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襄國公和上官成義說了一會兒話,兩人才起身告辭,順便把桓毓也拽走了。留下楚凌和君無歡坐著繼續喝茶。楚凌松了口氣,嘆氣道:“天啟人都這么難交流么?”
君無歡笑道:“我看笙笙應付的很好啊。”
這是實話,君無歡原本以為楚凌年紀小,又跟了拓跋興業兩年,雖然聰慧過人但是在人情往來上只怕有些欠缺。沒想到這位全程面帶微笑,大方得體,太極打得比誰都圓滑。看得出來臨走的時候上官成義十分的郁悶。
楚凌搖頭道:“心累。”
守著一個全是自戀癌,傻白甜,中二晚期、神經病的集中營,身為扛把子的血狐女神除了能者多勞還能有什么辦法?
低頭抿了口茶水,楚凌壓低了聲音問道:“西南角那個涼亭里是什么人?”有人盯著他們,楚凌要是感覺不到才奇怪了。原本以為是大皇子府的守衛,但是哪個守衛會這么直白的毫無掩飾地盯著客人?比盯囚犯還盯得緊。君無歡倒是淡定,道:“應該是拓跋。”
說罷,轉身端著茶杯向涼亭的方向舉了一下,道:“四皇子,不如下來喝一杯?”束音成線,輕飄飄地將聲音準確的傳入了涼亭中。楚凌看在眼里十分羨慕這項技能。
片刻后,果然看到一個人從涼亭里走了出來,不是拓跋是誰?
幾個起落拓跋就已經落到了兩人跟前,“長離公子,曲姑娘。”
君無歡笑道:“四皇子,請坐。”
拓跋在兩人對面坐了下來,端起君無歡推到他跟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君無歡微微挑眉,“大喜之日,四皇子怎么在這里喝悶酒?”
拓跋道:“我素來不慣這些場合,讓兩位見笑了。曲姑娘…的事情準備的如何了?”
楚凌笑瞇瞇地道:“多謝四皇子關心,正有一件事想要求四皇子呢?”
拓跋挑眉看著她不說話,楚凌道:“在下還差一名高手助陣,不知能否請四皇子屈尊?”
拓跋有些意外,道:“你請我幫你對付拓跋宓?”
楚凌嘆了口氣,道:“都怪我這兩年不在上京走動,能認識的高手實在是有限的很啊。師父他老人家也說了,絕不會幫我的,要我自己想辦法。我想來想去,就只好求到四皇子面前來了。”
拓跋默然,沉吟了片刻道:“父皇也不會替拓跋宓出頭的,拓跋宓未必能找到多厲害的高手。”君無歡悠然道:“我聽說,金禾皇妃娘家的人昨天剛拜訪了明王府。明王府高手如云,不得不防啊。”
“明王府?”拓跋微一皺眉,片刻后方才道:“我可以幫曲姑娘,不過…除非明王府派百里輕鴻出手,否則我是不會出手的。所以我建議曲姑娘最好再準備一個人。”
楚凌頓時松了口氣,同時也對拓跋和楚拂衣之間的事情更多了幾分疑惑。想到自己一直都沒有進展的事情,或許可以找拓跋幫忙?不…還不行,拓跋畢竟是北晉皇子,他或許對楚拂衣有幾分感情,但是卻未必對死了的楚拂衣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人們總說活人爭不過死人,楚凌素來對此嗤之以鼻。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又怎么可能跟活人爭?
“那就多謝四皇子了。”楚凌道。
拓跋淡淡點頭表示不必在意。
君無歡淡然地開口道:“聽襄國公和上官大人的意思,北晉和天啟又要和談?”
拓跋挑眉,“他們竟然告訴君公子這個?”
君無歡無所謂地笑了笑,“又不是什么隱秘的事情,那兩位總不會是專程來參加大皇子的婚禮的吧?”
拓跋點頭,“說得也是,天啟是有這個意思。長離公子是怎么想的?”君無歡笑道:“我自然是希望能天下太平,這亂世的錢雖然好賺,卻是時常要冒著生命危險的。哪里有太平盛世安穩啊?”
