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一片寂靜。
剛才被吸引過來的天驕們,目光都匯聚在了一點。
有人張大了嘴巴,木愣愣地看著天煥走了過去,而且,細細一看還有些蹦蹦跳跳的感覺。
而也就這么一句話,雪宜君卻只覺得狼狽不已,難看至極。
因為也再也沒有比天煥親口說出來的,更讓人覺得打臉了。
她臉色隱隱發白,猛然慘如白紙,窈窕的身段也顫了幾下。
一瞬間,她只感覺周圍的視線是那么的刺眼,連同灼熱的陽光落在她身上,都冰涼一片,像是在嘲諷她一樣。
雪宜君有些驚怒還有些委屈,差點就想扭頭走掉,但是她強制性穩住了她的情緒,牙齒咬著,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內心怒氣涌動著,卻無法發泄出來。
甚至,她根本不明白,以她的身份,為什么要跟一個普通的人類計較這么一件事情。
就算她心里那么想,也應該不屑表現出來才對。
這到底……
君慕淺有些意外,她沒想到她只是用靈魂之力稍稍地影響了一下雪宜君,就把這位高高在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萬靈第一美變成了這樣。
不過,她倒是也發現了雪宜君的弱點。
嘖,雪宜君雖然是天之驕女,但是心性委實不穩,恐怕還比不過東勝神州之中最普通的靈尊。
一點點小事,就足以將其激怒。
這種人,最容易生出心魔了。
早期還看不出來什么,等到后期的時候,修行會越來越艱難。
就飄雪峽谷一事,君慕淺還多問了一下容輕。
她也知曉,雪昊天一代地至尊,都快活了萬年之久的靈修,好不容易才有了女兒,自然是要悉心呵護著。
卻不知,過度的愛,反而會毀了雪宜君。
“老大,這只野雞還真的沒死,您說,怎么收拾她。”
天煥可完全沒有給別人面子的意識,在看到紫衣女子后,他沒蹦起來,已經算不錯的了。
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雪宜君記在心里了。
“不必。”君慕淺自然是瞧見了鳳弦,她淡淡道,“留著她,只要她不自己撞上來。”
雖然南冥的出現是冰雪銀原刻畫出來的假象,但她估計,以鳳弦的性子,恐怕還真的會聯系南冥。
滄流靈脈啊……君慕淺瞇了瞇眸子,在冰雪銀原中,此神脈壓制了她的混元靈脈,但這并不代表混元靈脈就沒有滄流靈脈強。
第二個假象,只是想讓她恐懼和崩潰。
殺了孔凰羽,就已經和鳳弦等人站在對立面上了。
多一少一,沒什么區別。
而且,她需要利用鳳弦,引南冥出來。
“聽老大的。”天煥點了點頭,火尖刃指著鳳弦的眉心,“我老大說先放過你,再亂叫,直接用泥把你包起來烤,讓你變成叫花雞!”
聽到這話,鳳弦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紫衣女子,氣焰卻更弱了。
她退后一步,捏著雪宜君衣裙的衣角:“雪姐姐,殺了她,她這般羞辱你,應該死無全尸才對。”
場上,也就雪宜君能夠對付得了這個慕淺了。
雪宜君聞此,卻忽的轉過頭來,眸光冷寒:“你怎么不告訴我,天煥是她的人?”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在這么多天驕面前丟臉。
鳳弦愣了一下,唯唯諾諾道:“雪姐姐,我、我一急,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雪宜君發出了一聲冷笑:“忘了?要不是你說你真心跟著我,我還以為你是故意讓我難堪。”
鳳弦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她也沒想到雪宜君在不清楚事情的經過之下,就開始嘲諷了。
“罷了。”雪宜君平息了怒氣,淡淡道,“慕淺,是一定要殺的,但不是現在,我還需要給她說一些事情。”
鳳弦又是一愣,有些茫然:“什么事情?”
“你不必知道。”雪宜君看了她一眼之后,便拂袖走了。
“宜君姑娘——”而就在雪宜君準備去找君慕淺的時候,敖冰忽然出聲,叫出了她。
雪宜君微不可查地皺眉,轉頭,臉色并不好:“太子殿下有事?”
敖冰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想和宜君姑娘探討一下合作之事。”
“非要現在?”雪宜君更煩躁了,但最終還是應道,“好,給你一柱香的時間。”
敖冰點頭,眸色更深:“請。”
另一旁——
眾人又重新匯聚在了一起,這般平和,讓他們不得不慶幸,冰雪銀原是假的。
天煥很興奮:“老大,快給我說說,你是怎么走出冰雪銀原的?”
