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十一月的到來,轉眼就入了冬,此時的復漢軍上下都干的熱火朝天,不斷有新兵加入了進來,以致于軍營的呼喝聲一日比一日更加大。
大都督的銀子更如同水一般流了出去,除了抓緊打造燧發槍和火炮,還臨時打制了一批刺刀盾牌,這些所謂的盾牌其實都比較簡陋,僅僅只是一塊大木板削成,上面還帶著毛刺,僅能作為臨時所用。
刺刀是根據之前寧渝畫下來的樣式改進的,長一尺左右,平時可以放在腰間使用,戰時則可以掛在槍口上,相對之前的刺刀而言,使用的材質更加堅韌,因此在戰斗中更不易折斷。
特別是隨著冬天的到來,政事堂也派人去民間高價購買棉衣,還雇傭了整個武昌城的婦女為復漢軍縫制軍衣,在這段日子里,整個復漢軍就像忙瘋了一般,想辦法動用一切力量,來增強哪怕一絲一毫的勝勢。
無論是城里城外,到處都是進進出出的人群和推車,各類物資被抓緊往武昌城內運送,畢竟再過一段時間,這里恐怕會成為戰爭的最前線。無論是清軍還是復漢軍,都在跟時間進行賽跑。
寧忠源也沒閑著,他帶著寧忠景、崔萬采等人一天天往軍營跑,一來是為了查看如今的復漢軍準備情況,另一方面自然是為了激勵戰心,別看此時的復漢軍有兩萬多人,可相對之前幾千人時的情況要復雜很多,許多人都是直接從綠營俘兵中轉化過來的,這些人雖然都剪了辮子,可是忠誠度卻很難保證。
寧渝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將雛鷹營原來的士兵分配到各營當中,擔任要職,并且還將原先雛鷹營當中的制度全盤挪用過來,設立了參謀處、教導處等部門,既能在平日里起到振奮士氣的作用,另一方面也可以監控各營的異動,防止他們心懷不軌。
除了在裝備和制度方面,寧渝能夠去引進一些新東西,可是在戰爭指揮卻又抓了瞎,雖然說寧渝之前打過幾仗。可是那幾仗嚴格來說并不屬正規的大軍團作戰,而都是以奇襲為主,若真的堂堂正正打上一場十八世紀的戰爭,寧渝目前的能力還不夠。
寧渝所幸的一點是,寧家原本就是軍武傳家,在戰爭指揮方面其實有很豐富的經驗,否則以他個人的能力,根本沒辦法去應對如今的戰爭模式,因為現在這種戰爭模式既有規模龐大的冷兵器戰爭,又夾雜了一些火器進來,別說寧渝這個后世人,就連這個時代許多熟讀兵書的人,上戰場照樣是一團漆黑。
所幸的是寧渝有個好爸爸,本身就是這個時代難得一見的將才,知道一開始要循序漸進,因此先讓寧渝有機會去打桃花山練練手,而后打武昌城也好,打大冶也好,都盡可能讓寧渝自己去練手,因此才讓寧渝有機會從戰場上學習出來。
武昌城校閱場中,寧忠源身披盔甲站在正中央,一旁分別站著寧忠景、崔萬采、寧忠信,他們目前都是文職,因此穿了一身長褂,至于寧渝和寧忠義同樣身披盔甲,站在了一旁,還有程家和鄭家的一些長輩也站在了高臺之上。
而在他們下方空地上的,是整編徹底完成以后的復漢軍,一共一萬五千人,陣前還擺放了足足一百二十門火炮,全都是最新式的雷式炮,堪稱氣勢恢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一次的檢閱既是出征前的一次準備,也是讓其他大家族能夠放心,寧家人辦事靠譜,跟著復漢軍走沒錯的。
這是一個奇跡,僅僅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就初步整合出來了一支裝備基本齊全的大軍,這跟過去那些農民起義軍可不一樣,這支復漢軍無論是從軍紀軍容上來看,都比清軍綠營更像正規軍。當然在這一過程中,寧、程以及鄭家幾乎是傾盡全力,因此這一次的展現也是給他們一個交代。
一萬五千人的復漢軍人人身穿紅色軍衣,腰間系著皮帶,兩腿綁著寧渝創造出來的綁腿,在行軍時極為方便,緊急情況下還能當做繃帶使用,看上去如同一團火焰一般,不僅威風凜凜,更顯得氣勢十足。
崔萬采笑道:“我漢家原本就屬火德,如今主公起兵于楚地,更是以火為天象,實在是天命所歸。那清廷自北方而下中原,乃水之德也,如今天道循環,合該被我楚軍所克。”
不管這話有沒有道理,反正說得眾人臉上一片喜色,寧忠源更是笑道:“如今有此雄軍,這幾萬綠營兵又算的了什么?就憑那群老爺兵?還是那連馬都快騎不了的荊州八旗?”
眾人一聽這話,不由得紛紛大笑,唯獨臺下的士兵們更加挺直了自己的胸膛,緊張的氣氛微微緩和了幾分。
寧渝臉上也微微有幾分得色,看著身旁的寧、程、鄭等幾家的長輩,笑道:“復漢軍目前滿編一萬五千人,編為了三個師,裝備了一百二十門火炮,等閑幾萬清軍來攻,都能將他們消滅掉!”
“武德之盛,莫過于此啊!”程遠芝也是笑出一臉褶子,這老頭雖然心里是賊精賊精的,明白上了寧家的船,基本上是共生死了,可畢竟心里還是在打鼓,若是抵擋不住該如何?如今見到這威武之師,自然也放下一半的心了。至少在程老爺子心里,比起羸弱的綠營要強上無數了。
寧渝繼續介紹,“如今三師之中,一師師長由我親自擔任,師參謀長程之恩,二師師長由四叔寧忠義擔任,鄭洪恩擔任師參謀長,三師師長由程銘擔任,參謀長由寧祖毅擔任。”
當下便出來了幾名漢子,一個個精神抖擻,目光如炬,都是軍中打磨久了的漢子。其中鄭洪恩、程銘以及寧祖毅都是這幾家的中堅力量,至于原先的雛鷹營骨干和漢陽營的骨干,最高目前也只是一名團長。
這并非寧渝任人唯親,而是當下迫于無奈之舉。在還沒有建立真正的職業軍官制度之前,寧渝想要保證復漢軍的絕對忠心,就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