看著窗外越來越熟悉的風景。
最后,汽車停在一棟豪華別墅的噴泉廣場上。
堂島銀推門下車,張張嘴:“總帥,這里是研究所本部啊,沒有您要的答案!”
剛剛待過的茶寮,還沒喝完的熱茶,霧氣裊裊。
未關的電視機,某個專業美食新聞頻道,播放了一條現場新聞:
“來自大洋的饋贈,帶你直擊名廚對‘寶物級魚獲’的宰殺與烹調現場!”
鏡頭一下子從東京都,跨越到了仍然是冰天雪地的北海道。
一個戴著鴨舌帽、脖子上圍有蒙面巾的年輕廚師,徐徐走進了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