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皇帝陛下派給你們的援軍。”
伊麗莎白站在營帳中央,她已經換下了身的黑色衣服,穿了自己華貴的長裙,還戴著華麗的珠寶,美艷的容貌與眼下的營帳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在寧祖毅、錢英等一眾復漢軍高層將領的眼里,他們的眼神中透著詫異與懷疑,畢竟無論在什么人看來,像這樣美艷的女子更應該在皇宮里喝茶,而不是在眼下亂糟糟臟烘烘的營帳里,面對著自己這些糙漢。
然而,皇帝的確派人送來過命令,這個女人也的確是皇帝派來的援軍,她將會成為打開海參崴城門的關鍵,因此眾人也只是懷疑,卻沒人會因此而去質疑。
寧祖毅望了一眼沙盤的海參崴城,他對這個烏龜殼子早就已經受不了了,如果真有人能夠打開城門,無論什么辦法他都會去嘗試的——包括讓眼下這個公主進城去勸降。
當然,有些話他也是要提醒一二的,畢竟眼下這個女人實在太好看了,寧祖毅可不敢保證進了城還能出得來,倘若將來皇帝反悔了可咋整?
到時候寧大皇帝突然想起來還有這么個可愛的小公主,問他寧祖毅要人,那他到時候交不出來,只怕除了單人匹馬去沖擊海參崴堅城以外,就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伊麗莎白公主,本將倒并非懷疑你的身份,而是覺得此時入城,只怕無法保住公主殿下的安全,若是.......若是公主沒有太多的把握,還是早些回京師吧。”
伊麗莎白微微一笑,并沒有多說一句話,而是轉身往營帳外走去,只是到了門口的時候,才輕聲道:“將軍,無論我有沒有把握,這里都將會決定我的命運。”
眾人沉默,他們望著伊麗莎白一個人走向了海參崴,那道小小的身影顯得充滿了決絕的味道,或許她并沒有底氣,但是眼下的她,已經沒有選擇了。
時間一點點流逝著,寧祖毅帶著眾人站在了陣前,他們在等待著一個最終的結果。
倘若超過三天的時間那么寧祖毅便會發起攻城無論能不能攻下海參崴,至少也能向皇帝有個交代。
只是站在一旁的錢英,卻感覺到有些不對“大都督你說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屬下似乎覺得陛下對這個伊麗莎白很看重又很不看重你說不看重吧,又不會那么老遠花那么多心思把她弄回來可是弄回來以后又立馬派到海參崴來勸降這要是真被殺了或者怎么著了這不是白費心思了么.......”
寧祖毅微微一笑他望著依然毫無動靜的海參崴,輕聲道:“陛下天縱奇才,在他的眼里,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用法他這一次之所以要如此考驗伊麗莎白,肯定是后面會大用此人,若是她無法通過考驗將來也就不用在她身浪費資源和時間了。”
錢英輕輕嘆了一口氣他瞇著眼神看著遠方心里卻是認同了這個答案。
很簡單,因為他也是這么通過考驗過來的,否則他也不會有今天了。
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僅僅只是一個時辰,海參崴城就升起了代表投降的白色旗幟而伊麗莎白則帶著薩拉務拉伯爵,還有城內大大小小的俄羅斯官員們走出了海參崴,只是除了伊麗莎白以外,所有人的神色中都帶著些許忐忑。
寧祖毅自然不會茫然相信對面的敵人,他一方面派遣了軍官前去接洽,另一方面反倒下令讓所有的士兵做好備戰狀態,因為他絕不會否則敵人會有發起詐降的可能。
不過好在的是俄軍一切都表現極為正常,他們老老實實排好隊伍,將手中的火槍放在了城外的空地,然后在另一邊排好了隊伍,等待著復漢軍的接收。
“咱們終于勝了.......”
