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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劍陣,說白了也只是通天以劍氣衍化出來的而已,并不是以誅仙四劍布置出的誅仙大陣,不可能擁有那種非四圣不可破的威力。
接引手中的青蓮寶色旗雖然也是一件頂級的先天靈寶,但是防御之力跟十二品蓮臺相比,卻要遜色不少。
以至于他們時不時的就被通天教主強橫無匹的劍氣打破防御,攻到他們的法身之上。
不過,西方二圣畢竟也不是好惹的,通天教主雖然殺伐凌厲,但也只是落一落他們的面子,很難真正傷到他們。
就在接引心中后悔沒有將十二品蓮臺帶來的時候,他卻不知,這件先天靈寶正在遭遇一場劫難。
先前他讓一個弟子,將被他收入乾坤袋中的三千截教弟子先帶回西方,同時交給他的還有被收進包袱里的靈鰲。
而那個弟子不知在包袱之中,除了靈鰲之外,還被接引道人鎮壓著另外一只兇悍的存在。
那是一只出身于幽冥血海的血翅黑蚊。
此物性情兇狠,出了血海之后,很是造成不少殺孽,結果卻是好巧不巧的撞到了西方二圣頭上,就被接引道人將其鎮壓在了包袱之中。
那個弟子不知道這回事,他以為包袱里就只有靈鰲存在,所以回到西方極樂世界,將靈鰲放出來之后,偏偏還好死不死的拿著包袱抖了幾下,結果不小心就放出了那只血翅黑紋。
這只大蚊子生性兇殘,被鎮壓的這段時間可是怨恨不已,奈何即便它使出全身伎倆,也掙脫不出圣人的鎮壓,反而還把自身法力消耗大半。
此時得以恢復自由,正感腹中饑渴難耐,想要尋覓血食的時候,結果就見到了那只被封禁了所有法力的靈鰲,哪里還能壓制得住內心瘋狂涌出的嗜血欲望。
所以這只血翅黑蚊直接撲了上去,趁著靈鰲沒有反抗之力的時候,開始吸食靈鰲體內的血液恢復自身法力。
那個弟子見此,頓時大驚,連忙施法驅趕。
可他的道行雖然不弱,卻又哪里是這只兇殘大蚊子的對手。
開始的時候,血翅黑蚊因為法力沒有恢復的原因,還會躲避他。
不過等到后來,隨著吸食靈鰲體內血液越來越多,這只大蚊子也展現出了其強大的實力。
那個弟子見到自己不是對手,唯恐等到這只大蚊子的實力全部恢復之后,就連自己都會成為它的血食。
心驚之下,自然不敢再對血翅黑蚊出手,連忙找地方躲了起來。
而血翅黑蚊在將靈鰲體內血液吸食一空之后,猶自還不滿足。
為了報復它被鎮壓這么長時間的仇恨,竟然一路橫沖直撞,飛到極樂世界的最深處,將接引道人用來鎮壓極樂世界的先天靈寶,十二品蓮臺也給啃食了三品。
也不知道這只血翅黑蚊的嘴巴到底有多鋒利,竟然連這等先天至寶都能啃的動。
原本正在跟通天斗法的接引道人,突然心神一動,感應到自己的證道之寶有損,頓時大驚失色,哪里還敢再斗下去。
況且,在他們相斗的時候,下方的弟子也在戰斗。
當元始天尊將他闡教弟子撈走之后,場中可就只剩下西方教的弟子了。
那些被仇恨和劫氣影響了神志的截教弟子,自然而然的就將所有的仇恨,都放在了那僅剩的三個西方教弟子身上。
接引望著下方被眾多截教弟子圍攻的三個弟子,他們身上傷痕累累,鮮血直流,顯然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即是心疼弟子,也是擔心西方極樂世界的安危,所以接引道人猛然爆發出全部實力,法身之上一陣金光璀璨,不但硬扛住了通天的劍氣,竟然還將這座以劍氣組成的劍陣打破。
通天教主心中微動,看來,這以劍氣組成的劍陣,還是有不少缺陷之處。
畢竟這只是他臨戰之時突然布置出來的,等到此戰回去之后,他還需要細細打磨。
只要給他一些時間用來參悟,等下次再拿出來對敵,威力肯定比現在還要強一些。
接引道人這一下子爆發,在打破了通天教主的劍陣之后,法身更加顯得金光璀璨,威風凜凜。
最起碼在場面上看上去,他們似乎還占據了一些上風。
不過,這種劍氣對于通天教主來說并不算什么,即便被打破了,他隨時都可以再布置一座出來。
眼看通天還要再次出手,接引道人一聲清喝:“通天道友,你我這么斗下去并沒有什么意義,還是罷手吧?”
