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西澤哭沒哭,司笙不知道。
不過,嫁妝的事情,司笙是一句話都沒撬出來。再怎么逼問,凌西澤都只字不言,連拐彎抹角的詢問他都不曾理會。
司笙只得再次作罷。
因為《密室逃脫》節目的火爆,機關術、線下密室逃脫游戲獲得史無前例的關注度,各大城市密室逃脫游戲排隊爆滿,同時,各大電商平臺的魯班鎖、九連環、華容道等益智類的游戲脫銷,連劇組都漸漸有人入手魯班鎖,空閑的時候就拿在手里玩。
這一現象令司笙頗為吃驚。
她雖然自幼學習機關術,但并沒在機關術上看到什么實際價值,觀賞、玩具,都屬于小圈子里的事。
沒曾想,只是因為一檔綜藝節目,“機關術”竟然能被全民知曉,拓展到一個大圈子里,成為現象級的熱門存在。
僅僅因為一檔綜藝節目。
不止司笙,誰也沒想到……唯有最初選定這款綜藝節目的凌西澤,縱然同樣的意外,卻不到吃驚的地步。
天時地利人和。
沒有司笙爆出Zero的身份,沒有司笙參加密室設計,沒有司笙參加兩個密室的優異表現……這檔綜藝都不至于火爆到現在這般程度。
因為這檔節目的話題,百分之八十都是圍繞著司笙一個人展開的。
有話題,才有關注;有關注,才會被擴散。
時間進入八月,第一附中的準高三生們在短暫的暑假結束后,提前回到學校補課,并且增加早晚自習,所有學生都被要求住校,只有少部分學生需要家里簽字同意后才能被批準走讀。
司風眠和蕭逆都選擇住校。
而,原本他們空閑時還能照看一下的喻立洋,此刻只能扔給在學校拍戲的司笙,由蘇秋兒和楚涼夏看管。
“師父。”
司笙剛一拍完戲,喻立洋就跳下凳子跑過來,奶聲奶氣地喊了一聲,然后將一顆糖塞到司笙手里。
司笙摸了把他的腦袋,發現手濕漉漉的,這小孩的頭發被熱得濕透,小臉蛋紅撲撲的。
看了眼手上的汗水,司笙又摸了摸他的肩膀,將汗水擦在上面。
喻立洋看了眼她的動作,表情皺了起來,但只是一瞬間就釋然了。
——還是搞好關系要緊。
司笙問:“模型做出來了?”
“嗯。”
喻立洋點點頭,等待著司笙后面的任務。
司笙卻道:“今天放假,跟著楚楚姐姐好好玩兒。”
“啊。”
喻立洋有些吃驚。
“走吧。”
司笙拍了下他的肩。
今天的戲排得很滿,基本都是她和鐘裕的對手戲。跟鐘裕拍戲難度特別大,這貨對自己要求特別高,對對戲演員要求更不低,總是一條一條的拍,導演都滿意了他還不滿意,司笙簡直能被這種一工作就變成自虐狂的人煩死去。
反正司笙被鐘裕逼得不行,忙得不可開交。
反倒是蘇秋白,今天的戲安排的少,狀態不錯,拍的很順,基本一條過,于是空余的時間一大把。
她坐在臺階上,翻看著劇本,倏然瞥見被楚涼夏和蘇秋兒領著走過的喻立洋,心思一動,視線順著他們而去,直至他們走遠后,忽然摸出了手機。
“哥。”
“怎么了?”
電話那邊傳來蘇秋朗的詢問。
眸光微動,蘇秋白問:“那小孩兒就在劇組,你要過來一趟嗎?”
“劇組?”蘇秋朗一怔,爾后道,“行,我準備一下,馬上過來。”
電話掐斷。
蘇秋白跟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般,將手機一收,然后垂下眼瞼,繼續瀏覽劇本。
另一邊。
蘇秋兒咬著冰棒,提著一袋飲料,跟楚涼夏、喻立洋往回走。
忽然想到什么,蘇秋兒扭頭問楚涼夏:“先前不是有個叫吳流的,天天買冷飲送堂主的嗎,他是想追堂主吧?這才多久就放棄了。”
“嗯?”
楚涼夏歪了下頭,一揚眉,像是忽然想起這么件事。
她眨眨眼,又樂了,“哦,那是因為三爺來劇組的時候,找吳流談了談心。”
“哈?”