錢英發出了一聲感嘆,盡管是一個俄國女人前去勸降,盡管這個過程波瀾不驚,可是他們從內心依然感受到一種狂喜,這意味著圍城將會結束,他們取得了在遠東戰場的最終勝利。
一切都顯得那么有條不紊,復漢軍將俄軍戰俘們關押在了軍營之中,并且將軍官都給單獨關押了起來,唯獨只有薩拉務拉伯爵,則是一直老老實實跟在了伊麗莎白的身后。
伊麗莎白的臉并沒有多少的興奮之色,她只是走到了寧祖毅的身前,輕聲道:“將軍,陛下交給我的任務已經成功完成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寧祖毅問出了一個所有人都十分關心的問題。
伊麗莎白微微一笑,輕聲說出了一個答案。
“因為我是彼得大帝的女兒。”
寧渝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九月份,很顯然這個結果在他的意料之中,畢竟以目前的形式來看,薩拉務拉并沒有太多的選擇。
因為只要伊麗莎白站在他的面前,薩拉務拉伯爵就會明白圣彼得堡發生的一切,而以他的身份和立場來說,先不說眼下無法從海參崴脫困,將來就算僥幸逃回到圣彼得堡,也會受到保守派的清洗。
反倒是伊麗莎白的帶來,給他提供了一個全新的選擇,那就是幫助伊麗莎白打回去,到時候只要能夠重新奪得大權,薩拉務拉伯爵所能夠獲得的回報將會遠遠超過想象。
一方面是走不通的死路,另一方面則是有可能重新獲得榮華富貴的新路,薩拉務拉根本沒有其他的選擇。
當伊麗莎白乘著海船到了天津碼頭的時候,寧渝親自帶著禁衛軍來到碼頭等候,禮節莊重無比,卻是與第一次給與的態度截然不同。
“恭喜你,伊麗莎白,你終于成功的證明了自己。”
寧渝微笑著走前來,他輕輕握住伊麗莎白的小手,扶著她坐了御輦。
望著已經截然不同的對待,伊麗莎白心中砰砰亂跳,她當然知道寧渝的所作所為當中存在這拉攏的心思,可是她依然感覺到興奮不已,甚至小臉都有些紅撲撲的。
原因很簡單,這是她第一次不是因為身份和美貌而獲得認同,而是靠著自己的努力才得到了認可——雖然這份努力里面也含有不少的水分,可畢竟給她帶來了與眾不同的體驗,而這便是她前二十年所未曾體驗到的感覺。
說到底,寧渝兩世為人的經驗,完全能夠明白像伊麗莎白這樣的小姑娘,最需要的并不是呵護和照顧,因為她過去的二十年里已經體會夠了,她真正需要是尊重,是身份對等的認同。
既然如此,寧渝就給她尊重,給她認同,帶她體驗這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伊麗莎白心中飄飄然,她用一股發自內心的仰慕目光,望著面前的年輕皇帝,整個人都似乎在燃燒起來,現在的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陛下,我已經完成你的考驗。”
坐在一旁的寧渝輕輕點了點頭,笑道:“沒錯,比朕想象中要更好,這讓朕也相信,現在的你能夠成為一個合格的女皇。”
伊麗莎白眉頭微微皺了皺,強笑道:“現在的我還并不能成為女皇,至少安娜此時還坐在女皇的位置。”
寧渝不置可否,輕聲道:“你并不是一無所有,除了朕的支持,你還擁有三千多名俄羅斯士兵,他們會支持你成為女皇,不過在此之前,我們東方有一句話,叫做名不正則言不順。”
“名不正則言不順?”伊麗莎白有些不太理解。
寧渝微笑道:“朕已經為你準備了登基儀式,你將會在世界各國使者面前進行典禮,以彼得一世陛下的后裔身份,成為俄羅斯女皇陛下,而安娜,只不過是一個虛假的皇帝。”
伊麗莎白眸子睜得圓圓的,她甚至都顧不得自己還在御輦面,高聲道:“陛下,你是要讓我成為一個流亡的女皇?如果回不去圣彼得堡,我的身份是公主還是女皇還重要嗎?”
