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秀麗看著她摸口袋,還以為她父母是準備了小團子的那一份,她笑了笑。
秀秀家的爸爸媽媽真好,想得真周到。
這兩孩子是好朋友,她覺得能教出秀秀的家長肯定也不錯,改天要去會一會!
但沒想到潘秀秀一摸,摸出了一沓的紅包,而后如數家珍,“這個是錦初哥的!這個是卓陽哥的……”
潘爸潘媽早就跟秀秀打聽了,卓家有幾個孩子,每個都備了紅包。
不僅如此,甚至連小奶糖都有。
于秀麗怔了怔,禁不住摸了摸臉,哭笑不得。
“這個給小奶糖買好吃的。”潘秀秀遞到于秀麗手里,眼眸璀璨,尤為鄭重的說。
小奶糖“喵嗚喵嗚”的,叫喚得特別溫柔好聽,好似在說“謝謝”,它甚至主動蹭到潘秀秀腳邊。
潘秀秀扶住它的軟肚子,輕輕抱起它,它拿毛乎乎的小臉蹭潘秀秀的臉,潘秀秀笑個不停。
大年初一,每個孩子都收了豐厚的壓歲錢,盤算著怎么去用,除了卓錦初,他一個沒要,全放他父母手上。
不僅如此,他甚至還給小團子備了一份。
小團子收到大哥的壓歲錢時,簡直受寵若驚。
一般都是長輩給晚輩發壓歲錢,論輩分,兩人可是平輩啊。
但對上大哥不容置喙的眼神,小團子知道大哥送出去的,就沒有收回的道理。
于是,她只能順從的收了,只是思考了半響,她還是抬眸,猶猶豫豫的問,“那二哥三哥他們有嗎?”
卓錦初沒加猶豫,反駁她,“男孩和女孩能一樣養嗎?”
他想起了老有人說“男孩是寶,女孩是草”,在他們家是反過來了。
雖然弟弟們倒不至于淪落到草的地步,但妹妹肯定是寶,這點是沒差了!
小團子回了自己房間,剛才早就想拆大哥的紅包了,一直沒機會,撓心撓肺,胡思亂想半天,好不容易才尋著借口回了房間。
一方面是她好奇,另一方面是因為她覺得很奇怪。
每個人給的紅包都是有點厚度的,少說也有幾張,接過大哥給的紅包時,她就很有幾分驚心。
很薄很薄……
但她知道大哥的個性,要么不給,一旦給了,那必然是最好的。
這是什么呢?
摸起來像紙,所以也不是別的東西。
莫不是什么價值很高的證件?但這么小一個紅包也裝不下啊。
一進了房間,小團子迫不及待就拆了,映入眼簾的果然是一張紙。
——使用券。
是大哥用鋼筆寫的幾個字,他的字跡,獨具特色,一眼就能瞧出來。
寫了時效,永久有效,還寫了落款。
小團子怔了怔,使用券是個什么東東?
但轉念又一想,大哥寫這么幾個字,難不成是在試探她?
照她目前的文化水平,她該是看不懂這幾個字的。
可那天,大哥又叫她“小騙子”,所以大哥到底是知道她老是懂裝不懂,還是不知道?
小團子摸著下巴上光滑細膩的軟肉,陷入了沉思。
姑且按大哥知道她識字算吧,那這個“使用券”真的是耐人尋味。
她翻出二哥給她的字典。
——使用:使人員、器物、資金等為某種目的的服務。
小團子漂亮的杏眸一剎那亮得驚人,宛若昨夜盛放的煙花。
瞬間有種大佬成了自己奴隸,任由自己差使的即視感。
小團子驚喜異常,又誠惶誠恐。
大哥誰的話都不聽,她何德何能去差使大哥?
不過就憑這張紙,別看它薄薄一片,這可比什么東西都更有價值。
這是毋庸置疑的!
小團子決定收好這張紙,她打開抽屜,翻出一個小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好。
萬一,以后有哪天大哥不聽叔叔嬸嬸的話,亦或者要去做什么危險的事,她就可以拿出這張紙來,以備不時之需。
年后,好些店鋪都是初十二才開門,但卓家勤懇,到初十就已經開門了。
空蕩蕩的街面上,獨此一家,鎮上大家伙兒在家吃了好些天自己做的早點,這是愈發的饞外面餐飲店里的味道。
說來也奇怪,自家無論怎么做,加多少佐料,但總歸還是不如外面的好吃!
一時間,卓記簡直是爆滿,清一色的坐滿了人,各個都哧溜哧溜的吃面,忙得連話都不說。
好些天沒吃卓記呢,想念得緊。
這富有彈性的餛飩,一口咬下去,肉混著肉汁滿口跑,生動得很。
還有這炸醬面,滿口肉醬夾雜著濃郁醬汁,唇齒間全是肉的香濃。
香得讓人恨不得吞了舌頭,都要好吃哭了!
卓家今天的營收自然是爆了的。
“給你們的開年紅包。”得了空,卓青峰方才擦了擦汗,給阿俠和馬月蘭一人遞了一個厚實的紅包,讓他們必須收下。
于秀麗留他們一起吃晚飯,但馬月蘭眼神閃躲,推脫了,“秀麗,我還有事。”
于秀麗也沒留她,想著她是不是要去給招財買點什么東西,所以才這么匆忙。
馬月蘭背著個布包,心事沖沖的出了門,她將包的繩子攥得很緊。
今天她收到了第四根手指頭,她明白那個女人對她的耐心也將消失殆盡了,她約了那個女人商量事宜。
那人也以為她是終究舍不得自己的兒子要妥協了。
她不動聲色的裝了一把切肉刀放在布袋子里,隔著布袋,她緊緊的摁著刀,手心是一片泥濘。
被孫富貴欺負得那么狠的時候,她都沒動過殺心,因為她本身是個膽小怯懦的人,一生規規矩矩慣了,但這一次,真的是被逼到絕路上了,她寧可當殺人犯,也要護好兒子,護好卓家。
以惡制惡,是最冒險的辦法,但是……她別無選擇。
已經快到約定的地方了,馬月蘭握緊了刀柄,她覺得自己一分勝算都沒有。
那個女人身邊有兩個保鏢,看上去就不好惹,而且她是第一次做這事兒,就算力氣大,但到底沒經驗,心里還是懼的,稍微的猶豫和遲疑,成敗都會截然不同。
馬月蘭深吸一口氣,全身緊繃,蓄足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