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向山嘆息一聲，攙扶起他：“節哀順變。”
郭子誠站起來時點了點頭，他戴著眼鏡，面容上一片冷靜，聞言輕聲道：“謝謝穆叔。”
他又看了一眼喬今，不過沒有特別在意，很快就將視線撇開了。
“大晚上的給你們打電話，穆叔，見諒。”
“不用說這些。”穆向山擺擺手：“這些事誰能想到？我去給解世上柱香。”
郭子誠點著頭，沉默不語了。
他帶著穆向山和喬今進去。
大廳里面，郭解世的靈堂照掛在了最中央，他的照片應該是一早就拍好了，嘴角還有淡淡的笑意，只是黑白的照片怎么看都有幾分瘆人。
照片前面擺著棺木，還沒有蓋上，身穿壽衣的郭解世躺在里面。
他明明看起來還是有些精神的，然而現在死都死了，只能躺在里面，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棺木前跪著兩個人，郭子誠現在的——算是妻子的程瑜君，還有一個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也是郭子誠的女兒郭爍瑜。
郭珠藝現在在醫院，郭珠憐不在，除了郭子誠原配生的一兒一女，應當還有一個孫子，結果現在都不在。
穆向山看著郭解世的靈堂照，微微嘆了口氣。
他還記得那天來的時候，他玩笑般說了一句，哪天要是郭解世突然走了最后一眼都看不見。
沒想到還真的是。
短短兩三天時間，誰都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給郭解世上了三炷香，后面的喬今也按照理解上了三炷香。
上香以后，郭子誠沖著穆向山道：“穆叔，現在太晚了，您和喬今先回去吧，明早再來看也來得及。”
“沒事，我在這坐會兒，陪著解世最后一程。”
穆向山搖了搖頭，最終還是問道：“解世怎么走的？”
郭子誠苦笑一聲：“從警局回來就不太對勁了，和我大吵了一架，估計是沒臉見我，氣急攻心，晚上傭人叫他吃飯的時候就叫不醒了，一看，人已經沒了。”
穆向山只是點了點頭。
郭解世已經死了，郭子誠當然想怎么說都成，哪怕有人有疑問也不可能有這個資格去查了。
再者穆向山并不太在意郭解世是怎么死的。
他遲早有這么一天，如果不是知道了他找人殺了自己的原配的話。
郭子誠說完這句話也沒有阻攔穆向山，讓他在家里面坐著。
現在深更半夜的，他通知的人不少，自然還會有別人前來吊唁。
穆向山找了個地方坐下，他也不嫌瘆人，這大晚上的，雖然別墅里面燈火通明，但格外安靜。
喬今就站在一邊，那邊廂跪著的郭爍瑜偷偷抬起眼來看了一眼喬今。
其實她心里面倒是有種毛毛的感覺，主要是爺爺死了以后她去看見了爺爺的尸體。
爺爺分明是死不瞑目的。
他躺在床上瞪著眼睛，后來不知道父親用了什么辦法，他才閉上了眼睛。
但郭爍瑜忘不掉他死前的樣子。
明明人多也不該害怕，可是現在跪在靈堂前，面前的棺材板還沒蓋上，她總有種說不清的毛骨悚然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