“就那么眼睛一閉再一睜,就出來了。”君慕淺神情散漫,“沒什么。”
天煥根本不信:“真有這么簡單,那出來之后沒什么好處嗎?”
此次再見到君慕淺,他赫然發現他老大身上的氣息又深厚了幾分。
顯然,已經是進入靈皇了。
天煥備受打擊,他自詡是天才,修煉速度也很快,可還沒有這般變太過。
“有啊——”君慕淺拖長了聲調,彎了彎唇,“就是讓你發現,你身邊的人有多么的重要。”
此話,她卻是沒說假,看向慕影,道:“哥哥,等我們出去,就先去找慕伯伯,那位前輩告訴我他在東勝神州以東。”
慕影聞言,神色微變:“父親竟是在那里?”
“東勝神州以東?”敖冽想了想,“龍山也在那邊,你們要去的話,可以跟我打聲招呼。”
“哦?”君慕淺倒是忘了這一茬,“那二十年前的時候,龍山有沒有出現過什么變故或者大事情?”
慕琛白又何故會去那里?
她記得,風以漠的手札上寫到——慕琛白是要承擔什么責任,才不得不離家。
“變故……”敖冽皺了皺眉,“我那個時候年齡小,不怎么記得,不過龍山平靜了很久,應該沒有什么事。”
“不僅是龍山在那邊。”扶蘇輕輕一笑,望著敖冽的眸色深了幾分,“東海,也在那邊。”
“東海?”君慕淺微怔了一下,“鮫人?”
“嗯。”敖冽輕描淡寫,“若是龍族還在,也應該在那里了,我們雖然流有龍族的幾分血脈,卻終究不是龍,沒有下海的能力。”
洪荒時代,龍族統領海洋,是何等的輝煌。
可惜,輝煌也終將落幕。
君慕淺頷首:“那到時候,就有勞敖太子了。”
敖冽點了點頭,忽然,他脫口:“我想起來了,二十年前,龍山倒是沒有大事發生,東海卻有!”
他眉頭緊著:“那時,我本來要偷偷去東海玩,但因為龍山戒嚴,沒能去成。”
君慕淺瞇了瞇眸子:“跟鮫人有關?”
“應該。”敖冽又道,“但是我只知曉東海發生了某件大事,卻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因為對此,鮫人也閉口不談。”
他頓了頓,淡淡:“亞龍族說我是雜種,鮫人又何嘗不是呢?”
君慕淺沉默了一下,沒再進行這個話題,欲要問些別的事情時,卻被不長顏色的人給打斷了。
“慕淺,你出來。”雪宜君就站在人群開外的一米處,聲音冷冷,“我有話同你講。”
她目光一轉,不經意間就落在了扶蘇的身上,難免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雪宜君心中有些疑惑,難道她真的是太過小瞧人族,未曾發現,人族竟然多出這樣的天驕。
而在看到扶蘇身邊的蘇傾璃時,又莫名地涌起一抹不快。
蘇傾璃的感官很是敏銳,自然也注意到了雪宜君的異常。
她不動聲色地伸出手,然后掐了一把身邊人的胳膊,動作很狠。
扶蘇巋然不動,有些好笑地捉住她的手:“璃兒,我真的冤枉,我剛才只看著你。”
他怕她不信,又正色道:“只有璃兒,才能吸引我
蘇傾璃一噎,終究還是臉皮薄了一些,嘴角一抽:“你要點臉。”
天煥早就不想忍了,他目光冷冷:“怎么又是你?臉皮這么厚,我們都不認識你,非要過來討打?”
雪宜君這次很好地忽略了他,心平氣和道:“慕淺,請出來。”
“請我?”君慕淺眉梢微動,笑了,便走上前去,“好啊。”
天煥一急:“老大!”
君慕淺比了個手勢,讓他放心。
雪宜君驚詫于紫衣女子就這么好脾氣地同意了,但她也沒忘深處想,態度高高在上:“你心里一定很清楚,我要跟你說什么。”
“抱歉。”君慕淺眉目散漫慵然,眸光卻隱隱銳利,“我不知道。”
雪宜君冷笑了一聲,神情更加輕蔑了:“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蠱惑了少君,但我想請你有些自知之明,不要再禍害少君了,他經不起你的折騰。”
“而且,你也配不上他。”
對于雪宜君的這番話,君慕淺也算是大開眼界,她直接笑了,不知是氣的還是被逗的:“嗯?你說什么?”
“我今日就把話放在這了——”雪宜君看向紫衣女子的眼神是極度的厭惡,聲音森然冰冷,是命令的口吻,“離開少君,饒你不死!”
話剛一說完,忽然——
“啪!”
一聲脆響,讓在一旁等著看好戲的鳳弦懵了:“她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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