拓跋若有所思地點頭道:“長離公子說的不錯。”
君無歡淡然道:“不過,只怕天啟的希望要落空了吧?”
拓跋的眼眸一動,眼神鋒利地看向君無歡。君無歡也不在意,從容笑道:“北晉陛下有一統天下之心誰能看不出來。如今北晉兵馬休養生息數年,只怕許多人都已經按耐不住了。就算北晉皇愿意,底下的貴族和將軍們只怕也要忍不住了。”
拓跋放下酒杯,問道:“那以長離公子之見,北晉統一天下還有哪些阻礙?”
君無歡有些詫異地看著拓跋,好一會兒方才慢慢道:“這個么…第一,貊族兵馬不善水戰,如今貊族前面橫著的不僅有靈蒼江天塹,南方地域更是水道縱橫山林層疊,再往南的許多地方,更有瘴氣密布,貊族將士只怕難以適應。不過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緊的只怕還是如今北晉的內憂吧?北晉若是此時揮兵南下,難保不會后院起火呢。”
“長離公子。”拓跋的聲音微冷。
君無歡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閉口不再多言。
楚凌靠在桌邊捧著茶杯,蹙眉道:“兩位,能不能討論一些合時宜的話題?”
君無歡不解,“笙笙何謂合時宜?”
楚凌道:“今天是人家大皇子和烏延公主的大婚之日,你們一輪又一輪地在這里討論打仗的事情。你們真的是來參加婚禮的么?”君無歡點頭,“這么說,還真是我們不對。確實應該討論一些喜慶的事情,不過……”拓跋坐在這里,實在是讓人沒什么心情討論喜慶的事情。因為拓跋這個人從頭到尾就跟喜慶這兩個字沾不上半點關系。
拓跋顯然也知道自己有些煞風景,略帶了兩分歉意道:“是我們忽略曲姑娘了,不如兩位自便,在下……”言下就是不在這里當蠟燭耽誤別人談情說愛了。楚凌連忙道:“哎呀,我們可沒有趕四皇子走的意思。四皇子不覺得我無聊就行了,我看四皇子喝了不少酒,還是坐著醒醒酒吧,一會兒婚禮上若是失態就不好了。”說著倒了一杯茶放在拓跋面前,“酒還是晚點再喝吧。”
拓跋喝酒的風格跟君無歡形成鮮明對比。同樣的時間,拓跋喝完一壺君無歡一杯酒還剩下了半杯呢。
拓跋想了想,到底還是沒有起身離開。
楚凌想起什么,好奇地看向君無歡,“前兒我聽大王妃說,百里輕鴻最近跟一個中原女子走得近,引得陵川縣主十分不悅?”君無歡失笑,“只怕是大王妃不知道從哪兒道聽途說來的。百里輕鴻和陵川縣主出了名的感情好,怎么會跟別的女子有牽扯?”
楚凌不以為然,“未必啊,那天我看著陵川縣主也不太對勁,跟吃錯了藥似的。仿佛對中原女子怨氣深重。”
君無歡想了想皺眉道:“沒聽說百里輕鴻跟什么女子糾纏,百里輕鴻是聰明人,不會做這種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旁邊拓跋開口道:“不是百里輕鴻,是明王。”
楚凌一怔,有些詫異地看著拓跋,“四皇子,你竟然也聽這些八卦?”
拓跋表情僵硬,蹙眉道:“也不是什么八卦,這事知道的人不少。”
“明王看上了一個中原女子?什么樣國色天香的美人兒啊,四皇子見過嗎?”楚凌興致勃勃地道,“沒想到,明王那樣的人一大把年紀了竟然還能……”
拓跋和君無歡忍不住同時輕咳了兩聲,楚凌微微勾了一下唇角,將剩下的話吞了回去。神態優雅端莊地回頭看向正朝自己走來的兩個人。
這地方真是一塊風水寶地,楚凌忍不住想著。
“三位在這里做什么?前面婚禮快要開始了呢。”拓跋明珠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之前楚凌的話,神色還是十分正常的。楚凌偏著頭笑看著兩人道:“兩位不是也在這兒嗎?”
