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那就讓我來聽聽他們在說什么吧!”
洛麟這樣說著,微微地閉上雙眼,將自己的感知力釋放了出來。剎那間,仿佛世界都清晰可聞。
“什么!?真的能做到嗎?這種距離?”
托尼驚訝道。
而一旁的美玲臉色認真盯著托尼,然后豎起一根玉指在嘴邊輕聲道:“噓——!”
托尼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立刻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洛麟此刻,似乎被聲音所包裹。
路旁樹枝上的蟲子鳴叫聲……
街上的車輛行駛聲音,人流的腳步聲……
警察的埋怨咒罵聲,街上行人討論圍觀的私語聲……
樓道里的老鼠吱吱聲,電視機聲音,甚至房間里的男女歡愉聲……
那許許多多的吵鬧聲音好似同時在洛麟的耳邊響起,雖然以他靈魂的承受能力來說不是不能接受。
但就像是很多只蚊子在你睡覺時在耳邊‘嗡嗡嗡’,令他倍感吵鬧和煩躁,也可能是不習慣吧。
許許多多的聲音在回蕩著,碰撞在物體上,就像是石頭掉落水面蕩起的漣漪。
這些聲波的交匯和碰撞,反射等等竟然神奇地在洛麟的腦海中形成了線條組成的立體三維構造畫面。
這表現就跟雷達似的。
洛麟忽然想到:‘這不就跟dd俠(夜魔俠)的感知有點相似了嗎?’
這能力用起來方便倒是方便,只是,是真的不舒服,看來還是得多練習和運用才行。
洛麟集中精神辨別,將注意力投引至那座樓頂天臺上,竊聽班納和那老綁匪兩人的對話——
……
兩人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已經坐著面對面了。
班納指著一旁被綁著不能說話的貝蒂,誠懇道:“既然我已經來了!能放開她了嗎?”
“別急,我們慢慢談,而且有些事情我也想讓她知道。”
那老家伙居然收起了槍,好似心平氣和地坐在對面說道。
班納見狀,心中暗道:“要不要反抗?”
后來好似考慮到自己沒變身前只是個普通的科學家,為了避免意外,還是暫時不要激怒這老頭。
“我們有什么仇怨嗎?我好像根本不認識你,你為什么要綁架貝蒂?”
班納發出了一連串的疑問。
然后善良的班納又開口勸解道:“既然你知道我,那么就應該清楚我發起怒時,會控制不住自己,會變成‘那個’,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做出什么令我激動的事情,我并不想傷害你。”
那老家伙用手梳了一下頭上的凌亂的白發,臉上閃過懷念之色:“真是沒想到啊,你已經這么大了?而且還是一個善良的人。”
班納心中一奇,追問道:“我認識你嗎?”
“你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或者說你曾經認識我,但是你已經忘了我了!”
這段話聽得班納莫名其妙的。
可是他是真的對眼前這個男人沒有印象,但是被他那么一說,好似又有了一絲莫名的熟悉感。
老男人看著班納的臉,久久道出一句:“你的眼睛長得真像你的母親啊。”
班納心神大震,瞪大著眼睛看著他,激動地追問道:“你到底是誰?你怎么知道我的母親……”
那老男人似乎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伸出粗糙的雙手撫在了班納的臉上,感情復雜地道出一句:“我是你的父親大衛·班納啊!”
班納臉色露出不可置信,用手甩開他的手,激動地大聲反駁道:“什么?這不可能,我的父親早就死了!”
隨即他似乎想起什么,看著手中的數字迅速跳動的檢測表,心跳速率在迅速上升。
他趕緊深呼一口氣,壓下平復自己的情緒。
不過也不奇怪,就好像忽然有個人跳出來對你說:“我是你爸爸。”你也會心神大亂一陣子。
特別是班納這種童年記憶混亂,過得不好的孩子。
當他注視父親那張熟悉的但已經蒼老的臉時,一時間他的腦子亂成一鍋粥,有些什么似乎在蘇醒過來。
封閉在內心深處的苦澀記憶如同拼圖一樣,在他腦中緩緩浮現:
從小開始,父親經常偷偷給他打奇怪的針……
而且是瞞著母親。
……
然后是父親拿著刀向他走來,然后母親為了保護自己上前阻止,兩人發生了激烈的爭吵,父親卻無意失手將刀刺入了母親的身體……
而他正躲在桌子底下。
……
窗外遠處爆炸的景象。
然后是父親被軍方逮捕的畫面。
……
過度的恐嚇令他封閉了這段記憶。
被收養的他,養父母為了保護他走出這個陰影,也不提及,只宣稱他的親生父母是意外車禍身亡。
一切的一切,如走馬燈一樣在班納的腦中閃現。
“啊啊啊啊——!”
班納仿佛受到了極大地刺激,臉色痛苦地嚎叫著,右手死死地按著自己左手臂上的暴起的青筋,似乎就要控制不住變身了。
“嗯,額,呃,嗯!”
在一旁的貝蒂雖然被蒙著嘴說不出話來,但是依然掙扎著發出意義不明的哼聲,用擔憂的眼神看著班納,
班納側頭注意到了,也跟貝蒂的眼神對上了線,似乎是被愛情的力量感染。
班納深呼吸著,用大毅力扼制了即將變身的過程,他慢慢調整心跳,冷靜了下來,背后已是一身冷汗。
班納臉色痛苦地大聲地質問道:“你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要把母親……”
“對不起,班納,我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我的錯……”
那老人也露出了悲傷的痛苦神情,跪倒在了班納的面前,好似在乞求他的諒解。
“讓我來告訴你真相是什么!”
“那時,我為軍方工作。試圖通過改造人體免疫系統來讓人類擁有強大的再生能力,我經過無數的活體實驗,終于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可是那些目光短淺的愚蠢高層,腦子只有核桃大小。他們只用一句話就抹殺了我所有的付出和努力。”
“盡管不能開展人體實驗,但是我沒有放棄,我將基因改造藥劑注入了我自己的身體里,但是沒有任何變化,我以為我失敗了。”
“但是萬萬沒想到我的改造基因遺傳給了你,你從小就不活潑也不好動,打不還手,不像其他的孩子,表現太過壓抑。”
“我知道是那些基因影響了你,于是我展開了基因研究,試圖治好你……”
“可是沒想到被軍方發現了我的實驗,并下了封殺令。”
“當時,我失去了希望,也失去了理智。”
“班納我是愛你,我不希望看著你那個樣子,小時候的你就像是對世界毫無興趣的,失去感知的自閉兒。”
“這讓我心碎和愧疚。”
“這樣痛苦地活著,有什么意義?”
“所以我不想讓你在這個惡意的世界遭受到更多更大的苦難,我想要讓你解脫……”
“哪怕是當時我拿著刀走向你,你也沒有害怕,后來你的母親想阻止我,結果意外發生了……”
“之后軍方基地發生了意外爆炸,他們卻拿我來當替罪羊,我就這樣被他們逮捕坐了三十多年的牢,整整三十多年的美好光陰,讓我們父子再無相見。”
大衛·班納流著淚,述說著。
隨后他激動得指著貝蒂,厲聲問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要綁架她嗎?除了利用她找到你,我的兒子;更因為她就是仇人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