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小心思被小師妹一眼就看了個對穿,白素貞不禁羞紅了臉。
隨即無由來的鼻子一酸,眼前的景象,似乎也朦朧了起來。
怎么這千年的道行,連個八歲的小娃都不如,這到底是怎么了……
看到師姐好像快要急哭的樣子,小英最后還是決定貢獻出自己的寶貝,咬咬牙,捧著降龍木遞到師姐面前,訥訥地說道。
“那……那小英的降龍木借給師姐,小英坐這只大鳥回去就好了。”
邊上的兩只仙鶴發出“嗝啊——嗝啊”地強烈抗議,表明自己的身份是仙鶴,不是大鳥。
看著消失在視野盡頭的一鹿二鳥,白素貞終于松了一口氣,有了降龍木,這一切應該還來得及。
一個轉身化作一道白煙,折返回了昆侖山長青池,這兩天來,周邊的地形倒是探了個一清二楚。
而且小英他們離去的時候,把負責看護千年靈芝的兩只老鶴也一并帶了過去。
池中仙草唾手可得,只是這一切,怎么越來越像是師尊她老人家特意安排的呢。
但此時卻也顧不得那許多,救人要緊,這一回,沒有再躊躇猶豫,化作白煙繞柱而過,仙草便已到了手中。
到得山下之后,又祭出法寶降龍木,乘于其上,降龍木瞬間化作了一道金光,激射而出。
然后就一頭撞上了迎面而來的小青,小青只覺眼前金光一閃,啊的一聲就向著地面墜去。
這倆人,一個急著追回姐姐,卻沒想到這昆侖山這么遠,因而心急如焚。
另一個,則急著回返錢塘縣,同樣心急如焚,誰都沒注意,一不留神就好巧不巧的撞在了一塊。
這一撞可撞得不輕,小青甚至差點被撞出了原形,悶哼一聲,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姐姐!”
“小青……!你怎么也過來了?許仙呢?”
“姐姐,許仙他……許仙他活過來了!”
“什么?活過來了?”
“沒錯,又活過來了,已經無礙了。”
“他怎么能活過來!”
那她這幾天不是白忙活了嘛,而且一個好端端的死人,怎么可能無緣無故的活過來。
“姐姐你已經……?”
小青指著姐姐手中的那株千年靈芝,心道還是來遲了。
這也沒辦法,道行不如姐姐,這一路,她足足花費了五日的光景才趕到昆侖山。
“唉……”
白素貞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仙草,黯然一嘆,眼神茫然。
想自己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是忙忙碌碌,兜兜轉轉,到頭來,卻是一事無成。
所以的努力都成了無用功,怎么會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呀,他怎么能活過來……
一時間心煩意亂,連道心都似有有不穩。
“姐姐,那這仙草……?要不……還回去……?”
“靈根已斷,如何還得回去……”
“那……那又該當如何?”
“唉……算了小青,還是先回返錢塘縣,到了那里再說。”
而此時的許仙,正無所事事的斜靠在床上,抖著二郎腿,心情同樣有點浮躁。
今天是蒙冤入獄的第五天,一開始體驗牢獄生涯的新鮮感早已經消退,而且,胖虎那個二貨,每天都要過來找自己頂腦殼。
都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屁孩一樣,拽著對方的肩膀頂腦殼玩,幼稚的不行。
而且每次都輸,一點都不好玩!
姐夫用無與倫比的敬業精神,只用了三日功夫,就把張麻子的五個同伙,全數緝拿歸案,保住了李三日的最后一線榮耀。
許仙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盤坐在床上唱了一夜的鐵窗淚,唱得整個大牢都凝固了。
盼著望著不要抓到那幾個小混混呢,結果一個不落的全給逮回來了。
西湖水怪吃人案,憑空多出五個目擊證人,許仙的牢獄生涯重又露出了一絲迷人的曙光。
之后兩天,五個從犯也理所當的落到了嚴府嚴老爺手上。
案情的走向,也理所當然的變成了許仙因私怨毆打嚴頌嚴公子,之后還一怒之下把善良的嚴公子推到了湖里。
罪惡的許仙即將受到法律的嚴厲制裁,痛失愛子的嚴老爺甚至還發動了輿論攻勢。
案件重審之日就在今朝,大牢外頭,傳來一聲高亢嘹亮的:“帶人犯……!”
敲響了惡人許仙的喪鐘。
縣尊老爺劉文清,條件反射似的猛一拍驚堂木,鎮住了堂外吃瓜群眾們咿咿呀呀的議論聲。
五個小混混把許仙暴揍嚴公子,又狠施辣手,將嚴公子扔到湖中的情節,講得繪聲繪色。
“人犯許仙!你還有何話說!”
“兒呀……你死的……好慘啊……”
回答縣令大人的,是一句更加高亢嘹亮哀嚎聲,
一聲高亢嘹亮的哀嚎過后,嚴夫人便猶如觸電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同情分加一。
“稟大人,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許仙上前一步,將腦袋一昂,擺出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造型,肅然道。
“大膽人犯,還敢狡辯,不用大刑,量你不招,左右何在!”
我呸!
許仙聞言,狠狠地暗呸一口,心道你這老貨,能不能有點創新精神,每回都是這個套路!
“大人!許仙有人證,可以證明許仙當時并不在案發現場!”
“人證何在?”
“靈隱寺寶鏡大師,盧府婢女杏兒姑娘,以及……”
“劉大人,在傳喚人證之前,按律應當先對人犯用刑。”
一旁的嚴老爺沉著個老臉直接打斷了許仙的話,并扯出了一條狗屁不通的律令。
而且這條狗屁不通的律令還獲得了縣令的首肯,只聽得許仙兩耳發直。
此時的許仙,切實的感受到了什么叫砧板上的肉。
不容爭辯,接下來的反駁被完全無視,兩名站班衙役上前,不由分說變將許仙按趴在了堂上。
一枚竹簽被扔到地上,二十大板!當眾行刑!
好好好!你們打!咱們來日方長,被按在地上的許仙將心一橫,準備生受了這二十大板。
暗道待我出了牢籠,定要半夜潛入嚴府,吊死在你嚴斌床前,以證清白。
堂外,姐姐在大哭,為自家小弟的凄慘遭遇悲憤欲絕,姐夫在一旁不斷的安慰。
打過招呼的,也就裝裝樣子,不會傷到筋骨的,養上兩日就好了,你看,我現在不就一點事都沒有嘛。
無情的水火棍高高論起,隨即重重的拍下,許仙當時就不由自主將兩腿一蹬,做好用昏迷大法來規避這肉體傷害的準備。
不得不說,衙役大哥的水火棍掄的還是非常有技術含量,看似聲勢浩大的一棍子下來,打在屁股上,竟然毫無痛感。
這怎么會毫無痛感?
甚至連麻癢的感覺都沒有?
難道死過一次,痛覺神經已經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