“罷手?”
通天冷哼一聲:“若不是你們先壞了規矩,我至于來此跟你們動手。
怎么,你們占了便宜,還想說罷手就罷手?”
接引道人眉頭一皺,他并非善于言辭之輩,不知道應該怎么說服通天。
一旁的準提道人將法身收回。
雖然說法身之上的法寶都是他以法力凝聚出來的,即便被通天教主打壞了,也可以隨時變出新的出來,可面子上卻是有些不太好看。
此時難得接引道人爆發戰力之后,掙脫了通天的劍陣,既然明面上看去他們已經占據上風,此時不罷手還等到什么時候?
不過,看通天的意思,顯然心有不甘,不愿就此收手。
準提一轉頭,向遠處的太上和元始說道:“兩位道友,這次大劫到了此時,也算進行到了尾聲,我等身為混元圣人,真要打下去,恐怕整個洪荒無數生靈都會遭劫。
以我之見,就此停手,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既然通天不愿意停手,那就將這兩位也牽扯進來。
反正此時,他們還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
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再將三清之間的關系挑撥的更加惡劣一些,免得他們以后關系緩和下來,同心協力針對西方教。
不然,僅僅通天教主自己,都能抗衡他們兩位了,若是三清聯手,這諾大的東土,哪里還有他們插手的余地?
不得不說,準提道人的戰力在諸圣之中,算不得太強,不過他的一些算計,確實讓人防不勝防。
果然,太上和元始一起從蘆篷之中飛上天空。
來到近前之后,太上說道:“此次大劫,你截教元氣大傷,弟子損失慘重,沒必要再戰斗下去。
圣人大戰實在牽扯太大,若是引起大劫延續,你截教剩下的這些弟子說不定也難逃此劫!”
通天不服氣:“這場殺劫本來就是小輩之間的劫數,若是下面弟子怎么爭斗,我都不會插手。
可是西方的這兩位堂堂圣人,竟然親自下場打破我教弟子布下的萬仙陣,這么做也太不講規矩了吧?
你西方教想要大興,這件事情是鴻鈞道祖定下的,我自然不會反對,可是我截教弟子修成仙道也不容易,你們這么做,難道就沒有絲毫憐憫之心?”
旁邊的元始天尊聞言,頓時冷哼一聲:“你看看萬仙陣中你那些弟子,一個個的都是些什么東西,就憑他們也要成就正果,當真可笑!”
“你……”
通天大怒,對元始怒目而視。
“怎么,我有說錯嗎?”
元始天尊伸手朝著戰場一指:“你看看他們,即便修成仙道,依然本性難改,居然還要化作原形作戰,此等行為,與獸類何異?”
“好好好!”
通天狠狠的點了點頭:“我門下弟子都是不堪入目之輩,就你玉虛門下全部都是良才美玉。
既然你這么看不起我門下弟子,那以后我門下弟子自然也不會再去你面前礙眼。”
通天將這番話說完,也不再理會四圣,轉身飛到戰場上空,輕喝一聲:“住手,截教弟子都隨我回去。”
聲音雖然沒有多么響亮,可卻直接灌入所有截教弟子耳中,仿佛醍醐灌頂一般,讓他們那被劫氣和殺心所影響的神志為之一清。
眾弟子停下手來,帶著些許不解,不甘,不愿的神情看向通天教主:“師尊,為何不讓我們繼續出手,將這幾個西方教的弟子斬殺了,正好給一眾慘死的同門報仇?”
通天搖了搖頭,語帶嘲諷的說道:“闡教弟子已經被玉虛圣人救走了,你們以為西方教的兩位圣人還不會有樣學樣嗎?”
這些弟子聽了這番話,雖然心中依然滿是不甘,卻也無奈。
他們當然知道若是圣人出手,將這三個西方教的弟子救走,他們再出手也只是白白浪費力氣。
“好了,你們也莫要喪氣,長生之路漫漫,日后好生修行,以后未必就沒有機會報這一箭之仇。”
通天教主見到剩下的這些弟子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樣子,無奈的安慰一聲。
他也不能說別的,不管怎么說,這場大劫他都是輸家。
不過,卻也不算滿盤皆輸,畢竟現在還有這一兩千的弟子存活了下來。
而且,金鰲島上還有金靈、無當、龜靈、趙公明和三霄等人在。
現在他門下就有四位大羅金仙道行的弟子,再加上龜靈圣母和瓊霄都是金仙巔峰,即將突破的階段。
等再過些年她們突破了境界,那就是六位大羅金仙了。
雖然這一戰讓截教損失慘重,但是底蘊卻未全失。
況且,還有他的徒孫所創的劍仙一脈,到時候這一脈傳承發揚光大之后,就算不能再像以往那般聲勢龐大,但也沒有人膽敢小覷截教。
通天將眾弟子的情緒安撫下來之后,他望著戰場之中尸橫遍野的場景,忍不住心中生出幾分悲痛。
這些可都是他的弟子啊!