“四皇子,長離公子,曲姑娘。”百里輕鴻淡淡地朝三人點頭打了聲招呼。
拓跋明珠笑道:“我有些不太舒服,所以才跟謹之到后面來走走。”
p;楚凌笑瞇瞇道:“四皇子太高興了,有點喝醉了。我跟長離公子陪他醒醒酒。”
“……”拓跋無語。
楚凌拉著君無歡站起身來,笑道:“既然婚禮快要開始了,我和君無歡就先過去了。上門道賀遲到了總是不太好的,三位,回見!”說完便拉著君無歡溜之大吉了。君無歡也不反對,任由她拉著還不忘優雅地對三人告別。
目送兩人絕塵而去,被留下的三人的氣氛立刻變得冷淡而尷尬起來。
楚凌拉著君無歡一路往前走一邊嘆氣,“八卦果然不是好事,差一點被人當面撞上了啊。”
君無歡笑道:“拓跋明珠或許沒聽到,但是百里輕鴻肯定聽到了。”
“嗯?”楚凌挑眉,“好涵養。”臉上的表情竟然完全看不出來。自然淡定地讓她以為自己并沒有被人撞見背后非議他人呢。
君無歡道:“百里輕鴻這些年被人說的還少么?你這一點都算不上傷害。”
楚凌認真反思,“以后還是要謹慎一點,公開場合八卦別人是不對的。”
“所以,要私底下?”君無歡挑眉道,阿凌的道德標準有點奇怪。
楚凌揚眉,“誰人背后不說人,誰人背后無人說?淡定。”
吉時剛到,新娘就被迎進了門。貊族婚禮并沒有拜堂的儀式,新娘子也不用蓋著紅蓋頭。賀蘭真穿著一身華麗的金紅色錦衣,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看上去也是個讓人眼前一亮的大美人兒。
讓楚凌有些驚訝的是,主持婚禮的竟然是南宮御月。
南宮御月幾乎是和新人同時到場,他今天并不似前兩次隨意的黑白穿著,而是穿著一身精致而華麗的服飾。看起來更像是某種專門為了舉行儀式而準備的服飾,層層疊疊沉重得非常不便利。金色與黑色相間,上面繡著精致繁復的花紋。襯得那長冷漠的容顏更加如冰似雪。確實,如果將人放在廟堂之上的話,這世上大概不會有人比南宮御月更像是神了——毫無人性。
即便是在皇子的婚禮上,他也不肯給人一點笑容。
南宮御月面無表情地念著一長串即便楚凌精通貊族話也依然聽不懂的東西。新人跪在他跟前虔誠的跟著他的指示跪拜,圍觀的賓客們也大都神色肅穆,看起來不像是參加婚禮倒是更像參加葬禮的。
好不容易等到冗長的儀式結束,楚凌都忍不住暗中出了一口氣。
南宮御月又低頭對兩個新人說了一句什么,兩人這才站起身來對南宮御月躬身行了個禮。南宮御月微微點頭,轉身走了。
等到南宮御月離開,整個大堂里立刻就炸開了。原本的肅穆安靜不復存在,一瞬間變得喧鬧起來。人們齊齊圍上去向新人道賀,臉上都帶著歡欣的笑容。仿佛方才一臉嚴肅的圍觀人家婚禮的人不是他們一般。
拓跋羅單手護著賀蘭真,臉上也滿是笑容,一邊對眾人點頭致謝答禮,一邊請賓客去外間享用美食歌舞。整個大皇子府樂器齊鳴,歡聲笑語直沖天際,仿佛婚禮這才真正開始一般。
楚凌和君無歡跟著人流一起出了大殿才松了口氣。君無歡笑道:“笙笙不習慣么?”
