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涼微眉頭皺緊,快走了幾步,俯身將她扶起來。
“你這是做什么?這件事情怎么能怪你呢?怎么你們一個個地都往自己身上攬?”
初九不愿意起來,她沒能保護好小姐,便是她最大的失職,怎能不接受懲罰?
“是我警惕不夠,才沒有覺察到事情有異,還請小姐重罰。”這次若非劫走小姐的,是小姐的娘親,那小姐便危矣,她死一百次也不夠的。
主子不愿意責罰她,說她已經是陸二小姐的人,要殺要剮,全憑二小姐發落,所以她只能跪在這里,請求小姐的重罰。
陸涼微扶額,“你怎么那么傻?若說警惕不夠,那我是不是應該先罰我自己?而且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是因為我從沒有懷疑過林夫人。但照你那樣說,我應該罰的,還是我自己。”
初九皺眉,“這怎么能怪小姐……”
“那就更怪不到你身上。”陸涼微嘆氣,隨后聲音沉了沉,“我現在命令你起來。”
初九遲疑地看著她。
陸涼微被氣笑了,只得狠了狠心,說道:“再不起來,我就要撤掉你了。”
初九聞言,立即站了起來。
陸涼微嘴角勾了下,看到她左臂上有傷口未處理,不由擰了下眉。
“走吧,我先給你處理一下傷口。”陸涼微拉了她的手,便朝小藥房走去,邊走,還邊探了探她的脈搏,發現無事,這才放下心來。
陸廷琛回到摘星苑,打算洗漱一下后,便去微微那里。
明日她便要出嫁了,他心里怪舍不得的。
可他前腳才踏進院子,父親便后腳跟進來了。
“父親有事?”陸廷琛有些訝異。
陸赫天沒有說話,進了花廳,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陸廷琛解下佩劍,給他沏了杯茶。
陸赫天喝了一口,才狀若無意地說:“對了,你娘親現在住哪里?”
陸廷琛聞言,頓時了然,原來是打探娘親消息來了。
“父親,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娘親不想見到你,你去了,也只會徒惹她心煩。”
陸赫天聞言,冷睨了他一眼。
果然,兒子都是討債鬼!
“梁家小姐……”陸赫天握著茶杯,漫不經心地說。
陸廷琛一滯,俊臉瞬間變得難看。
父親就只會用梁家的母夜叉來威脅他!
但是——
“父親即便要讓我迎娶梁家小姐,這事也沒得商量。是你先對不起娘親,娘親這些年受了那么多的苦楚,我不可能為了自己,而出賣她!”陸廷琛義正辭嚴。
陸赫天心里一緊。
這些年,麗華吃了很多苦吧?!
他沉默了片刻,終是起身,沒再問他,麗華的去處。
看著走遠的父親,陸廷琛心里其實也很難受。
從小到大,父親在他心里的形象都是高大威武的,可這一刻,看著父親微微佝僂的背影,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為什么父親跟娘親,會走到這一步?
他不是沒有發現,娘親看著父親時,那好比仇人般,充滿怨恨的目光。
也許,父親當年,將娘親傷得很深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