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異族自然是不懷好意的，激發氣運，卻只是激發一部分，這樣來，人族自然會誕生天驕，但天驕數量上稀少，跟那諸多異族相比，就遠遠不如了。
如此情況下，那些天驕往往不得好死，而天驕身死，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每死一個天驕，就會耗去人族一部分心氣。
到現在，人族已然淪落成泥，其中叛逆無數，按照那些異族的想法，就算這時人族大運勃發，那也無用了。
一個種族自己都不爭氣，那就算大運降臨，都是無從把持住的。
更不要說，這一切都只是來自推衍，都只是謹慎起見，多做的一番手腳。
諸多異族之人，對此很不在意，但現在，那五人心中卻是涌現出一絲不妙之感。
這一尊人族天驕，莫非真的會帶來變數嗎？
若讓人族復起，可想而知，之前那諸多異族對人族的欺壓，恐怕都會被報復回來。
那所有仇恨，需要清洗，洗盡檀腥，最終的后果，誰能承受？
人族弱小之時，欺壓人族，那是大勢，而人族復起，這就是舉世蒼茫，卻無半點立錐之地了。
那五人惶惶不安中，恍若看到未來一角，那是尸山血海，讓無盡異族都陷入絕望之中，不見曙光，陷入黑暗。
“我們該怎么辦？”
回到族中，那顯然不可行，就這樣回去，那怕不是要上斷頭臺了。
“只能去追殺那人族賤種了。”
這話落下，此地靜寂無聲，一時間那五人都沉默下來了。
最終還是其中一人，說話打破了寧靜。
“那人就連我族天驕都能斬殺，我等五人上去，就能建功嗎？”
“我等有著人數優勢，至于你說我族天驕，嘿，既然死了，那還算什么天驕！”
有人話語中對那烏金蛇充滿怨望，這很正常，是那烏金蛇要提前過來，誰知落個身死下場？導致那五人都深陷囹圄，若應對不好，到時候就都要給那烏金蛇陪葬了。
誰都不愿有這種下場，這種情況下，就算那烏金蛇以往來，對那五人有天大恩惠，都做抵消了。
更不要說，那烏金蛇本身有些傲氣，狂妄，對族中之人，未見得有多客氣，那五人心中未必對那烏金蛇沒有恨意。
只是以往那烏金蛇作為族中天驕，得到的資源都有優待，如此情況下，就算有些恨意，都是不敢表露出來的。
畢竟所謂異族之中，上下尊卑，其實等級十分森嚴，唯有足夠實力，才能打破這種枷鎖。
但實力有時候不是唯一的，就像那五人，都有道宮境修為，那還不是要聽從那烏金蛇的話？
這是因為那五人潛力耗盡，想要繼續修行，難度很大。
反倒是那烏金蛇，潛力無窮，哪怕眼下才只有彼岸境修為，但彼此間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而類似那烏金蛇的存在，一旦突破到道宮境，同境界中幾乎可以縱橫無敵，而那五人，卻是在同境界中墊底的貨色。
“不錯，唯有活著，才能稱作天驕，死了，就一了百了。”
“就算以前榮耀無盡，但現在，這都不算什么了。”
“更不要說，我等之所以聽從對方的話，還不是因為看重對方的潛力。”
“眼下來，那人族賤種只有彼岸境修為，而我們再是不堪，卻有著道宮境修為，這相差一個大境界，又有什么好擔憂的？”
這話落下，那五人卻都心安起來，之所以說張子陵只有彼岸境修為，這是因為在之前收集了一些相關信息，張子陵修為境界不是什么隱秘，很容易就能知曉，若非如此，那烏金蛇未必會如此莽撞。
“走，盡快去追，若能將對方斬殺，將功贖罪，我等或許不必被族中追究了。”
誰會為了一個死人，大費周章呢？除非那人很得人心，有些死忠，那還差不多。
但那烏金蛇，卻是不懂這些的。
張子陵一路穿行，來到一處蠻林中。
這蠻林中，蜃氣無盡，張子陵是從太皇記憶中，知道關于這蠻林的一些事情。
這蠻林，又叫做迷魂林。
之所以有如此稱呼，那是因為這整個迷魂林，都屬于一只蜃龍的地盤。
那蜃龍終年沉睡，倒是不必太在意，想要將其驚醒，眼下的張子陵還沒有這個本事。
后頭上肯定還有追兵，張子陵要擺脫這些追兵，并不容易。
畢竟這一路上，張子陵沒有太多時間去隱藏蹤跡，如此一來，就有些麻煩了。
張子陵并無任何援手，反倒是那些異族源源不斷。
而人族之中，就算有人對張子陵抱有同情之意，恐怕也不敢有任何作為的，實在是這許多年來，人族天驕喋血無數，由此耗盡了人族心氣。
到這一步，很多人族已經聽天由命了，這是麻木心死，張子陵漸漸對這中古時期人族的艱難處境，有些感悟了。
雖說恨其不爭，哀其不幸，但真正代入到太皇的視野，反倒是能理解那些人的想法。
前方毫無希望可言，又怎叫眾人飛蛾撲火呢？
這可是連火光都看不到一絲半縷的，無比絕望的未來，真正讓人沉重的喘不過氣來。
“或許太皇這般掙扎，乃至最終于不可能中創造奇跡，其初衷都只是為了人族燃起一點火光罷了。”
張子陵心中微動，把握到了太皇的想法。
“這一紀元，慧心橫空而現，誰不絕望？”
“太皇年少之時，跟慧心相比，那可是差的太遠了，還要等到后來，太皇從時光洞中得到非凡機緣，才算是由此逆轉了命數，真正開始跟慧心站在同一舞臺上。”
“在這之前，太皇也不過是觀眾罷了，眾生看慧心一人獨舞，橫壓天地日月。”
“不過仔細想來，慧心這種成長軌跡，未必沒有缺憾。”
張子陵眸光微轉，洞徹出慧心的破綻來。
“慧心橫掃無敵，一方面來說，自然是培養出了無敵氣勢，但帝路之上，沒有競爭對手，太過順風順水，一旦落敗，恐怕就會一蹶不振，再無崛起之機了。”
“不過慧心的確不凡，誰都不能反駁其有成帝之資，而實話實說，若無太皇，最終破劫成帝者，也唯有慧心了。”
“七竅玲瓏心，真的是遇法而通，道行自悟，有驚天地鬼神的莫測神威嗎？”
那慧心，有著七竅玲瓏心，這其實也算是一種特殊體質，是其體質的一種體現。
“這世間，混沌體，先天圣體道胎等，就已是一流，而七竅玲瓏心所對應的體質，究竟是什么呢？”
張子陵眸光微轉，心中沉吟，“按照慧心的表現，過往無盡紀元中，那諸多帝，年少之時，或許都比不過慧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