楚凌指了指里面道:“他們找南宮御月支持婚禮?”難道不覺得膈應么?明明是大喜日子,主持婚禮的人一副眾生皆死人的表情,參加婚禮的人也一副莊嚴肅穆的模樣。
君無歡笑道:“南宮御月是國師,由他住持婚禮是新婚夫婦最大的榮耀。即便是皇室中人,也不是每個人都有這個榮幸的。另外,貊族人認為告天的儀式是很鄭重的,所以難免嚴肅了一些。之后的慶典才是真正歡笑熱鬧的時候。當然…南宮御月還是太過…莊嚴了一點。”以前的國師固然也是莊嚴肅穆的,但是也絕不會像南宮御月這么不近人情。
楚凌嘖了一聲,“這樣的婚禮…這樣的住持人,想到都胃疼。”
君無歡笑道:“別人說不定求之不得呢。笙……”
“啊?!”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楚凌眼神頓時一冷,君無歡也當先一步擋在了楚凌跟前。兩人對視一眼,只聽遠處傳來驚慌地叫聲,“有刺客!有刺客!”
“走,去看看!”
兩人雙雙一躍而起,施展輕功朝著聲音傳來地方向掠了過去。
就在與正殿隔著一堵院墻的大花園里,此時已經亂成了一團。濃濃的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顯然有不少人受了傷。不少女眷正驚慌地四處奔逃,不遠處皇子府的侍衛和許多男賓客已經跟人打在了一起。
“怎么回事?!”楚凌一把抓住一個跌跌撞撞跑過來的婦人問道。
那婦人蒼白著臉,身上還沾著血跡,尖聲道:“有刺客!那些人突然出現……”
楚凌微微皺眉,突然出現?一群黑衣人青天白日的要怎么突然出現在大皇子府?京城的守衛都是瞎子么?
來不及多想,楚凌厲聲問道:“大王妃在哪兒?”
那婦人有些慌亂地搖頭,她什么都不知道。
君無歡道:“大王妃現在應該去已故王妃的院子給王妃行禮。”楚凌點了點頭,快步朝著大皇子府右側院子的方向掠去。
貊族當家主母并不住在后院,而是跟主人一起住在前面的。即便是住在不同的院子也是住在前面,后院是給孩子居住的,再往后是給側妃的。然后才是侍妾和奴仆。楚凌一路過去,王妃的院子里果然也已經打了起來。
賀蘭真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雖然穿著沉重華麗的禮服,她依然握著刀沉著地和刺客周旋著。拓跋羅被幾個刺客此刻擋在了另一邊,即便是想要過來救援也有心無力。賀蘭真很快就有些撐不住了,不過對方顯然并不想要她的性命,每一招都避開了要害才讓她有了能夠轉圜的空間。
楚凌和君無歡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一把劍刺向賀蘭真的后背。楚凌抬手就將袖底的匕首射了過去。劍鋒被匕首狠狠地一撞就偏了方向。賀蘭真回頭看到這一幕也嚇了一跳,連忙一刀揮開了眼前的人。
“你去救拓跋羅,我去幫賀蘭真。”楚凌道。
君無歡點點頭,也不說話直接掠向了拓跋羅的方向。他武功卓絕,連劍都沒拔,袖袍翻飛,那柔軟的廣袖卻像是有千鈞之力,將周圍的敵人紛紛掃了出去。
拓跋羅陡然見到兩個強援立刻松了口氣,扭頭對君無歡笑道:“多謝長離……”
“小心!”君無歡臉色一沉,一揮手直接將拓跋羅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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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貍窩日常:
青狐:你說誰自戀?!
血狐:前天你做了什么?
青狐:哦,有個整容臉的蠢貨居然自稱什么第一美女,青狐大神讓她見識一下什么是“來自神顏的嘲諷”。
藍狐:老大,人家不是傻白甜。
血狐:乖,繼續看你的《霸道總裁愛上我》。
藍狐:哦。
銀狐:中二?
血狐:鑒于你打了兄弟單位的同僚,今年的晉升取消。能解釋一下嘛?
銀狐:那蠢貨擋我路。
血狐:那傻叉是想對你表白!
白狐:神經病什么鬼?
血狐:下回別對著空氣念念有詞,人家會覺得你正常一點。
四只:小紅,你造為什么你是老大嗎?
血狐:因為我是唯一的正常人,狐貍窩的中流砥柱!(小紅你妹啊,欠揍!)
四只:因為你才是自戀、中二、神經病之集大成者!
藍狐:我呢?
四只: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