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沐芷芙笑著答應了。
之后,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關于紅簫。”
“關于紅簫。”
二人突然一起開了口......
沐芷芙笑笑。“你先說。”
陸容慕也是一笑,沒有客氣。“紅簫是妖,且不知底細。你若是想將她留在身邊,至少要先締結契約,這樣可以確保她不能傷害你。”
沐芷芙搖了搖頭。“若是紅簫想要締結契約,我自是會答應。可即便沒有契約,她仍舊可以留在我身邊,她是我的朋友......”
不等她說完,陸容慕略顯激動,打斷了她:“芷芙,她是妖。她今日對我做的事,改日也可以對你做。妖不可信!”
沐芷芙之前就覺得他對關于妖的話題很敏感,在得知他的真實身份以后更加確信了。唯一的親人被妖所殺,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少女為不可察的嘆了口氣,看著陸容慕的眼睛。“我無法說服你相信紅簫。但我希望,你不要只因為她是妖而對她有偏見。你說妖不可信,難道人就可信嗎?”
陸容慕被問住了,因為他也不相信任何人。
沐芷芙繼續道:“在我看來,不論是人是妖、是鬼是神,每一個存在都是單獨的個體,有獨立的靈魂。就好比楚人善醫、巫人善毒,可西楚并不都是好人,南疆也并不都是壞人。”
隨著她的話,陸容慕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沐芷芙伸出素手,輕輕的將他的眉頭撫平,聲音溫柔又堅定:“對我來說,紅簫便是紅簫,就像你便是你。”
紅簫便是紅簫,我便是我......陸容慕看著眼前的少女,心里默念著她的話。
嘭——他突然聽見體內傳來一個聲響。
四象境!!他突破了瓶頸!
陸容慕心中升起一陣狂喜。幾年了,他止步三才境巔峰幾年了。終于突破了!
這個聲音,沐芷芙也聽到了。再看到陸容慕臉上的神情,大概猜到發生了什么。
她會心一笑:“恭喜你!”
陸容慕難掩內心的歡喜,雙手握住沐芷芙的肩膀,對著她傻笑。
須臾,他緩緩地將手放在少女的面具上,見少女沒有不悅,才輕柔小心的摘下面具。
沐芷芙一張小臉略帶青澀,卻已是傾國傾城。一雙明眸燦若星河,微微一笑十里花開。
陸容慕想摸摸她的臉,卻怕唐突了佳人。他仔仔細細的看著眼前的少女,想把她的一切印在腦海中,這輩子都不要忘記。
許久,他認真的道:“芷芙,謝謝你!”
沐芷芙見他這副呆愣的模樣,笑得眉眼彎彎。抬手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光潔如玉的額頭頓時泛了紅。
“木頭!”她嗔笑了一句,拿出一個包裹塞進陸容慕懷里。“等我走了以后再打開。”
說罷,搶過他手中的面具,轉身向密林中走去。
陸容慕握緊拳頭,忍住了將人攔下的沖動,默默地念了一聲:“保重。”
沐芷芙好像聽到了一般,揮了揮手,卻沒有回頭。
......
一聲珍重,不知再見是何時。
等人走遠了,再也看不不見了,陸容慕才悻悻的收回了目光。一低頭,看見手里的包裹,淡淡的笑了。
他很好奇,芷芙會送他什么作為臨別禮物呢?
帶著欣喜和期待,陸容慕打開了手中的包裹。里面赫然是滿滿一小袋靈氣結晶和三大瓶......水?
陸容慕想起沐芷芙之前給自己療傷用的東西,就是這個樣子。
他劃破手指,倒上一點瓶中的液體,傷口瞬間愈合了,不留一點痕跡。
可瓶子里的東西......他看了又看,的確是水。
日月泉水!!
陸容慕震驚的無以復加。他一直在想,那會是什么無色無味的靈藥?卻怎么也沒敢想是日月泉水。
日月泉水可活死人,肉白骨。可自從遠古神族消失后,再沒人見過。
到底有多貴重,不言而喻。
芷芙到底是什么人?這些東西,到底是哪里來的?
少女的模樣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微微一笑,十里花開。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對我來說,紅簫便是紅簫,就像你便是你。”
思及此,陸容慕笑了。既然如此,芷芙便是芷芙,不論她是什么身份。
......
沐芷芙沒走多遠,就遇到了正在等她的紅簫。
寧舒一路上不停啾啾——的叫,質問她把自己的包裹弄哪去了。可一見到紅簫,瞬間閉上了鳥嘴。
沐芷芙:“......”
麻蛋!果然好人做不得。不管是寧舒還是蕭瑾澈,在她面前囂張的不要不要的,而在紅簫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
紅簫又恢復了以前愛玩的心性,顛顛的跑過來,抱住她的胳膊,嬌聲道:“夫人小心點,奴家攙著你。”
沐芷芙聞言一個沒站穩,差點崴了腳。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更何況其中兩個是超喜歡搞事的女妖。
寧舒雖然不能說話了,但完全不影響它小女孩的性格。跟紅簫混熟了之后,又開始嘰嘰喳喳的。一副小跟班的模樣。
紅簫摘了好多野花做成花環,戴在沐芷芙頭上,笑著問寧舒:“看,芷芙美不美?”
寧舒:“啾——”
紅簫又給自己做了一個,問:“那我美不美?”
寧舒:“啾——”
隨即,紅簫挽住沐芷芙的胳膊:“那我們倆誰更美?”
寧舒猶豫了一下,求生欲極強的飛到了紅簫身邊:“啾——”
啪——紅簫一巴掌將它拍出好遠,怒道:“瞎了你的鳥眼?!當然是芷芙美!”
寧舒撞到一堆樹枝上,顧不得疼,狗腿的飛了回來。“啾啾——啾——”
沐芷芙雖然聽不懂它在說什么,但看著它那副諂媚的鳥樣,真懷疑這貨到底是誰的契約獸。
只見它啾——了半天,紅簫才滿意的嗯了一聲,又將一朵小紅花插進它的羽冠中,以示獎勵。
原本靈動唯美的神使青鳥,瞬間有種淪落風塵的感覺。
但寧舒表現得開心極了,一邊圍著二人亂飛,一邊啾啾——的叫著。
......簡直沒眼看。
***
這一路上熱鬧的很,趕路仿佛也輕松許多。兩天之后,三人出了大梁邊境,進入東晉境內。
又過了三天,便來到了靈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