“很重要。”
寧渝輕輕皺著眉頭,他不是很想去給伊麗莎白解釋這些問題,但是這些問題又不能不去說,“圣彼得堡終究能夠回去,但不是現在,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帶著你的部下先打下西伯利亞,成為實質的西伯利亞女皇。”
“實質的西伯利亞女皇?難道不是你的傀儡么?”倔脾氣的伊麗莎白又開始賭氣了,她不太喜歡這種被人完全操控的感覺。
寧渝伸出手去,勾住了伊麗莎白的頭,輕聲道:“朕要的并不多,只有葉尼塞河以東的地方,才是朕感興趣的領土,至于葉尼塞河以西,都將會成為你的帝國,當然現在這些地方還沒有進入我們的掌控,不過這一天并不遙遠。”
葉尼塞河,是西西伯利亞平原與中西伯利亞高原的分界,而葉尼塞河以東,既包括了絕大部分的中西伯利亞和所有的東西伯利亞。
伊麗莎白沉默了,如果答應這樣的條件,則相當于將俄羅斯帝國過去一百多年的擴張成果盡數吐出,像這樣的歷史責任,豈能是她所承擔的?
在年輕而稚嫩的公主想來,將來與大楚的邊界完全可以以一次與清國的條約為基準,即便是有所退讓,也只是在東西伯利亞做做讓步,至于中西伯利亞則完全沒有考慮過退讓的可能。
“陛下,我......我或許很難答應這么苛刻的條件.......”
寧渝放下了手,不以為意地說道:“沒關系,朕可以自己去取,只是到時候朕也沒有必要同你達成協議,朕也可以跟安娜談判,相信用你來換一個中西伯利亞,還是有這個可能的.......”
“不,陛下......”
伊麗莎白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她慢慢滑跪了下來,雙手抓住寧渝的腿,抬頭仰視著寧渝,臉泛著淚花,好一副可見尤憐的模樣。
寧渝嘴角噙著笑,微笑道:“伊麗莎白,對于每個人來說,選擇都是很重要的,它并不是任何時候都會出現......或許現在的你,還不太明白機會的珍貴,實際對于很多人來說,他們早就做好了抓住機會的準備,可是幸運之神從來不會降臨到他們頭。”
“你的確是一個很幸運的人,命運讓朕能在你危急的時候拯救你,可不是讓你跟朕討價還價。你可知道,你的姐姐安娜為了這個機會,已經在庫爾蘭等待了多少年嗎?”
寧渝的話就仿佛惡魔的低語一般,在伊麗莎白的耳邊環繞著,她沒有見過安娜,可是她卻深深了解過安娜的過去,在那十幾年的時間里,安娜到底是用一種什么樣的心態去思考過去和未來呢?
或許有大量的仇恨,也有許多怨氣,然而這些都匯聚成為了支撐安娜的東西。
命運的安排,讓安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那么她伊麗莎白呢?
伊麗莎白的臉露出了一絲惶恐,她絕不會屈服于安娜,哪怕付出一切的代價,她也要重新帶領羅曼洛夫回歸到俄羅斯帝國!
“陛下,我愿意.......”
當夜,寧渝在寢宮中召見了伊麗莎白,二人一通胡天黑地之后,卻是讓寧渝好好體驗了一次來自異域的風情味道,只覺得全身通泰。
望著床榻玉體橫陳的伊麗莎白,寧渝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幸好一切條件都在昨日已經談好了,否則他還真不敢肯定自己能夠一直狠下心去,畢竟對著這樣的美人鐵石心腸,多多少少也是挺為難人的。
不過說到底,寧渝同伊麗莎白發生的這一切,并不只是單純的男女之愛,更多還是添加了一些別樣的味道——因為伊麗莎白不可能真正進宮成為他的妃子,那么為了在實質支持伊麗莎白,情婦這個身份似乎會更加合適。
當然,對于伊麗莎白來說,這些也是她所急需的,畢竟在將來重新奪回俄羅斯皇帝得寶座之前,她必須要仰仗來自東方的勢力,而寧皇帝自然就是最好的人選。
公元1728年9月21日,伊麗莎白在寧渝的扶持下,以彼得一世之女的身份宣布安娜一世為不合法之君王,聲稱自己才是真正合法的俄羅斯皇帝,并在京師組建流亡政府,以表示抗擊安娜政權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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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十月,緬什科夫在圣彼得堡宣布彼得二世暴亡,并正式公布自己將登基成為俄羅斯皇帝,與此同安娜所代表的貴族軍再一次發生大戰,史稱“三皇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