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查之后,果然沒有患者的治療記錄。
唐樓心下一沉,不過很快冷靜下來,去查了患者的就診信息,很快便是找到了患者留下的個人信息。
只是,留下的手機號碼沒有打通。
怎么辦?
唐樓看著患者留下的地址,又看了看時間,最終決定趕去患者的家中看一下。
唐樓翻了下微信,找到程思思,問了下,正好程思思今天事情不多,兩個人很快在車庫碰頭。
紅色的牧馬人在道路上飛馳,很快便是到了患者留下的地址。
是一個非常老舊的小區,走進里面,有些房子的幢數還是用紅色的油漆畫的圈,里面寫著數字。
小區里面的香樟樹已經有了幾十年歷史,樹冠非常之巨大,導致整個小區采光非常不好,破舊的墻皮,有一種陰森的感覺。
小區的道路更是只能單行通過一輛車,程思思開了一段之后,被堵在了路上。
“思思,那我先下去找下,麻煩你了。”
唐樓打開車門跳了下去,循著房子上的數字,又繞了好幾個岔口,才找到了富國生家。
敲了好一會兒,沒有人開門。
倒是邊上的鄰居,三十幾歲的女子走了出來。由于唐樓匆忙趕出來自然是穿著白大褂,帶著胸牌。
“你是衛生院的,好像沒見過?”
“我是禾城市一院的醫生,來找富國生的,他今天來我們醫院看病,查出來需要掛針吃藥,可是沒有按醫囑,直接跑掉了,他留下的電話打不通,所以我只好按著他家地址找了過來。今天一定要找到他,帶他去治病,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唐樓說完之后,女子顯然是很驚訝,一邊是感慨現在還有這般好的醫生,從市醫院趕過來,一邊就是替自己的鄰居感到可憐。
“富國生是我們小區的保安,也是個可憐人,以前也是有兒有女,后來出了一場車禍,大兒子和妻子當場去世,只留下了一個小女兒。現在小女兒才十九歲,剛上大一。之前幾天就聽說他一直在發高燒,在社區醫院配了點退燒藥壓著。”
“老人家省吃儉用的供著小女兒上學,我父親家在鄉下,有地,每次我回家都會故意多帶一些蔬菜什么的回來,也會分給他一點。就這么點菜,他都要分好幾頓吃。我想他肯定是嫌藥費貴,就不舍得了。省下的錢都打給女兒了。”
女子有些心酸的說道。
唐樓腦海里自然是閃過富國生錢包里的那一沓沒有動過的錢,看來是要給她女兒的生活費了,自己都病成這樣了,只想著退燒藥壓一壓,可憐天下父母心。
“這樣子,我加你個微信,一會要是富國生回來了,一定要勸他去看病。錢不夠,我可以幫他墊付,今天一定要掛針吃藥,不然真有可能感染性休克,會死人的。”
唐樓將嚴肅性說了一遍。
女子連連點頭:“唐醫生,你放心,我一定守著他,一見到他就帶他去看病。你放心。現在有你這樣的醫生在,真的是太少見了。唐醫生,我替富國生感謝你。也替所有有幸得到你治療的患者感謝你。”
女子看著唐干凈帥氣的面孔認真嚴肅的態度,以及如此為病人著想的醫德肅然起敬。
“那就麻煩你了,一會富國生回來了,一定給我消息。這里是一千塊錢,你幫我轉交給他,不夠再來找我,千萬別僥幸想拖到十六號后在掛針。讓他放心治病。”
唐樓放下錢,又看了看時間,匆忙的下樓。
而在唐樓走后,鄰居女子,依舊久久心情無法平復,這樣的醫生真的是讓她感到暖心和敬意。
女子直接將唐樓給的一千塊錢,以及之前偷拍的唐樓胸口工作牌的照片發到了朋友圈并配了一段文字:“市一院的醫生,墊錢和親自上門求患者去掛針治病,你們能相信么?三個哭的表情。”
很快女子的朋友圈底下,好多的人留言和點贊。
“哇,真的是暖到我了。唐樓醫生,好棒!”
“希望患者早日康復,感謝唐醫生!”
“唐樓!我知道唉,你們看江疏的微博了,之前還有一個聞主任的大V抨擊唐醫生是包裝的小鮮肉,我還給他點贊了。原來唐醫生是這樣的人。我要把你個事情發上去給他澄清!”
很快這個人便是和女子詢問了下前因后果,然后將聊天記錄截屏和女子的朋友圈一起上傳回復到了之前江疏的那篇微博底下。
而在唐樓交代完,趕往市一院的時候,省會來的考察團已經到了一會。
...
...
劉教授,聞主任帶隊,以及另外三個專家,馬舒雅作為考察團的小秘書,一行一共六人。
程建和青平,親自迎接的考察團。
一見到劉教授等人,程建自然是親切接待,場面上,自然是相談甚歡,賓主盡歡。
很快所有人都是一起到了早就準備好的會議室。
長長的會議桌,程建的人一邊,劉教授,聞主任一行坐在另一邊。
“首先我代表禾城市一院普外科所有醫務人員,熱烈歡迎省會考察團各位領導專家,蒞臨指導。”
程建對于這種接待,自然是駕輕就熟,互相虛偽的客套了十分鐘,田林生倒了一輪茶水之后,終于到了正題。
“這一周,我院正式展開了由哈醫大二院劉冰熔教授首創的內鏡逆行性闌尾炎治療ERAT和我院醫師改良首創的懸吊式無氣腹腹腔鏡闌尾切除術。”
程建自然是有意將兩者并列,給這些個專家一個下馬威。
考察團除了劉蘋果教授之前就通過馬舒雅了解過整個術式,其余的專家都是一臉震驚,改良一個術式,那可是非常了不得的。
“馬恩。”
看到考察團的眾人反應,程建心里自然是十分滿意,直接示意馬恩將電腦頁面切換到唐樓之前自己手繪的術式圖解,以及配的之后手術的資料。
當然,本來這個程序是由唐樓來完成的,只是還來不及趕回來。
“懸吊式無氣腹腹腔鏡闌尾切除術(NLA),近年來人口老齡化趨勢日益嚴峻。急性闌尾炎作為普外科最常見的急腹癥,在年齡超過80歲的超高齡患者中的發病率亦逐年增加。隨著手術和麻醉水平及監護水平的不斷提高,超高齡患者開展手術已經常態化。目前,腹腔鏡下闌尾切除術(laparoscopic appendectomy,LA)已成為闌尾切除的金標準。傳統的LA需要全身麻醉下利用CO2形成氣腹進行手術操作,CO2易彌散于皮下形成氣腫,并通過大網膜彌散于血液引起高碳酸血癥、心肺功能障礙等并發癥,對于超高齡患者,其心肺功能往往已處于代償狀態,因此,LA的應用受到明顯限制。”
馬恩有些不是熟練的將唐樓之前準備的發言稿讀了一遍,深吸了一口氣:
“而我院唐樓醫生,在此過程中,通過自己的思考和研究,對高齡患者特殊情況,提出了一種新的改良型術式,即懸吊式無氣腹腹腔鏡技術,可以在連硬麻醉下完成微創手術,降低了對超高齡患者的心肺功能要求及術中麻醉風險...”
在聽到是由唐樓改良研究提出,幾個專家都是非常意外,而且對于唐樓這個名字,自然是非常熟悉,在他們的之間也是常常提及。
然后,他們都是看向了程建這一方,面上出現一絲疑惑,那么這個傳聞中俊美無雙的年輕人為何不在現場?
或者說,心中有一絲疑問,這個術式真的是他改良的?他不出來,是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