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
他現在確實是處在險境中,生死未卜。
每一天,她的一次眼皮跳,都可以引起她的高度關注,好在不是右眼。
她不斷的擲硬幣,正面是沒事,反面是有事,她的心如此虔誠,擲了一次又一次,仍然是正面,可她還是害怕,因為現在的她看不到他。
以前的她對自己的福運迷之自信,但這一刻,她卻沒辦法完完全全交托于福運了。
原來福運也是虛無。
除非可以真真切切得看到他,觸碰到他,否則,她仍舊會整宿整宿的沒辦法睡覺,做不了任何事。
她為他祈福,愿意折壽,只求換他回來。
她體會到了當年她昏迷不醒時大哥的心情,就是那種最珍貴的東西,你拼命想要攥住,卻害怕仍舊換來的是流失……
這一次,角色倒置了。
日日夜夜,她心如刀絞。
他不在的日子,她才知道,她早已對他愛得如此深切。
卓錦初不差錢,所以雇、傭、兵理論上應該是好談的,只是站在屋子外邊,魏哲輝還是免不了捏一把冷汗,畢竟那群人是怪物,是殺人不眨眼的,他們的心理不能跟常人一般判斷。
可是不一會兒,卓錦初就出來了,有點過于順利。
魏哲輝很吃驚,“卓先生,你這是談崩了?”
雇、傭、兵沒那么好說話的,如果這是談妥了,那未免也過于順利了。
可看送他出來的雇傭兵,明明那么令人毛骨悚然的長相和氣勢,卻對他客氣得過分了,魏哲輝簡直匪夷所思。
“談好了。”卓錦初神色疏淡。
魏哲輝有點不敢相信,“就這么簡單?”
“簡單?”卓錦初哼笑一聲,他給這群雇、傭、兵的東西,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如果不是碰上他,只怕這輩子都得不到。
這也是他來敘亞的收獲之一,原本是想采集一種元素,卻意外發現了這里的元素可以制作一種新型火藥,殺傷力極強。
雇、傭、兵渴望力量,希望能降低每次戰斗的損失,所以這點,無疑對他們是極其誘人的。
按照慣例,雇、傭、兵是不可能對他這么客氣的,但現在因為依賴于他,依仗著他的頭腦,到時候能得到火藥的配方,所以也不得不把他當做神一般的供著。
不過換句話說吧,這次給雇、傭、兵這批火藥,也是有助于卓錦初的,可以戰勝那群暴力份子,及早離開這里。
所以雙方一拍即合了,就約在今夜動手。
不僅如此,卓錦初還給他們出謀劃策了,一開始他們這邊的首領并不想聽,可是卓錦初冷靜的娓娓道來了一些自己的想法,首領居然聽得入了神,而后用英語道,“早些年,我也聽過你們郭嘉有孫子兵法,果然名不虛傳。”
“過獎。”卓錦初倒是半點不謙虛的。
魏哲輝全程聽完,目瞪口呆,震驚的視線看著卓錦初,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男人?跟惡魔談交易也就算了,還能把對方馴得心服口服。
知識就是生產力,難道就是這個意思嗎?有頭腦的人,走到哪里都不會差。
他明明想跟自己這么說,可突然又想起了昨天卓先生的助理跟他說的,卓先生一人解決了四個暴、力份子,魏哲輝無言了,這不僅僅是有頭腦這么簡單……
這群雇傭兵利用卓錦初所說的,果然打了漂亮的一仗,成功誅殺了這群暴、力份子的頭目,而后這群人果不其然,變成了一群散沙,再加上敘亞這邊整合了部隊,一擊即敗。
敘亞方本要表彰這些雇、傭、兵,雇、傭、兵倒也誠實,直接說是被誰雇傭的,拿人錢財,替人賣命。
敘亞方便準備去找這位卓先生,他對敘亞有大恩大德,然而此時的卓錦初已經在直升飛機上了。
敘亞這邊,壓根都不知道,他們郭嘉逃過一劫,全只因為卓錦初的歸心似箭,只因為他承諾過一個女孩,他一定會全身而退,所以才能成就了這樣一個奇跡!
停機坪——
小團子聽說大哥回來,老早就來等待,這幾天的焦灼終于能放下。
明明只是幾天,她卻如同過了幾年一樣。
飛機剛一挺穩,小團子瞧見那抹清雋逸然的身影下了飛機,驟然一個跳躍飛撲了上去。
卓錦初老神在在的抱住了她的雙腿,讓她不至于掉下去,這是兩人獨有的默契。
她整個人近乎一只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了。
周圍還有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但她也不管不顧了,趴在他的頸窩,肆意哭泣……
她哭得他心都碎了,大掌一直在撫平著她哭得顫抖的背脊。
不過于秀麗,卓青峰還有兩個哥哥看到這一幕,都不會笑他們,他們都看哭了。
因為這是久違的擁抱。
卓錦初在京師也有房子,只不過因為房產太多,他自己也理不清了。
這次跟著回來的助理倒是記得清清楚楚,于是一家人去了他在京師的這套房子。
“大哥,我幫你拿鞋子。”卓然鞍前馬后,一向粗枝大葉的卓然像是變懂事了不少。
以前吧,他對大哥是又愛又怕,敬愛著,但小時候也沒少被大哥教訓,沒少被大哥踹。
大哥不在的這段時間,他竟挺想念小時候被踹的感覺。
“大哥,喝口水。”卓陽則是一如既往的細心細致,只是情緒不外漏這一點,到這個時刻,卻失了控,坐在車上,他沿路都在抹眼淚。
小團子看著他,他便說是被沙子迷了眼,可是全程車子都關著窗戶,哪里來的沙子?
眼下回到了窗明幾凈的復式樓里,卓錦初也著實是疲了,連日精神緊繃,再加上一解決完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不過擁著小團子的那一刻,溫熱馨香的小人兒,他的心倒是踏實了。
“錦初,樓上放好了洗澡水,你去洗個澡,休息一會吧。”于秀麗看著他,柔聲說,眼眶仍然紅紅的。
還好,感謝上蒼,沒有讓她感受到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