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忌知我吃味兒,他都沒許過我心愿,卻在我之前,將自己少有的溫柔給了另一個女子。即便,這份溫柔無關情愛,僅僅只是報恩。
他雙手捧著我的臉,低頭看我,“怎么又清減了”
在幻境,除了那只燒雞我根本沒碰過葷腥之物,自然清減不少。只是,那令人厭煩的香雪憐前腳剛走,容忌就嫌我太瘦,他肯定是更喜歡香雪憐那樣的!
“我胖瘦和你有關”我一把將他推開,突然間變了臉色,“你若喜歡香雪憐那樣的,盡管去找啊!”
容忌一臉迷惑,并不知道我怎么突然這么大火氣,辯解地十分無力,“我怎么可能喜歡她我眼里心里,明明只有你。”
“眼下只有你我二人,你自然這么說。但我哪里知道你抱著我的時候,是不是在回味香雪憐姣好的身段”我若是個男子,定也會為那種女子著迷,推己及人,也許容忌也動心了呢
容忌無奈地看著我,下巴抵在我頭頂,將我摟得緊緊的,“你這分明是在冤枉我嘛!我明明連她穿什么都沒看清。”
“當真”
“天地可鑒。”容忌信誓旦旦說道,不帶一絲猶豫。
但一道閃電好巧不巧地劈在瑤池邊上的菩提樹上,天雷轟鳴,大有石破天驚之勢。
“哼!你還有什么可解釋的讓你說謊,這下要遭天譴了吧!”我黑了臉,并未料到雷聲會在這個時候突然響起。
容忌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朝著身后一陣冷喝,“還不滾出來!”
語音剛落,從縹緲月色中,忽而走出一大堆灰頭土臉的竊聽者。
雷公更是連滾帶爬地跪伏在容忌腳邊,“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電母則是抱住了我的雙腿,嚇得瑟瑟發抖,“姑娘明鑒,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藏匿了太久,身體僵了,一時不察摔了出去。”
雷公連聲附和,“對對!是這樣!都怪這個臭婆娘,自己摔倒還要拉上我,害得姑娘受驚了!”
雷公電母身后,一群仙風道骨的上仙正不好意思地低著頭,想必竊聽被抓個正著,他們也覺得丟人。
“都滾回去,面壁思過!”容忌聲音陡然轉寒,透著涔涔的涼意。
眾仙如釋重負,一溜煙功夫消失地無影無蹤。
“你們做神仙的都這么閑的啊!”我感嘆道,大晚上的一群神仙在聽墻角,也不怕失了風度。
許是人都走了,容忌顯得隨便了許多。
“歌兒如若十分羨慕巫女的身段,我倒是愿意幫忙。”容忌嘴角噙著笑,映著一池碧水,如同春暖花開之際,冰山上略過的第一縷暖風,讓人心生向往。
“怎么幫”我咽著口水,十分不爭氣地又被他的美貌所惑。
他的喉結硌著我的臉,惹得我忍不住湊上前,輕輕啃噬著。
他在我耳邊輕語,“夜黑風高,你說我該怎么幫”
原來,如此!
我睜大了眼睛,稍稍退出他的懷中。
我尚且記得上回我累得三天下不得床,這回自然不肯輕易妥協。
我身子朝后仰去,他的手因我的快速抽離如電光花火般摩擦而過。
他的手骨節分明,十分修長。但他的指尖長著繭子,觸感粗糙。拂過臉頰時有輕微痛感,但輕微的痛感并未給我帶來任何不適之處。
我躲他追,我步步退后他步步靠前。
終于,我和他一時不察,雙雙落入瑤池的碧水中,水聲嘩然。
池水微涼,將我和他的衣裳浸濕。奇怪的是,我竟不覺得冷,只是覺得燥意在心間亂躥。
“歌兒,還好嗎”容忌將我圈禁在池底一隅。
我怕水,在水中別說說話,就連呼吸都不順暢。
“還好嗎”容忌一遍遍地在我耳邊問著。
我好不容易浮上水面,一邊咳嗽,一邊說道,“不大好。”
他看出我眼中的懼色,動作愈發輕柔,“在水中,不試試”
我正思忖著他的話中之意,不成想已然落入他的圈套。
確實,軟軟的水像是一層覆在我周身的屏障,弱化了痛感。
池水微漾,水聲潺潺。
破曉時分,薄霧散去。我枕著容忌的胸膛,困倦萬分。
而消失了一夜的清霜這才踉蹌而歸,她發絲凌亂,衣衫不整,狼狽不堪。
我原以為她昨晚是去找追風了,不成想她竟會遭遇不測。我掙開容忌懷抱,蹲下身,輕輕拍著清霜的薄背,“發生什么事了”
她輕輕啜泣,瞟著容忌,欲言又止。
容忌輕咳了一聲,“先隨我回去,換身干凈的衣物。”
我見清霜失魂落魄,頷首應著,緊緊牽著她的手跟在容忌后頭。
走至容忌的寢宮,匾額上是四個鎏金大字“且試天下”。
隨他進了寢殿,我淡淡掃了一遍周遭,竟毫無裝飾,墻上只掛著一把折扇。
上面是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歌盡桃花”。
心底里,一股暖意萌生。他堂而皇之將我的名字掛在門上,掛在墻上,大概就是相當于昭告天下,他歡喜我吧!
不過眼下,我更關心清霜遭遇了什么。急急將容忌轟出門外,我將清霜拉到跟前,“究竟發生了什么”
“圣女,仙界不是我們的地盤,即便發生了什么,也只能自己吃悶虧了!”清霜搖頭,從未見她如此傷心地嚎啕大哭。
“你若不說,我便親自去查!你是我幻境的大長老,自然是不能讓你被外人欺負的。”
清霜抽抽噎噎,聲音斷斷續續,“昨日我遠遠地瞧見追風的背影,不假思索跟了上去。跟了不知道多久,周遭荒涼漆黑,我漸生疑慮,出聲喚著他的名字。不成想,轉過身的,竟不是他!”
清霜鼻頭一酸,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真想不到仙界還有這樣的登徒子!他轉過身對我又抱又咬。我驚恐大叫,他卻甩了我好幾個耳光。”
我用熱水輕輕敷著她臉上尚未褪去的紅痕,眼里戾氣頓起,要是讓我抓到那人,非將他挫骨揚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