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子,還未早食吶?”一位扛著‘鋤頭’的大漢來至一民戶門前,對門口的娃子叫道。
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娃正蹲在門口喝著熱粥,看著前方扛著‘鋤頭’的大漢,急匆匆咽下一口,呼道:“從兄待我。”
說著,急忙將粥器放置一側,也未還屋,一伸手抄起門旁的‘鐵楸’就跟著大漢走了。
大漢帶著娃子前行,每到一戶門前便叫上一聲,隨著話落,內里就會有回聲,不消幾個呼吸,就會看到扛著‘鋤頭’或是‘鐵楸’的人出來跟大漢匯合。
有些人家出來一個娃子,有些出來兩三個男子,不一而足。
這大漢也沒叫多,就叫了那么七八戶人家,身后卻已有了十幾位丈夫。
大漢點了點人頭,一招手,便帶著他們朝城門走去。
其身后有幼兒、老嫗、老翁以及婦人在笑顏相送。
行走著,眾人一邊朝后揮手,一邊笑聲連連、扛著工具高談論闊,當然,這個高談,也不過是談些家長里短,或是最近有干了甚么事兒。
“二娃子,還未早食吶?”一位扛著‘鋤頭’的大漢來至一民戶門前,對門口的娃子叫道。
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娃正蹲在門口喝著熱粥,看著前方扛著‘鋤頭’的大漢,急匆匆咽下一口,呼道:“從兄待我。”
說著,急忙將粥器放置一側,也未還屋,一伸手抄起門旁的‘鐵楸’就跟著大漢走了。
369會有回聲,不消幾個呼吸,就會看到扛著‘鋤頭’或是‘鐵楸’的人出來跟大漢匯合。
有些人家出來一個娃子,有些出來兩三個男子,不一而足。
這大漢也沒叫多,就叫了那么七八戶人家,身后卻已有了十幾位丈夫。
大漢點了點人頭,一招手,便帶著他們朝城門走去。
其身后有幼兒、老嫗、老翁以及婦人在笑顏相送。
行走著,眾人一邊朝后揮手,一邊笑聲連連、扛著工具高談論闊,當然,這個高談,也不過是談些家長里短,或是最近有干了甚么事兒。
不多時,他們便步入了城中街道,一眼看去,人頭攢動,街道兩旁,到處都是呼朋喚友、高聲傳鄰,各處巷子還不斷涌出人群,他們嬉笑怒罵。
整個狄那人聲鼎沸。
而高允,便是被這些聲音給驚醒的,這些個聲音,從寅時末就出現了,讓初來乍到本就睡不安穩的高允更睡不著了。
他可是從來沒有哪個城市會如狄那一般,在寅時就有了如此喧囂之景,心中也不免有些好奇。
可時間太早,他也不敢貿然驚動他人,便一直忍耐著,可忍著忍著,就實在忍不住了。
就想著:“我何不趁此出府走訪朔州?”
這一想,當即就行動起來,但他也知道,不能不告知一聲就走。
于是,他未驚動府衙中的將官、從吏,僅是告知了下人與門外護衛一聲,便出了府來。
此刻,他正站在一個巷子口,看著齊齊涌向城外的民眾,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肩負具之,當為事而忙,氣血充足,乃富足安康,面露笑顏,聲有幸意,非生而有望不可得呀,如此看來,劉朔州當有明公之相也。”
點了點頭,高允抬步上前,緊隨民眾身后,想要再從側面了解下朔州的具體情況。
于是,諸位丈夫身后便多了一個側耳傾聽的隔墻耳,民眾雖有所覺,卻也未曾理會,只當是外地來的人好奇他們的行事,這種事情,他們早已見怪不怪。
就這樣,不知不覺間,高允跟在他們身后走了有小半個時辰,民眾間的談話深深吸引了高允,連的神色從澹然變得多姿多彩起來,有震驚,有恍然,更多的卻是不解,卻是他從這些家長里短中,聽出了不少的東西。
比如,挖渠、掘井、開荒,五銖和軍庫這將要施行的東西,這些個他多少還能理解。
可五銖和軍庫聯系起來,他就不懂了,分開看,五銖,錢也,軍庫,軍中甲具之處。
分開看,他都懂,可合起來?這錢和軍庫能有甚么關系?
再比如,三長制,使得朔州老有所依,幼有所養,耕具無償供用,還有正在建造的甚么廁所、糞池、垃圾站、學堂......
為民開荒高允極為欣慰,新鮮事物讓他好奇。
不知不覺間,高允隨著丈夫們出了狄那城,來到了田埂。
田埂上,有一條溝,溝不長,一眼可見,但見丈夫齊刷刷的跳入溝里,對著兩頭繼續開挖,還有嘿喲嘿喲的號子聲。
高允看了看,不禁沉思,沒待多久,高允也便回了,他怕待久了,會被人認出來。
一邊回程,一邊思索著朔州的種種,這些東西都給了他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尤其是丈夫們的面色。
“他地之人無不面黃肌瘦,便是富饒之地也是如此,可朔州苦寒,竟能令諸百姓面色紅潤,尚有余糧,難不成,這朔州官員、地方宗主都是大善人?”
高允不信。
念了念,高允調轉身子,繼續朝城外走去,不回城了,他要弄清楚朔州到底發生了什么.....
督護府,劉盛被一群人嘈雜的吵鬧起來,待一問事兒,得知高允出了城,他微一思索,便揮退了他們,待叫來一侍衛,對其說道:“尋到高伯恭,但莫要驚擾到他,我要知曉他今日在作甚。”
侍衛抱拳領命,無有二話的退下去了。
劉盛一路沉默的來到書房,看著書桉上的書帛,不禁笑道:“看來無憂矣。”
說著,來到書桉前,撫摸著粗糙的書帛,有些刮手,喃喃道:“大事將成,這些,那些快要落灰的東西,也該出來亮亮相了,不過,還是不能大張旗鼓啊。”
“哎!”劉盛搖身一嘆:“瞞瞞瞞,慢慢慢,越瞞越慢,可不瞞,便是身死道消,死無葬身之地,這個時代,可真悲哀。”
言著,劉盛雙目冰冷:“哼,世家、士族,我們,拭目以待......”
劉盛將書帛撤下,反身從書架的某個角落取出“一本”書,是的,一本書,沒有書墨香氣的一本書。
刷刷刷
劉盛指尖滑動,那一頁頁的書紙翻飛。
“久違了,九年義務教育。”
劉盛笑得很燦爛,雖然書上沒有他久違的書味,也沒有前世的紙張那么好,但,他已經知足了,畢竟,現在還是書帛時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