蘇秋兒愣住了。
腦海里頓時閃現出凌西澤一副霸總架勢說出“給你兩個選擇:要么被封殺,要么繼續追”“聽說你在打我女人的主意?”之類的話,腦補之下竟然有那么一點點小興奮。
楚涼夏繼續說:“他給吳流一個選擇。”
蘇秋兒眼睛一亮。
來了!來了!
楚涼夏不緊不慢地說:“問他要不要去風林娛樂。”
“誒?”
蘇秋兒震驚地抬起眼。
楚涼夏繼續說:“合約有一條要求是兩年內不能談戀愛。”
蘇秋兒問:“吳流去了嗎?”
“去了啊。”
楚涼夏理所當然地點頭。
“我們堂主的美貌竟然吸引不了他拒絕這一份合同?”蘇秋兒扼腕。
楚涼夏:“……”
沉吟片刻,楚涼夏拍了拍蘇秋兒的肩膀,嘆息,以示安撫。
識時務者為俊杰。
司笙不一定能追的上,但一個好的藝人公司,甘愿幫你賠違約金,還有數不清的資源向你招手……
聰明人都知道怎么選擇。
以前凌西澤行事作風比較剛,有點直接,大概就是霸總作風。這兩年越來越黑了,以拉攏人心的方式給自己解決了一個情敵,這情敵之后還會想方設法討好他、為他賺錢……
何樂而不為呢。
蘇秋兒搖了搖頭,為這世界的現實感到悲傷。
午后,喻立洋獨自一人坐在教室里,手里拿著一個魔方在研究,兩條小短腿偶爾晃一晃,玩得不亦說乎。
這時,一個青年走到門口,往里看了一眼。
喻立洋一抬頭,視線跟青年的對上,一秒后,又自動轉移開目光。
注意力落到他手中的魔方身上。
青年打量他幾眼,爾后走進門,來到他的身側,用盡量和善的語調喊:“小朋友。”
喻立洋這次眼皮都沒掀一下,就當青年是空氣一樣。
被一小孩如此忽略,蘇秋朗心有不爽,暗自咬了咬牙。
不過,蘇秋朗一想到蘇秋兒的話,又一看這小男孩,將暴躁的情緒忍住了。
暫時不跟他計較。
等這小孩真正拜師了,到時候有的是機會治他。
一只手擱在桌面,蘇秋朗微微傾身,兀自開口:“小朋友,你是不是在學機關術?”
喻立洋玩魔方的動作一頓。
他抬了下頭,神情略帶警惕。
蘇秋朗見他這樣,覺得有戲,繼續道:“聽說你挺厲害的,我這里有兩個玩具,你要不要玩一下?”
喻立洋沒有說話,而是摸出手機,當著蘇秋朗的面撥通了一個電話,張口就道:“楚楚姐姐,這里有個怪叔叔……”
“你這小孩兒!”
蘇秋朗一急,喊了一聲,一把奪過喻立洋的手機。
然而,他還沒想好是直接掐斷電話還是跟電話那邊的人解釋時,已經有腳步聲跑過來,一前一后兩個人。
“蘇秋朗!你在做什么!”
蘇秋兒第一個跑進來,見到蘇秋朗就怒吼一聲,三步并作兩步一個上前,手一伸,一把將蘇秋朗給推開。
蘇秋朗在蘇家被稱之為天才。
但,那僅僅是機關術這一塊的。
這人打懂事起就跟機關術捆綁,生命里只有機關術,其余的都不上心,生活廢、體能廢,看起來外強中干。
蘇秋朗現在被蘇秋兒這么一推,整個人往后一個踉蹌,沒穩住,直接往后倒,一連帶著好幾張桌子嘩啦倒地、滑開,場面極其壯觀。
一推就倒的蘇秋朗:“……”
隨后跑進的楚涼夏:“……”
震驚于自己力道的蘇秋兒:“……”
幾秒后,蘇秋兒反應過來,一轉身將喻立洋護在自己身后,然后難以置信地看著蘇秋朗,“我就挨了你一下,你踏馬碰瓷吧你?!”
躺在地上感覺自己被摔得四分五裂的蘇秋朗,看著蘇秋兒怒不可遏地指控,心里暴躁得簡直想一躍而起將人給撕了。
但——
現實是他窘得簡直都沒法抬頭。
他也想知道,他怎么就摔成這個熊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