許多都只剩下殘尸斷臂,還有一些更是被那些強大的神通法寶給打的尸骨無存。
說真的,若不是因為封神榜的存在,可以讓那些弟子死后成為神靈,通天還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容忍此事。
他雙目之中帶著憐憫之色,緩緩地掃過戰場,搖了搖頭,伸手一指,大地下陷,將這整片戰場沉入地下不知道多深的地方,而后兩旁的土地合攏過來,將這片戰場徹底的覆蓋住。
若不是泥土新鮮,還沒有生出草木,誰也想不到這里剛剛發生過一場曠世大戰。
通天教主轉頭向著遠處山峰看了一眼,口中微不可查的輕嘆一聲,對眾弟子說道:“此處多留無益,走吧,且先隨為師返回金鰲島再說。”
雖然如今彌漫四周的劫氣已經開始消散,但這也需要一個過程,若是任由這些存活下來的弟子孤身在外,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再遇到危險之事?
眾弟子雖然心情沉重,不過在通天教主的安撫之下,也都沒有再說什么,收起心中悲痛,紛紛跟在通天教主后面,向著金鰲島飛去。
遠處,在一片怪石嶙峋的山峰之上,一道身影躲在巨石后面,悄悄的觀看著戰場上的場景。
非是別人,正是長耳定光仙。
自從萬仙陣被準提道人直接打破之后,他就知道大勢已去,于是第一個從陣中逃離了出來。
當時諸仙混戰,也沒有幾個人注意到他的身影。
不過,他倒是并沒有馬上遠離,而是在百多里之外的一座山峰之上隱藏起了身形。
以他金仙的道行,施展起隱蹤匿跡的法術,一般煉氣士根本就發現不了他。
之所以不馬上逃回金鰲島,是因為此時就只有他一個逃離出去的。
若是就他自己早早的返回金鰲島,肯定會給他留下拋棄同門獨自逃生的罵名。
所以他這才潛藏在附近,遠遠觀察著戰況的進行。
當他看到一眾截教弟子被大肆屠戮的時候,這讓他心中慶幸不已。
雖然他以金仙的道行修為,也算神通廣大之輩,可是在盤古幡面前,還是有些不夠看。
盤古幡的威力實在太大,戰場上被南極仙翁持著盤古幡斬殺的金仙可不止一兩位,長耳定光仙可沒有把握能夠從盤古幡下逃得性命。
而后,等到接引道人使用乾坤袋,一下子就收走了數千截教弟子,更是讓長耳定光仙看的額頭直冒冷汗。
圣人竟然接連親自下場,實在太過駭人。
幸虧自己跑的早,不然,即便沒有被盤古幡殺死,也很有可能被接引圣人收到袋子里面去。
長耳定光仙可不認識乾坤袋是何物,更不知道這件法寶是單純的只能收人,還是另有其他用處。
若是將人收進去之后,直接在里面煉化而死也有可能。
畢竟修煉界像這樣先把人收入法寶之中,在煉化而死的寶貝可不少見。
幸好片刻之后,通天教主就快速趕來,讓截教弟子心中有了主心骨。
隨后截教弟子在去圍殺闡教以及西方教弟子的時候,長耳定光仙原本也想加入進去的。
當時闡教和西方教的弟子,法力都已經消耗不少,明顯已經落入下風,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時機。
可是,當他想要動身趕往戰場的時候,卻是尷尬的發現,自己先前跑的有點遠。
而其他弟子才剛剛開始逃離,通天教主就已經趕來了,所以就算距離他最近的一個截教弟子,也跟他相隔百里之遙。
若是此時,他突然從山峰后面出現,加入戰場之中,肯定會被別的同門發現,到時候可就有些尷尬了。
結果稍一猶豫,就錯過了回去的最佳時機,然后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截教弟子已經瘋狂的開始圍殺那兩教的弟子了。
現在若是再返回戰場,豈不是更加尷尬?
所以,長耳定光仙就只好在這里繼續潛伏下去。
他想等到這一戰結束之后,再返回金鰲島。
只是沒想到,通天教主在離去之時,竟然將所有的弟子一起帶走了。
這……
讓他還怎么混進去啊?
