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莉松了口氣。
有家長替童易安鳴不平,“聽說童同學家里條件也挺不錯啊。成績也好,以后是要上清北大學的。”
“清北?”言媽媽一臉輕屑,“我兒子現在已經在聯系劍橋大學了,他初中畢業的時候,我就帶他去過一次英國,劍橋大學的教授對他很是贊賞。”
“劍橋?”
大家嘩然,禁不住咂舌,難怪他媽媽這么驕傲,看來人家有驕傲的資本。
“所以啊……”言媽媽眼里閃爍著精光,“不是什么人都能跟我兒子搭得上的。”
就算是丁莉,論家世來說,現在也不過是勉勉強強,她不過是看在她兒子去異國他鄉求學,會很苦悶,有個一起長大的知心女孩兒陪著,也算是好點。
她看得出來,諾諾對丁莉壓根沒上心,正因為如此,才能放心讓丁莉陪著啊。
等她兒子學成歸來,她都未必看得上!
不遠處,傳來散漫的冷笑聲。
明明周遭嘈雜,但這低沉悅耳的嗓音卻格外清晰。
言媽媽如利箭般的視線看了過去,但見男人連頭都沒回,只淡淡道,“他也配?”
“你……”言媽媽張牙舞爪的,恨不得上前去廝殺。
旁邊幾個8班的家長忙拉住她,“言媽媽息怒息怒!”
潘爸爸是個嘴拙的,這會兒也禁不住冒出來打頭陣,實在是叔可忍,嬸不可忍,“劍橋了不起啊,你也不看看,你兒子現在可是第二呢,被小團子壓得牢牢的,你怎么有臉!”
他頭一次罵架,赤頭白臉的,完全是學的潘媽媽平日在菜場對于那些缺斤少兩商販的陣勢。
1班的家長紛紛嗆聲。
“就是,誰家姑娘不是心頭肉啊,呵,就你家兒子精貴啊?”
“你大言家怎么著,是有皇位要繼承吶?還誰誰看不上的,我呸!”
“言諾這孩子看著這么清清爽爽的,怎么有個這樣的媽,以后人家姑娘就算喜歡他,一看這婆婆,算了算了,不嫁了。”
言媽媽:“……”
丁莉走上前來,柔美的臉盡是溫婉,“言媽媽,您別生氣了,她們都是無心一說。”
1班的有剽悍的女家長涼涼掃丁莉一眼,嘴上是毫不留情,“得,來了個倒貼的!”
丁莉氣得夠嗆,臉色發白,“你怎么能這么說呢?”
這時,小團子和言諾已經發言回來了,重新回到隊伍里,小團子簡直不明所以。
怎么才一會兒功夫,1班和8班兩個班的家長像是要掐起來了似的,發生了什么?
她正要凝神靜聽,寬大干燥的手掌卻瞬間捂住了她的耳朵,抬頭,是大哥堅定的眼神,墨玉瞳眸深邃蠱惑。
她聽不到大哥的聲音,但卻可以看到他的唇形,“別管。”
他如是說。
言諾倒是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他差點氣暈過去。
一番嘔心瀝血的努力,也架不住有個豬隊友!
他反應過來,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卓錦初和小團子跟前,小團子已經被卓錦初捂著耳朵,背過身去,不讓她聽,也不讓她看。
言諾朝著他們這個方向深深鞠躬,鄭重其事,聲音響亮,“對不起,我對我媽過分的言辭,向您,向童同學深深道歉!你們想要怎么出氣都可以,我任打任罰!”
“言諾!”言媽媽聲嘶力竭,她拼命維護的尊嚴,都被言諾給丟光了。
在這眾目睽睽之下道歉,他怎么做得出?
“好,我只有一個要求。”卓錦初勾了勾唇,“離我妹妹遠一點,省的你那個頭腦不清的母親有話說。”
“……”唯獨這點他做不到。
言諾沉默了一會兒,而后一巴掌狠狠扇在自己的臉上,他抬頭,臉上有清晰可見的巴掌印,眉目帶著少年獨有的倔強,“母債子還,這樣您可消氣?”
卓錦初目光沉沉的看著他,眼底晦暗不明。
言媽媽這時已經掙脫了攔著她的人,事實上8班的這群家長也因為言諾的舉動而看傻了眼。
丁莉雙手不自覺的微抬了起來,手指攥得很緊,指甲不知不覺掐進了肉里,泛著紫痕。
恍惚回神,才驚覺四肢百骸,皆是冰涼的,從頭涼到腳。
“你這傻孩子……真傻……”言媽媽看著言諾俊臉上的痕跡,心疼得不行。
她知道她兒子從小就接受的是最好的教育,所以眼里容不得一點沙子。
會這么做,大概也是為了維護他在學校里的形象。
這些人根本不值得他這么做,不值得他道歉。
那個女孩,本就配不上她兒子,她說錯了什么?
但是她生怕她兒子再做傻事,便悻悻然,不敢再說什么,只是……這筆帳,她是暗暗記下了。
言家——
言媽媽正在盤算著該如何對付那個女孩。
那女孩的哥哥那么囂張,半點沒有對長輩的謙遜,由此也能看得出來家教如何。
看來,她要去查查她那個哥哥是做什么的,看著年紀輕輕的,應該沒在社會上受過什么磋磨,所以才會這么的不可一世。
只要一想想那男人冷漠倨傲的表情,再一想想她引以為傲的兒子居然在那男人面前舍棄尊嚴,道歉,甚至還扇了自己一巴掌,她就氣得太陽穴猛跳,好半天呼不上氣。
“曼青,我在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一旁是言爸爸言晟不怎么耐煩的表情。
言媽媽,也就是阮曼青愣了一下,“什么?”
言晟揉了揉眉心,強壓下躁郁,不得不復述一遍,“今晚有一個很重要的晚宴,需要你陪我去,事關一個新興科技產業,競爭很激烈,幾大巨頭可都盯著。最近老爺子身體不太行了,我哥,我弟都在蠢蠢欲動。所以這個項目,我一定要拿下,做點成績給老爺子看看!”
阮曼青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我這就去換裝準備。”
“嗯,千萬別丟我的臉!”
聽到丈夫說了這事的重要性,阮曼青忙拋去其他的雜念,心無旁騖的準備。
她換上了自己最名貴的珠寶首飾,最鎮得住場的一身,可謂是香衣鬢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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