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時期的太皇呢？固然是人族天驕，但整個人族，都不過是草芥。
張子陵心中輕嘆一聲，這是很無奈的事情，若一個族群蒸蒸日上，那么這心氣高漲，向心力必定會很大。
這是因為有希望可言，但陷入頹勢，前方一片黑暗，就未必有多少人愿意堅持了。
“一片昏暗，舉世無光，太皇在這樣的一條道路上摸索，堅持，果真不凡。”
想到這里，張子陵臉上都帶著一絲敬佩之色。
捫心自問，張子陵覺得自己都未必能在這樣的處境中堅持下來。
若是人族自棄，那張子陵會為了這樣的族群努力嗎？
這恐怕很難說，說到底，張子陵對這昆侖界中人族的認同感，本就不算很高。
畢竟張子陵來自神州，當然，這所謂認同感不高，也只是相對而言的，到底是同根同源，無法反駁。
“這些天來，居然還是見不到人族聚集之地。”
張子陵臉色有些晦暗，“莫非人族就連完整的文明體系都沒有了？”
這讓張子陵感到難以置信，只有大量的人員匯聚，才能誕生文明。
若彼此分離，離群索居，那還能看做是一個族群之人嗎？彼此沒有多少認同感，這一時代，人族支離破碎，恐怕毫無希望可言。
“烏金蛇來襲。”
陡然間，張子陵從這種蕭瑟的情緒中清醒過來。
“來多少，死多少。”
張子陵嘴角掛著一抹冷笑，正好心情抑郁，打殺這些異族，算是出一口氣了。
“狂妄！”
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隨后一片叢林之中，有閃爍綠光的蛇瞳，盯了過來。
“之前已經斬殺了一些人，沒想到還有送死的。”
“你應該清楚，彼岸境修士，來多少死多少，這并非我的虛言。”
張子陵這一路走來，手下不知有多少人命，這不做遮掩，實則早已廣傳。
那些真正的有心人想要知道這點，自然半點不難。
只不過，對于人族，那諸多異族下意識里還是小覷了。
而太皇年少時，固然算是人族天驕，但人族天驕跟其它異族天驕，那會是一個概念嗎？
唯有等到太皇殺戮萬千異族，以尸山血海鑄就自身無上威名，那時候才會讓人敬畏。
而眼下，哪怕太皇殺了一點人，但都是不算什么的。
至少那來襲的烏金蛇，對太皇，就不甚在意。
“你殺點手足同胞，莫非就可以嚇退吾等不成？”
烏金蛇猖狂大笑，“這豈不是一個笑話？”
“什么手足同胞，叛逆之人，人人得而誅之！”
張子陵眸光冰冷，在這一點上，張子陵跟太皇，并無任何區別。
只不過，張子陵到底不曾有太皇的那種種絕望恐怖的經歷。
故而張子陵下起手來，到底不會百無禁忌，無辜之人，總不會隨意牽連的。
當然，這只是事有輕重緩急罷了，并非張子陵有多仁慈。
真的惹毛了張子陵，或者擋住了張子陵前路，那進行殺戮，張子陵也不會半點手軟。
“轟！”
那烏金蛇對于張子陵的話，不甚在意，在那烏金蛇看來，張子陵顯然已經是死人了。
這所謂人族天驕，手頭上沾染有自己族人的鮮血，必定要其死無葬身之地，方能泄此心頭之恨。
烏光流轉，如草灰蛇線，而張子陵怡然不懼，激蕩起渾身神能，整個人放出金燦燦大光，宛若一尊神祗臨塵。
那烏光打在張子陵身上，卻無法浸染進去。
那烏金蛇心中驚訝，“居然如此了得？”
不過雖是對此有些動容，卻談不上半點畏懼，顯然，對于人族，烏金蛇很有心理優勢。
張子陵揮拳，拳開天地，六道輪轉，有一種浩瀚偉力，就此激蕩開來。
“咔嚓！”
張子陵揮拳與那烏金蛇狠狠砸在一起，發出金石之音，那烏金蛇已然化形，只有雙瞳處，帶著一種異樣的綠芒，看起來有些特殊。
烏金蛇對于張子陵這樣近身作戰，心中感到很是輕蔑。
這是何等可笑之事，跟蠻獸比拼肉身之力，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但兩者碰撞在一起，烏金蛇卻是倒飛出去，雙臂骨骼都碎裂開來，血水淌落，閃爍綠芒的雙瞳，都帶著灰敗之色。
“怎么可能？”
烏金蛇惱恨不已，“我為族中天驕，你何德何能，可以跟我比拼肉身之力？”
“嗡！”
烏金蛇身上，神光轉動，隨后烏金蛇拿出一株靈藥，那是一株血參，渾身鮮艷欲滴，紅光垂落，看起來宛若瑪瑙一樣，其上晶瑩紅光流淌，藥力噴涌而出，傾瀉開來。
隨后烏金蛇一口吞下那血參，就見身上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起來。
張子陵神情淡漠，只是冷眼望著那烏金蛇。
“那血參到你嘴里，真是浪費了。”
張子陵這話，氣的那烏金蛇三尸神都要跳起，若張子陵實力不夠，那說這等話，自然只是笑料，烏金蛇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但現在，在烏金蛇心中，已經視張子陵為對手了，而不是隨手可以抹去的螻蟻，如此情況下，尊重對手，實則是尊重自己。
這無關于種族，僅僅是敬畏力量而已。
若對力量都不懂得敬畏，遲早會身死道消的。
“嗡！”
在張子陵眉心處，仙光炸開，隨后有一道拇指大小的仙根，若有若無間，流淌有絲絲縷縷仙氣，看起來，那仙根就宛若在無盡仙氣之中浮沉。
“這是？”
烏金蛇這才看到張子陵的仙氣，臉上帶著一絲震怒之色。
“你居然孕育出了仙氣，甚至孕育出仙根來？”
烏金蛇背后勢力不凡，對于仙氣仙根自然是有了解的。
實則這根本不是什么隱秘，仙古之時，仙氣固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擁有，但一些絕世天驕，的確可以孕育出仙氣來。
而其中天資才情拔尖的那一批人，更是可以在仙氣基礎上，孕育出仙根來。
擁有仙根，就可以踏上另外一條修行路。
浩瀚古史，無窮紀元，所謂修行體系，其實并非完全被今世法限制死。
除此之外，還有其它修行法，但都不盛行。
但這不是說，那些修行法就很弱小了，有些是因為天地已變，才使得修行起來難度劇增，而這世間，天驕終究是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