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秀秀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這貌似是卓陽哥第一次向她道歉，語氣變成這樣子，都不像他了。
卓陽不僅說了“對不起”，眼一閉，心一橫，他繼續往下說，“我昨天不該說跟你不熟……”
等一鼓作氣說完之后，他發現，也沒那么難嘛。
相反心中輕松快意了許多。
潘秀秀勾了勾唇，看著卓陽哥這樣子，愈發的心花怒放了，她覺得卓陽哥似乎在改變。
她爽朗一笑，“沒關系。”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眼瞅著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卓陽哥，我要去忙了。”
“誒？”
她低下頭，看著被拽住的那只手，不明所以的看著卓陽哥。
這時，卓陽又有幾分磕巴起來，撓頭，像個青澀的小伙子，“為了給你道歉，我晚上請你吃飯吧。”
潘秀秀愣住了，而后笑開了花，“好呀，當然好呀。”
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一點不矜持，她又忙斂了幾分笑意，點點頭。
說完，一溜小跑跑遠了，像是有幾分羞澀。
卓陽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也笑了，他看著自己的手，其實之前覺得很艱難的事貌似也沒那么難，第一步確實是很困難，然而跨出第一步之后，都是坦途。
下午六點下班時間，潘秀秀來找卓陽，但為了避免轟動，避免卓陽哥才到這華東醫院上班，就給他添了些輿論，潘秀秀直接來到了醫院負一樓的車庫里，找到他的車，在他的車邊等，并且發短信說明了情況。
遲遲的，他沒有回復。
潘秀秀倒也沒有打電話過去，肯定是有事要忙。
今天天氣本就有點冷，而車庫是負一層，更加冷了。
潘秀秀站在那里，冷得呵氣，跺腳。
本想著上去等卓陽哥的，但她手機快沒電了，又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下來，萬一兩人錯過了……
七點了，有人摁了下鑰匙，她旁邊的車燈亮了，而后那人由遠及近，瞧見是潘秀秀，他詫異，“你怎么在這兒？”
“呵呵，等人呢，鐘醫生。”潘秀秀牙齒有點打顫。
鐘孟霖看著她，沒做聲，但一聲不響的把搭在臂彎上的圍巾拿了下來。
“鐘醫生，這……”
“戴著吧。”他替她圈著，果然暖和了很多，“明天還我就行。”
“鐘醫生，這樣不行的。”潘秀秀急了。
但鐘孟霖已經坐上駕駛座，朝她揮揮手，走了。
潘秀秀無奈，只能將那圍巾圈著了，確實很暖和，還能捂手。
潘秀秀看著這圍巾，這鐘醫生簡直像冬天里的暖手寶一樣，是個溫暖的大好人。
等到八點，卓陽才步履匆匆得出現在了車庫這邊，他打潘秀秀電話沒打通，聽到是關機狀態，可他記得他跟她說好的，今天要請她吃飯的。
他知道這丫頭就算手機沒電，也一定會在車庫等他。
然后他看到了他車邊一個嬌弱的身影，他迅速的跑了過去。
“你還在。”他氣喘吁吁的，“你怎么這么傻，不知道車庫很冷嗎？”
“我手機沒電了。”
“實在是對不起，我正要下班，突然出了個急診，車禍腦部出血。”這是卓陽今天第二次跟她道歉。
“我知道的。”潘秀秀笑了笑，看見卓陽哥臉上還有點血，他這樣有潔癖的人，能容忍臉上身上都還有點血漬，一定是出來的很匆忙吧。
知道血跡干涸了，也難以擦掉了，但潘秀秀還是下意識的伸出手去。
卓陽驚了，本來想躲的，但硬是把自己釘在那里了，不動彈，他倒要看看潘秀秀到底要做什么。
須臾，潘秀秀拿手給他擦了擦臉。
手是溫熱的，卓陽這時候才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男士圍巾。
他眉頭聳起，沒說什么。
但迅速的打開車門，把潘秀秀弄上了車，而后，他將空調開到了最大。
——30度。
完全的不動聲色。
“好熱呀，卓陽哥。”沒過一會兒潘秀秀就出汗了，手心里也是濕漉漉的，“卓陽哥，你能把溫度調低一點嗎？”
“哦。”卓陽手放在調動開關上，選了一個鈕，29度。
還是很熱。
潘秀秀生怕把圍巾給人家弄臟了，趕緊把圍巾取了下來。
卓陽見狀，這才把溫度往下調了些，嘴角愉悅的翹起。
到了一家菜館，這是一家蘇南菜，鮮甜鮮甜的是他們的口味，這是他和潘秀秀最常去的一家。
潘秀秀看了一眼這熟悉的地方，眉頭抽了抽，沒說什么。
眼看著都要進菜館了，潘秀秀突然拽住了卓陽，“卓陽哥，今天你請我吃飯，那應該選我愛吃的吧？”
她承認，她是得寸進尺了。
因為他今天的道歉，她覺得她還是可以冒險一試的。
“嗯？”卓陽疑惑，“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吃這家菜館嗎？”
潘秀秀輕咽了一下，“其實我更喜歡吃川菜。”
“……”卓陽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緩了半響，他挑眉，“所以你并不喜歡吃這種菜？”
“……不是不喜歡，只是一般吧，普普通通。”
“……”每次都陪自己來吃，原來是在為難自己。
卓陽想了想，“你喜歡吃什么菜？”
“川菜。”
“好。”卓陽拿出手機，挑出了川菜排行榜，最后兩人去了一家還不錯的川菜館。
潘秀秀如數家珍，“卓陽哥，這家我吃過。真的很好吃的。”
卓陽看她像個小孩子似的，無奈的搖了搖頭。
菜上來了以后，卓陽夾了一筷子辣子最多的菜，潘秀秀摁住他的手，“卓陽哥，這里的辣椒很辣的。”
而后她指了一盤青菜。
卓陽卻執意把那筷子菜放進了嘴里。
潘秀秀看得緊張極了，但意料之外，并沒有看到他大汗淋漓的狼狽樣子。
她甚至貼心的給他把解辣的橙汁都拿過來了，但他沾都沒沾。
潘秀秀驚了，“卓陽哥，難不成你也喜歡吃辣？”
卓陽瞥她一眼，“你想多了，我能吃，但是跟你對蘇南菜一樣，只覺得一般，普普通通。”
可潘秀秀聽了，倒覺得很開心，對著滿桌子的菜大快朵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