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涼微垂下腦袋，心里不以為意，但嘴上卻道：“皇上教訓得是，臣女一定改。”
“冒犯朕前，詆毀太子在后，無論哪一條，都足夠朕治你死罪。”
龍鞅聲音很淡，卻讓人無端生出一種壓迫窒息之感。
陸廷琛心下一沉，連忙求情，“皇上息怒，臣妹……”
陸涼微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不用再求情。
陸廷琛轉頭瞪了她一眼，眉間染上慍色。
這傻丫頭，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帝王想要她的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陸涼微松開他的袖子，朝龍鞅不緊不慢地說：“皇上要治臣女的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但臣女錯就錯在，不應該進書房，更不應該在看到皇上病危時，不自量力上前救了皇上。
若臣女不多管閑事，今日便不會落到這樣的境地。一切都是臣女咎由自取，皇上要治罪，臣女也只能認了。”
龍鞅被氣笑了，眉宇間一片冰涼，“你一口一個不該多管閑事，卻又說是你的多管閑事，救了朕一命，這是提醒朕，你有恩于朕。你說了這么多，只有一句話，朕在恩將仇報，對么?”
陸涼微挺直著脊背，迎視向帝王幽深難測的眸子，不卑不亢地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臣女這樣一個于國無功之人。皇上要定誰的罪，又何需要理由?”
書房里的氣氛，此時更見緊張，趙乾冷汗直流，根本不敢去看帝王的面色。
這陸二小姐，好大的膽子，竟敢這般與主子說話，看來是死定了！
龍鞅嘴角勾起，似笑非笑，“朕不知，陸二小姐，竟這般伶牙俐齒！朕若再定你的罪，你是不是就要說，朕是昏君了?”
陸涼微垂下腦袋，“臣女不敢。”手指不動聲色地揉了揉膝蓋。
這是她穿過來后，第一次這般跪拜別人。
這滋味真是該死的不好受！
之前在國公府里，她還沒有感受到，這會兒，面前坐了一個生殺予奪，手掌天下大權的男人，她才深刻感受到了皇權至上的威勢。
在皇權面前，容不得她不低頭，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手段狠戾、殘暴的帝王。
“哦，你當真不敢嗎?”龍鞅略略提高的聲音，令人猜不出喜怒，卻讓人的心，沒來由地懸起。
陸涼微垂首，這一刻，她沒敢再與帝王對視，而是懇切地說：“皇上，臣女自知死罪難逃，懇請皇上，給臣女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將功補過的機會？
龍鞅目光落在她搭在膝蓋上的纖細手指，有些意外，這么一個年紀尚輕的姑娘，在面對他的時候，竟然不見絲毫慌亂，反而沉著冷靜，竟比朝中那些老臣，還要鎮定沉穩。
他突然生了要聽她說下去的想法。
見皇帝并沒有說話，也沒有打斷她，陸涼微便繼續道：“臣女有辦法能夠醫治好皇上的病，就算不能讓您痊愈，但至少，能延長您的壽命。”
趙乾心下一抖，厲喝一聲，“大膽，竟敢詛咒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