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這兩支昂貴無比的胸甲騎兵團以外,另外還組建了三支龍騎兵團,即騎馬步兵團,每個團的額定編制兩千人,全團配備的便都是貿易得來的蒙古馬,至于士兵則都配備火槍以及工兵鏟,作戰時并不是在馬上作戰,而是下馬結陣作戰。
簡單來說,龍騎兵團更像是一支快速反應部隊,馬匹只是他們的運輸工具,通常會利用馬匹快速轉移到作戰地點,然后下馬進行結陣作戰,如果出現緊急防御任務時,則可以快速轉移到目標地區,使用工兵鏟構筑防御陣地作戰。
正因為如此,龍騎兵團對馬匹的要求并不高,尋常的蒙古馬便足以使用,其成本相對來說也只有龍騎兵團的一半不到,將來會成為寧楚的主力騎兵構成,預計會編練三十個騎馬步兵團出來。
在騎兵這個點上,目前的寧楚也只能做到這么多了,畢竟無論的馬匹培育還是騎兵人才的培訓,都將會是一件極為漫長的事情,就長期規劃來看至少需要五到十年,才能形成規模化的騎兵作戰部隊,
好在這一次北伐戰場上,真正實現騎兵對決的機會并不多,主要還是看步兵之間的較量,因此寧渝并不是特別擔心。
真正讓寧渝比較擔心的是第二個問題,便是后勤供應,在這一次北伐中需要保障足足二十萬人的作戰,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盡管寧楚之前也經歷過一些大規模戰事,可是畢竟戰事距離大本營不算特別遠,軍隊也不算特別多,再加上長江黃金水道的幫助,后勤還算理得頗具條理,也沒有出現過什么大的紕漏。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北伐之戰只能依靠運河和海運來實現轉運,可問題又來了——寧渝在之前就已經取消漕運了,所有的漕幫子弟如今都轉業的轉業,參加海軍的參加海軍,跑海船的跑海船,漕運體系基本上是廢掉了,只剩下一條波瀾壯闊的大運河。
這倒不是說寧楚就完全用不了運河,但至少在段時間內,肯定恢復不了漕運往日的運載能力,而這也跟寧渝目前的規劃相違背,因此大頭還得依靠海運。
為了確定這個問題,寧渝便在會后直接找來了海軍提督邱澤,以及總后勤部部長寧承祖二人,將自己心里的顧慮說了出來。
負責北伐后勤諸事自然不僅僅只有樞密院的總參謀部,但是總后勤部也基本處于居中協調地位,因此坐上這個位置的人也都不簡單,目前的總后勤部部長寧承祖,也是軍中出身的寧家子弟,資歷很深,因此才有幸擔任總后勤部部長這樣的重任。
“回稟陛下,目前從各省征募的六十萬民夫已經基本齊備,他們將會歸屬于開封、合肥以及上海三大轉運司,其中開封及合肥轉運司均配屬二十五萬人,作為陸地轉運人員,而上海轉運司則配屬十萬人,負責海路轉運。”
寧渝輕輕點了點頭,轉運之事事關緊要,不得不由他多關心幾分,特意叮囑道:“前線將士們所需的一應物資,都需要民夫轉運上去,因此要切實保障好他們的安全,還有相關的待遇也絲毫不能少。”
寧承祖點了點頭,凝聲道:“自從相關的民夫役使法案行使以來,我軍凡有戰事,都會根據法案來役使民夫,所有應召民夫都將會享受相應的待遇,役使期間平日每天工資為十枚銅元,戰時期間為每天二十銅元,至于一線戰場的民夫,享受每天五十銅元的收入。根據總后勤部的預計,花費在民夫身上的預算大概為三百萬銀元左右”
說到這里,寧承祖也有幾分感嘆,他可不是那種不知民間疾苦的人,在過去打仗的時候,通常民夫是得不到什么錢的,他們不僅身處于危險之地,而且還要自費承擔役期,因此常常被人稱為破家亡命。
可是如今的寧楚,卻主動給民夫給支付役錢,雖然不是很多,可是每天至少十個銅元,跟碼頭上工人的工錢也差不了太多,因此也不能算薄待了。
寧渝微微點了點頭,三百萬銀元雖然是一筆巨資,可是也不能算白花的錢,原因很簡單,這個費用便是彌補百姓出役的損失,倘若朝廷不出這三百萬銀元,那么損失便是出在百姓的身上,引起數百萬人對朝廷生怨氣,可謂得不償失。
“恩,這項政策一定要堅持下去,百姓對大楚的信任,便是體現在這些小事當中,倘若這些小事我們都做不好,更不用談其他的大事了。”
寧承祖連忙點頭道:“陛下說的是,此次北伐轉運之事,將會由總后勤部做好計劃方案,絕不會出現半點問題。”
寧渝點了點頭,隨后便望向了身為海軍提督的邱澤,沉吟道:“此次北伐,中央集團軍需要走海路進攻天津,還有相關的后勤海運之事,海軍可有把握?”
