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錦初背對著她,而后突然回頭,視線落在了她拽著他袖子的那只手,眉頭凝住。
封云曦見他神色不怎么愉快的樣子,嚇得立馬縮回了手,她不是個不會察言觀色的人。
然而……
卓錦初利索的脫了外套,僅著一件白襯衣,襯衣雖然略寬松,但還是能感受到肌肉線條的緊繃,他徑直將脫下來的外套遞給了喬秘書長,聲線仿若沒有一絲人類的感情,“處理掉。”
喬秘書長對這種情況,早已見怪不怪了,“是。”
復又,他又叮囑喬秘書長,“她的治療費用,走公賬。”
封云曦:“……”
說完,他便半點不留情面的邁開腿離開。
這般急沖沖的下班,就好似家里有什么嬌美人兒在等著他似的。
事實上,這點揣測倒是半分不錯。
卓錦初回到家,剛好是晚餐時間,吃完之后,他回了房間,然后站在陽臺。
現在雖然小團子暫時搬到樓下去了,但是對于他來說,也不是什么難事。
就是冒的風險比原來大,也比原來要更刺激一些。
他長手長腿的,扒著陽臺往下一點,再輕巧的縱身一躍,便能到了一樓外邊的花圃。
而這片花圃,正在小團子目前新房間的后門口。
小團子原本拿著一只小水壺,正準備去澆花的,怎么也沒想到,一打開雕花門,觸目所及的,居然是大哥俊朗高挺的身軀,正立在百花深處——
這情景,真的是讓她終身難忘。
眼里全是一簇簇開得正艷的花兒,就如同置身在童話里,而穿著白襯衣的男人,就恰似童話里的王子,奇跡般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他回眸一望,凝視著她,深瞳里光碎動人,唇瓣勾起淺淺的弧度。
這特么誰招架得住啊?
小團子視線微凝,突然想到什么,小眼神四下瞅了一下,跟心虛的小賊似的,猝不及防的一把扯住男人的胳膊,“跟我來。”
然后推著他寬大挺拔的背脊,一個勁的把她往自己的房間里塞,生怕被發現了。
她的小花圃,一邊是三哥的果園,另一邊是嬸嬸的花園,萬一他們也正好出來逛逛,被發現了怎么辦?
進了自己的房間,小團子這才松快點,可是俏臉上也免不了出了點薄汗,有絲絲縷縷的發落在白嫩的額前。
卓錦初一走進小團子的房間,雙手負于身后,就很自來熟的打量起來。
有那種漫畫類,封面上,是二次元的萌妹子。
有小動物類,無外乎是一些可愛的貓貓狗狗。
也有風景類,山山水水,很震撼的圖,像明信片似的。
還有一些畫作類,諸如梵高的《向日葵》《星空》,維梅爾《戴珍珠耳環的少女》,莫奈的《日出印象》
本子大多都小小的一本,巴掌大,擺得整整齊齊,跟小貨攤似的。
無論在樓上,還是在樓下的時候,她都有一個玻璃柜,裝著她的小本子,她常常戲稱,“這就是她打下的江山。”
小團子驟然轉身,她像是剛洗過頭發,披在肩上,還帶著微微的濕潤,用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洗發水,縈繞著的馨香很是好聞,令他上癮。
轉身的剎那,因為卓錦初靠得太近,所以發尾若有似無得掃過了他的喉結。
無形中,他盯著她的瞳眸深了幾許,心上亦是絲絲縷縷的躁動。
“對了,我說的那個人,現在查的情況怎么樣?”
“已經解決了。”卓錦初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小團子聽完,抿了抿唇,蝴蝶般的濃密睫羽突然煽動了一下,而后二話不說坐在了她的粉色小書桌前,抽出了一本漂亮的小本子,她對著上邊寫寫畫畫起來。
寫完之后,她徑直用修長纖細的手遞給卓錦初看,滿眼的期待,“哥哥,你覺得怎么樣?”
卓錦初盯著她的字,雖然練了挺長時間了,但這么多年了,她的字體風格還是沒有改變,仍然是圓圓的,結構安排得挺好看的,可可愛愛的字體,看得人心里泛柔。
但寫出的這些內容是極為嚴肅認真的。
他盯著盯著,輪廓分明的容顏,神情都冷肅下來,在認真思考。
之前,他公司里的那些員工福利,之所以很詳盡完善,那可是小團子出了不少力。
這些是小團子的長處,卻也是他的短板,他考慮不到那么周詳。
在國外跟她視頻的時候,她就會跟他說起這些。
像下午茶一類,還有員工的帶薪休假如何安排,她都出謀劃策過。
而現在,她是又新補充了一條。
關于公司職員家庭成員的保險問題。
這也是通過施淵這事想到的,她不是一個完美的人,能面面俱到,但是可以通過一次次的事件,盡可能的補充,做到日臻完美。
卓錦初當即就拍板了。
小團子很開心,開心到原地轉圈圈。
因為華瑞的員工基數是很大的,不僅涉及到實驗組,還有方方面面,她這也算是為大家造福了,讓大家在認真工作的同時,免除后顧之憂。
卓錦初盯著她轉悠著,突然一言不發的就將她抱起了,小團子頓時就軟在他懷里了。
他凝望著她,呼吸糾纏著,“你幫了我這么大的忙,我該怎么報答你?”
不止是這員工福利的事,還有揪出內鬼。
“這……這應該不用吧。”小團子連連擺手,倒不是因為懼怕他的報答。
只是覺得沒必要,她忙了大哥幾次?大哥又幫了她多少次?
算起來,是大哥對她的幫助遠勝于她對大哥的幫忙。
當然,情商奇高的小團子是不會這么說的,杏眸眨了眨,抹開臉,櫻唇微微嘟起,含糊不清的嘟囔著,“夫妻之間,不用講什么報答不報答,算那么清楚的。”
卓錦初瞳色一震,像是黝黑之中跌宕開來的濃墨,而后他唇瓣微勾,“夫人說得極是。”
頗有幾分古代清貴公子的口吻,勾魂又懾魄。
小團子剛放寬心,偏過頭來,就見他假以辭色道,“那我就只能用夫妻應當的方式補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