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深藍聯邦已經進入科技極速發展的2177年,但黑幫這一古老的職業,就像小偷、乞丐、身心暢快工作者等行當一樣,不可能被徹底滅絕。
只不過,時代不同,其存在的形式不同罷了。
譬如,在阿姆斯特丹,身心暢快工作者明碼標價,不僅合法,在當地還稱得上是稅收大戶。
不過,由于各種廉價又逼真的假體充斥市場,2177年的阿姆斯特丹已經不復當年榮光了。
扯遠了。總之呢,即便是聯邦治下最繁華的都市之一,紐約,也不乏黑幫這一古老的組織。
黑幫與當局某些部門、某些已經滑入或正在滑入深淵的公職人員之間,有著某種無需宣諸于口卻眾所周知的曖昧關系。
而在這狼與狽遍布的紐約,警探瑞雯就像是一頭得了躁狂癥的不合群的斑馬。
她在19歲那年成為一名聯邦紐約上東城警署警員后,就熱衷于在黑幫各大家族進行交易時搞破壞。
這樣的熱衷,愈演愈烈,用她那些老奸俱滑的前輩的話來說,瘋馬瑞雯已經喪心病狂了。
在前不久的一個深夜,還是中級警探的瑞雯,集結了一隊與她一樣年輕有沖勁、不知死字怎么寫的普通警員,攪黃了杜瓦爾家族與北墨西哥澤塔斯家族的交易。
并且,亂槍之下,杜瓦爾家族現任教父老浦立舍的小兒子小浦立舍,中彈后連醫院都沒來得及送就嗝屁了。
事后,也就是三天前,一個滿臉褶子加雀斑的胖警長,一臉不情愿地宣布瑞雯成為高級警探的升職消息。
梁子結大了。
瑞雯必須死。
還有那個最底層的爛馬仔居然敢出賣他們?!絕不能讓他活著離開紐約。
然而,這場事先預謀好的槍殺行動,卻被一把突如其來、奪走了某中一個槍手一只手的匕首,打亂了節奏。
抱頭鼠躥的比爾,在槍聲響起的那一刻,沒命地逃出了巷子。
此時的深巷內,躺著不知死沒死透、暫且管它叫做尸體的四名杜瓦爾家族倒霉蛋,來送線人費的女警探,以及一個不明來路、手法奇詭的華州年輕人。
場面即詭異又尷尬。
瑞雯快速起身,槍口始終對著明一。她才不信這人說的,也不想去管他的褲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很緊。
“往前走。”
被槍抵著后背的明一,很配合地抱頭前行。
兩人來到巷子另一端,瑞雯一手持槍,一手快速檢測了躺地的四人。
精準的一擊斃命。每具尸體的咽喉處,均有一個血洞。
瑞雯皺眉,心想這種武器她還沒見過,難道這些黑幫家族又研發出了什么黑科技?
“洪七爺的人?還是吉諾維賽家族派你來的?”
“我不認識你說的那些,呃…家族。”
明一抱著腦袋的樣子,看上去還挺認真的。再配上他那張人畜無害的無辜臉,瑞雯差點就信了。
“別耍花樣。”瑞雯持槍對著明一,有了先前的經驗,她謹慎地沒有靠明一太近。
摘下掛在后腰的一副手拷,道:“乖乖把自己拷起來,子彈…”
話沒說完,瑞雯就懵了。
好歹她也是NYPD年度射擊冠軍,博擊前三甲的優秀警探,為什么連眼睛都來不及眨,那把原本打算拋過去讓對方拷住自己的手拷,就拷住了她呢?
持槍的手連下意識的射擊動作都沒來得及做,就感到腕部一陣發麻,槍從手中滑落。
幸好,NYPD配的都是指紋槍,不然一定會走火。
“警官,抱歉,我實在沒時間跟你回警局。”明一將瑞雯雙手拷住之后,抬手收回那四枚釘在四具尸體咽喉處的黑針。
“杜瓦爾家族已經對你發出了追殺令。懸賞兩萬邦元。這可是一筆巨款啊。”
“你想怎么樣?用我的人頭去領賞嗎?別忘了,這幾個槍手都是你殺的。”
明一笑了笑,撿起一把普通手槍,對著尸體的咽喉處各開一槍。
瑞雯再次驚愕得瞪直了雙眼。
“放心吧。我有個很有錢的Boss,暫時來說,還看不上這兩萬塊。”
沒等瑞雯開口說些什么,明一問道:“請問,比爾的母親是不是患有需定期輸血的重病?他家里是否有某種為他母親維持生命的治療儀一類的器材?”
瑞雯愣了一下。這驢唇不對馬嘴的問題,跟黑幫有什么關系?
“好的,知道了。”
明一點點頭,擦掉手槍上的指紋,拋到尸體堆里,轉身往巷子口快步走去。
瑞雯扭動手指費勁地解開了手拷上的指紋鎖,大喊道:“Hey,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重要的路人甲。”
明一潦草地揮揮手,消失在瑞雯的視線中。
…………
耽擱了近半小時,當明一再次從便利店門口經過時,眼尖的包租婆不失時機地招呼了一聲。
明一沒有搭理她,直接鉆進外大街,隨手攔了輛出租車。
事有湊巧,還是因為這座城市的犯罪率,已經高到了隨便出門溜個彎都能碰上槍擊案的地步?
雖然這座城市的罪惡情緒值確實很高,但明一更傾向于前者。
出門前,Boss曾催促了三次,還提示說下東城的監控覆蓋不足,有不少黑幫和不良青年。
所以,明一很自然就想到,神出鬼沒、無所不知的神棍Boss,極有可能昨天或者更早的時候,就截獲到了關于[懸賞追殺令]的信息,知道有槍手準備在下東城干掉警探瑞雯。
按這個邏輯,Boss必然知道比爾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所以,那個長腿女警探有什么特別之處嗎?
以明一的猜測,Boss極有可能是一個曾經身居聯邦高層,正在對超體進化者進行某種奇怪測試的變態猥瑣大叔。
不知在腦海中勾勒出了一個什么樣的形象,明一莫名笑出了聲。
笑完搖搖頭。
他并不介意Boss將本不屬于測試任務的事情,臨時安排到他的行程中。也對Boss無時無刻不在觀察他的行為,沒有任何不滿。
相反的,他反而覺得這沒什么不好,有人提供住宿,給錢花,還有這么有趣的游戲,何樂不為?
并且,他還可以在這期間更好地訓練自己的感知能力。
假以時日,他一定能做到僅憑電子訊號,隔空感知到對的位置。
到那時,他一定會將這個隱藏在各種高科技設備后頭、指揮他干這干那的神棍給揪出來。
然后對神棍進行最惡毒的人格羞辱。
在其油膩的肥臉,或者地中海的腦袋上,狠狠啐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