說起來,寧楚也委實不愿意將海運全部交給海軍,因為這對于剛剛成長的海軍而言,實在是有些壓力太大,可是眼下無論是皇家財團所屬的遠洋公司,還是朝廷工商部下屬的遠洋運輸集團,都還處于起步階段,并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
邱澤神情淡然,似乎并沒有多少緊張神色,輕聲道:“回稟陛下,海軍在經過前番的改造之后,淘汰掉一部分老舊小船,也接受了船廠的六艘三桅戰艦,目前擁有主力戰船十七艘艘,各式中小戰船七十七艘,由于目前清軍水師全軍覆滅,基本無需考慮水戰之事,可以全部搭載陸軍登陸。”
說到這里,邱澤微微皺起了眉頭。輕聲道:“唯獨新式的運輸船只不算多,海軍目前能夠集結二百艘左右,到時恐怕還需要其他各大商會支援。”
“此事應該不成問題,工商部已經移文各大商會,暫時征調各商會商船以及水手,征調期間的一應費用將來會通過抵稅的方式反饋,現在商會的參與度都很高,到時候太多不敢說,征調個七八百艘應該不難。”
聽到寧渝這般說,邱澤卻是點了點頭,“倘若有個七八百艘船,想來應該不是什么大問題了。”
若是旁人來看還以為這事簡單,可實際上只有親身參與過的人才知道,想要在短短時間內征調七八百艘商船,體現的不僅僅是朝廷的行政能力,還有商會對于朝廷的支持。
可以說,北伐一戰絕不僅僅只是復漢軍在打,而是大楚千千萬萬個普通人對此表示支持的結果,他們希望能夠盡管結束戰爭,也希望過上好日子,因此對于此戰便是傾力支持。
在確定完了大的方略之后,寧渝也沒有歇息片刻,而是直接召見了在外面等候以及的寧千秋,盡管對于這一次大義軍報的期望不高,可是寧渝依然想聽一聽寧千秋的匯報意見,與此同時,樞密院諸臣也一同過來參會。
“啟稟陛下,此番出使大義軍還算順利,目前陳道顯已經答應到時候出兵牽制住年羹堯,但他隨后聲稱目前手里的火器太少,特別是缺炮,沒辦法對年羹堯造成影響,因此需要我大楚支援一些武器。”
寧千秋恭敬道,他這一次出使西安足足有兩個月,整個人都顯得黑瘦了不少。
寧渝并沒有急著表態,而是望向了樞密使寧忠義,笑道:“北伐北伐,自然不僅僅只有河南、山東、山西以及直隸等地,這事應該在樞密使心里記掛了很久吧。”
寧忠義沉著地點了點頭,冷靜道:“根據原來的計劃,等到第二集團軍攻下山西之后,將會從山西直撲關中,繞開潼關天險,強迫大義軍往更西的方向走,到時候甘肅也會進一步拿下,就讓他們去青海或者是西藏吧。”
寧渝點了點頭,在這個時代里,青藏等地的民族復雜,想要徹底同化西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也是寧渝遲遲沒有讓川地的復漢軍入藏的原因,他還需要進一步調理目前的地盤,到時候才能用全新的姿態平底青藏等地。
因此為了避免青藏等地脫離中原的控制,派遣大義軍前往倒是一招不錯的妙棋,他們只要還想穩固自己的根基,與當地的地方派就肯定會發生大的摩擦,到時候也能提大楚提前掃清前進的道路。
