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聽懂了這句話,小奶貓歪了歪腦袋,抬起一只前爪指著西邊。
“你原來不是跑丟了啊?”君慕淺挑了挑眉,“既然知道自己的主人在哪里,那就趕緊去找他,別扒著我。”
這小奶貓看著挺傻,但是有些時候,還很聰明。
明明下午她在屋子里修煉的時候,這只小奶貓也還病懨懨地睡覺,這才過了過久,就活蹦亂跳了起來?
預謀已久。
突然,君慕淺的腦海里就蹦出了這個詞。
“喵嗚!”小奶貓不死心,還在扒拉著紫色的衣擺,像是在說——
跟本貓走,美人快跟本貓走。
君慕淺的桃花眸瞇了瞇,這次不吃這一套了。
她慢悠悠地將小奶貓提了起來,揪了一撮它的貓:“再不走,本座把你燉了吃。”
“喵!”
這一次,小奶貓好像是完全聽懂了。
它炸毛一般,“蹭”的一下就從君慕淺的手中滑了出來,飛快地跑走了。
速度之快,讓君慕淺都驚了一下。
因為她害怕這只小奶貓掉在地上,還捏得很緊。
但就在方才,小奶貓像是變成了一灘水,難不成還有特殊的縮骨功?
“你說這貓圖什么?”君慕淺轉過頭來,看向指路人,“它怎么非得跟著我?”
聽罷,嬴子衿望了一眼小奶貓跑走的方向,眼眸中赫然深了幾許:“雖然這只貓不是你家美人,但也很特別。”
“哦?怎么個特別?”君慕淺又在她用靈符制造出來的兩個假人身上施了另一道靈符,讓兩個假人自主地拿著鋤頭開始挖礦。
“這只貓身上……”嬴子衿淡淡,“有一股很特別的氣息,很強大。”
聞言,君慕淺的眼神也凝重了幾分:“讓你也感到了強大?”
雖然指路人的修為不怎么高,但是她卦算的本領太過高強。
未知的東西才會令人恐懼,但對指路人來說,未知這個詞基本上不存在。
嬴子衿頷首,緩緩三字:“很強大。”
君慕淺擰了擰眉:“有可能是哪位帝君養的寵物,跑了出來。”
雖然她好像不知曉哪位帝君還有這種愛好,不過,定然不會是魔域帝君了。
依著修魔者的本性,這么一只貓早就被吃掉了。
莫非,有其他域界帝君降臨魔域了?
君慕淺將這個異常記在了心中,便沒有再去管那只跑掉的小奶貓了。
她將容輕原來給過她的一件黑色斗篷拿了出來,搭在了自己和嬴子衿的身上。
兩人的身形,在黑夜中悄然隱去。
嬴子衿似乎對這件斗篷很感興趣,她伸出手來,捏了一捏:“這不是虛幻大千的東西。”
君慕淺想了一下:“我曾經聽說天域雙帝是后來才出現的,想必這也是他們從別的地方帶來的。”
容輕是天域雙帝的長子,身上的寶物定然不會缺。
除了先天靈寶之外,有很多她都聞所未聞。
這件黑衣斗篷如是,只要披上它,就能夠隱去身形,連化神境的強者都看不出來。
天域雙帝的來歷到底是何,如今也無人知曉。
兩人沿著紫靈石礦往外走,每走幾步,就有一盞燈火。
魔域的夜晚向來不怎么太平,修魔者大多懶散慣了,血石部落中也沒有夜間巡邏的守衛。
倘若是在部落之外,隨處都可見到打斗。
魔域的人口是除了天域之外最少的一個域界,每日出生的嬰兒和飛升上來的修魔者,還不如一天晚上死去的。
在魔域廣闊無際的地帶之內,血石部落不過是大海中的一滴水,渺小到可以忽視。
但是在這里,卻足以讓其他散修退去。
難怪魅以前會說,沒有幾個修魔者敢在外面一個人獨自闖蕩。
雖說到了生死境就可以前往上五域,但是在上五域中,生死境只是普通的居民罷了。
而一萬個生死境中,就有一個長生境。
魔域數億億萬生靈,長生境的數量根本不可估計。
一個長生境,足以縱橫下五域。
但在上五域之中,根本不值一提。
這才是真正的上五域!
強者如云!
君慕淺踢了一腳地面上森白頭顱,嘖了一聲:“魔域帝君估計不是一個愛干凈的人,身上有這么多尸骨。”
話剛一說完,她雙眸驀地一凜。
這一時刻,嬴子衿發現了一尺昂。
兩人幾乎是同時做出了反應,身子朝著同一個方向轉去。
因為有著黑衣斗篷用來遮掩身形,并不需要躲起來。
兩人就站在一起,并肩而立。
君慕淺抬頭看去,眸光微瞇。
在一片黑夜之下,左前方的草坪上出現了兩個人影。
映著月光,她剛巧能夠清晰地看見這兩個人影的模樣。
一個她認識,是早上才見過的石家少主石羅。
另一個是一個穿白衣的女子,因為是背對著她站的,無法瞧見面容。
但觀其身段,也是一個美人了。
現在已經是三更天了,石羅不在石家的領地待著,來這里做什么?
這時,君慕淺又仔細地看了一眼站在石羅對面的女子,赫然發現這個女子竟然是一位修仙者!