更加讓長耳定光仙感到心驚的是,通天教主在臨去之前,竟然轉頭看了他一眼。
雖然通天教主并沒有說什么,可是,他眼中流露出的那一抹失望,還是讓長耳定光仙感受到了。
望著師尊和一眾同門遠去的身影,長耳定光仙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半晌之后,他才回過神來。
自己這是被師尊拋棄了?
當這個想法涌上心頭的時候,長耳定光仙心中一陣慌亂。
被拋棄了?
成了截教的棄徒?
此時他可不知道這場殺劫已經接近尾聲,如果孤身一人在外,一旦遇到闡教弟子怎么辦?
而且,以前他有截教諸多同門,有通天教主做為庇護,他可以逍遙自在的修行。
可是讓他重新做一個散仙,還是一個被師門拋棄的散仙,不但名聲不好聽,還要遭人嘲笑,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更何況,他這些年來一直都在金鰲島修行,所有家當也都在金鰲島的洞府之中,并沒有如趙公明等人那樣,在外面另行開辟洞府。
所以,他舉目四望,發現自己竟然無處可去。
而且,東土之地,乃是三清圣人的地盤。
他若是在東土開辟洞府,遲早還會遇到闡截兩教的弟子,到時候,豈不是顏面無光?
長耳定光仙心中一陣迷茫,兩只長長的大耳朵下意識的擺動著,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他的眼睛看到了西方教的那兩位圣人之后,頓時眼前一亮。
截教他是回不去了,畢竟在眾多同門都在與人拼命的時候,他卻躲在一旁偷偷觀戰。
即便他回去苦苦哀求,通天教主也能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把他留下來,但是其他的同門師兄弟又該怎么看待他?
既然截教不能回,闡教肯定也不會收留他,他當然要給自己重新找一個安身之地。
與其留在東土遭人白眼,還不如投靠西方教的兩位圣人。
如今西方教弟子稀少,若是自己將身段放低一些,想來那兩位圣人看在自己修為不弱的份上,應該會收留自己的。
想到這里,長耳定光仙在心中將自己的打算仔細思量了一番。
眼看西方教的兩位教主,將幾個弟子身上的傷勢治療了一番之后,正在跟太上和元始告別,長耳定光仙連忙閃身而出,向著他們飛去。
“弟子拜見四位圣人。”
長耳定光仙來到近前,不等詢問,連忙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施禮。
太上眉頭一挑:“你是截教門人定光仙,來此作甚?”
長耳定光仙拜伏在地,說道:“師伯在上,弟子有罪,先前截教弟子逆天而行擺下萬仙陣,阻攔姜子牙東征之路,欲要跟闡教的諸位道友一決生死。
弟子不忍多造殺孽,這才早早退出萬仙陣,以免違逆天意,鑄下大錯。”
“咦?”
元始天尊驚奇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截教之中,竟然還有你這等知道順天而行的弟子,當真少見。
你既然能有這番覺悟,看來也是有些根性之輩,難怪能有如今的道行修為。”
“師伯過譽了。”
長耳定光仙說道:“只是,弟子因為沒有跟隨一眾同門圍攻闡教和西方教弟子,定然不能再返回金鰲島,此后孤苦無依,還望圣人收留。”
他也沒有說請哪位圣人收留,但是,人教太上老君肯定不會將他收入門下,元始天尊對于異類向來看不順眼,更不會把他帶回玉虛宮。
如此一來,也就只剩下西方教的兩位圣人了。
準提道人看了看長耳定光仙,點頭說道:“定光仙與我西方教有緣,你若是愿意,可以跟隨我等一起返回西方世界,共享極樂。”
元始也點了點頭:“他能夠來到此處相求,顯然是有了改邪歸正的念頭,理當皈依道兄。”
聞言,長耳定光仙大喜過望,連忙重新拜見了接引和準提兩位圣人,正式皈依西方門下。
兩位西方圣人也是頗為欣喜,雖然長耳定光仙的心性有些問題,不過他既然敢于皈依西方,那他們就敢收留。
再說了,長耳定光仙如今既然叛出了截教,那也就已經無路可退。
這樣的人用起來,肯定會比被他們強行度走的那些截教弟子好用的多。
那些還心向截教的弟子他們都敢用,還怕已經一個沒有退路可走的長耳定光仙不成?
西方兩位圣人三言兩語的就將一個金仙收入門下,心中頗為高興,笑呵呵的跟太上和元始告別,起身返回西方。
太上對于長耳定光仙的歸屬不置可否,似這等心性之輩,他才懶得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