想到了這里,寧渝微微一笑,“既然有了這個打算,那么多多少少也要給點裝備的支持,否則他們走的心不甘情不愿,怕是也沒什么大用。”
寧忠義仔仔細細想了想,才緩緩道:“在之前的時候,打清軍繳獲了不少裝備,那些東西原本是裝備在國內的二線部隊身上,可是眼下兵工廠的產出暴漲,很多部隊都在提前換裝,那些破爛遲早也是進爐子的結果,那就給他們吧。”
在目前的寧楚軍隊體系當中,本身分為多個層次,像禁衛師這種可以先拋開,其余那三十個有正式編號的師便是一線作戰部隊,裝備的都是目前寧楚的主流一代武器,即漢陽造燧發槍,訓練十分嚴苛。
往下一層便屬于各省組織的一個當地守備旅,只有六千人的編制,所配屬的裝備當中只有一部分是漢陽造燧發槍,另一部分用的便是上一代的雷式型燧發槍,不過這一層的各省守備旅人數并不多,加起來大概只有七八萬人。
再往下一層,便是歸屬于各個要地的城衛部隊,他們本身不屬于正式編制,而是屬于各省總兵轄制,人數也不多,基本上都是退伍傷殘老兵加上一些新兵組成,用的家伙事只有一部分是雷式型燧發槍,另一部分便是繳獲的武器。當然,南京本地的城衛部隊不屬于這個范圍,他們基本上都是由各個正規師下屬的正規團來輪流擔任。
因此,當蒸汽機開始在礦山、軍工廠等地應用以后,也使得寧楚的軍工生產能力暴漲一大截,不僅能夠滿足一線作戰部隊使用,還能幫二線守備部隊換裝,甚至連最次的城衛部隊,都開始全員換裝燧發槍,因此像那些繳獲的老掉牙破爛,也就都收回到了各省的武庫當中。
這些破爛原本的計劃是銷毀,然后將其中的鐵回收重鑄,可是寧千秋帶來的這個消息,卻使得大家都改變了想法,倘若把這些都給大義軍,不說別的,至少遏制住年羹堯的攻勢不會太難,畢竟那些破爛的數量還真不少。
寧渝點了點頭,“既然將來還需要他們在前面開路,那么這次多多少少也大方一點,樞密院可以做個評估計劃出來,如果能都給,那就都給他們了。”
寧忠義微笑道:“前些日子一些武庫還給樞密院發來信件,說這些東西放在他們那里沒用,還占地方,然后都要主動銷毀.......后來我讓人做了一份調查,真正能用的鳥銃,加起來大概有三萬多桿,至于火炮不算很多,只有一百多門子母炮還有四五十門威遠炮,若是都給他們,能裝備七八萬人左右,沒什么影響。”
之所以三萬桿鳥銃能裝備七八萬人,原因很簡單,這個年頭并不是每支軍隊都能像寧楚這般全面火器化,更多還是裝備個三成到五成之間,其他的人都是用傳統的冷兵器,哪怕眼下大清的新軍,火器也只裝備了七成,還有三成拿大刀片子。
當然,盡管只有七八萬的火器軍,對于目前的大義軍來說也夠用了,畢竟年羹堯自從打了上次的敗仗后,他現在手里的火器也不多,收攏后的軍隊大概只有五萬人上下——雖然西北清軍的戰斗力比大義軍強一些,可是這么一算倒也不上不下了。
“恩,樞密院既然有譜,那就給吧。”
寧渝并沒有過多猶豫,倘若還是劉如漢當家做主,那別說火槍火炮了,一根毛都沒有,可是陳道顯畢竟是寧渝的一個便宜老丈人,如今還要人家往西邊的苦寒之地走,多給點火槍火炮,似乎也還算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