恰巧,嬴子衿也低聲道:“此人,乃是仙域帝君宮的一位公主,名字倒是不怎么重要。”
“仙域公主……”君慕淺意外了幾分,“比起妖域來,仙域應該更厭惡魔域才是。”
修妖者只是因為本體不是人罷了,妖族又有著妖后統領,更為規矩,不會亂殺生。
但是修魔者就不同了,墮入魔道,本來就為仙道和佛道所不容。
還有不少修魔者,是修仙者和修佛者轉化而來的。
因此,仙域和佛域對魔域十分的痛恨。
但是上五域的平衡絕對不能夠被打破,因為除過天域之外,其他四域剛好代表了四大靈修之道。
倘若魔域的修魔者被徹底滅絕,那么位于混沌星河之內的三千下位面中修魔道的靈修將會無法飛升。
長此以往,不少下位面會就此淘汰,從而導致總位面的不穩定。
當然,仙帝風流多情,有不少后代,到處留種。
只是虛幻大千,光是記入帝君宮的公主就有幾百位。
其中,還不算一些私生女,和仙帝在三千下位面游歷所生的。
仙域公主里面,除了仙靈玉,能叫上名字的也只有三四位。
只有仙域公主這個封號,卻是算不得了什么。
但不論如何,仙域公主來到魔域,都事出返場。
而且!
經過上次在妖域那一件事情,君慕淺現在對域界之間的異常都十分警惕。
不排除上次那帝君一掌,就是仙域帝君動的手。
一旦牽扯到了容輕,君慕淺就將其他事情都拋在腦后了。
她眼眸涼了一涼:“看看這兩個人在搞什么鬼。”
黑衣斗篷的隱蔽性十分好,石羅和這位仙域公主根本不知道就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還站了兩個人。
他們說出來的每一個字,全部都被聽了去。
石羅顯然是有些緊張,他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圍之后,壓低聲音道:“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要是被血石部落里其他修魔者看到他和仙域的公主有牽扯,估計會群起而上將他千刀萬剮。
無論魔域內部如何動亂,殺戮無數,但在對待仙域上,態度卻是出奇的一致。
“說什么呢。”這位仙域公主不滿石羅的態度,她跺了跺腳,氣憤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溜出來,你就這么想趕我走?”
此時,君慕淺已經換了一個方位。
這下,她能夠看清楚仙域公主的模樣了。
長相只能算是清秀,和仙靈玉一比卻是天壤之別,甚至可以說是丑陋了。
嘖,看來仙帝風流到連模樣也不看,只要是個女子就能夠下手。
仙域公主分明是對石羅動了真情,白皙的面上覆著紅暈,很是嬌羞。
睜大的雙眸里若含秋波,春光蕩漾。
但石羅卻沒有心情心上這番美景,他聲音更低了:“你知不知道血焱已經回來了,馬上部落里就要選下一任族長了,你這個時候來,不是給我添亂嗎?”
仙域公主還沒想到這一茬,她嚇了一跳:“那、那怎么辦啊,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所以你有話快說。”石羅的口吻平緩了幾分,“奴兒,你知道的,我必須拿到族長之位,這樣才能得到赤月族長的青睞。”
他要將石家發揚光大,讓血家徹底爬不起來。
他要向所有修魔者證明,他石羅才是真正的少主!
白日的比試給了石羅很大的打擊,他恨自己當時大意輕敵了,讓血炎鉆了空子,才贏了他。
“石羅,我知道的。”仙奴兒點點頭,“你放心,我會幫助你的,你需要什么,我從仙域給你帶來。”
石羅要的就是這個回答,但是他不會明說:“奴兒,你已經對我很好了,你還沒說你今天來到底為了什么。”
他眼眸中劃過一抹對仙奴兒的不屑,一個仙域公主,還不是匍匐在了他的腳下?
到時候,他能夠獲得更多的權力。
聽到這句話,仙奴兒的雙眸中閃現著淚花:“不知道為什么,父君突然病倒了,我很擔心,但是我身份低微,也不能靠近,只能找你來了。”
仙帝病了?
君慕淺的眼眸驟緊,寒光冷涼。
她隱約記得,容輕在暫時的恢復之后,將帝君的攻擊擊潰了,還返打回去一掌。
以他的實力,這位隱在暗處的帝君大概率不會是對手。
而如今仙帝病倒,閉門不出……
莫非,當初在妖域動手的人,就來自仙域?
否則,仙帝病倒的時間點也太巧了。
君慕淺眸色倏地一深。
只憑著這些,并不能判斷出仙帝便是出手之人,還有另一種可能性——
仙帝在掩人耳目,一切都是為了隱藏真正的幕后黑手!
現在看來,仙帝、魔君、佛祖、妖后都免不了嫌疑。
石羅也很驚訝:“怎么病的?”
仙奴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曉,大姐嚴令我們不許將這件事情外傳。”
“仙靈玉……”君慕淺輕喃,唇微勾起,“注定是對立面了。”
還在妖域的時候,她也在仙靈玉身上留了幾分注意。
她清楚地看到,在那些黑袍人指出容輕的身份時,仙靈玉的臉色變了。
而且,她似乎還聽說仙域和天域之間的關系也不錯,仙帝曾經把仙靈玉送去天域過一陣子。
甚至,還有傳言說仙靈玉在天域很受男兒們的歡迎。
但這是仙域傳出來,君慕淺并不覺得事實就是如此。
再也沒有幾個人比她還了解容輕了,以他的性子,連仙靈玉叫什么都不會記得。
前方,仙奴兒和石羅又說了幾句話,便依依不舍地分開了。
君慕淺眸光微動,跟上了仙奴兒。
仙奴兒并沒有立即離開血石部落,反而左轉右轉,來到了一個很隱蔽的角落里。
她臉上所有嬌羞的神情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
之后,她對著一個方向恭敬地俯身:“拜見主子,如您所料,鴻蒙的味道出現在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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