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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機場撒狗糧

更新時間:2020-02-08  作者:顧南西
“把衣服脫了。”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站起來,很高大,戴著無框的眼鏡,襯衫西褲,皮鞋擦得很亮。

他死死盯著男人。

男人取下手上的袖扣,把袖子挽起來,手臂上的青筋有明顯的凸起:“調教了這么多次,怎么還學不乖。”他把眼鏡拿下來,對身后的人說,“給我按著他。”

兩個男人過來,狠狠踹了他,把他按在了地上。

他認得這兩個人,一個是廚房的幫工,還有一個是孤兒院里授課的老師,而那個正在解皮帶的男人,是很多人口中無私又仁慈的院長。

男人抽出了自己的皮帶,把他的褲子扯下來:“甭管你以前有多金貴,在這里,我讓你趴著你就得趴著。”

他咬著牙,用力掙扎,只是他的兩只手被踩著,動不了。

男人揮著皮帶,狠狠抽在他身上:“你一個啞巴,也就老子愿意玩弄你。”

他動不了,咬著牙,一聲不吭。

男人把他的衣服全部撕了,一鞭一鞭抽在他背上,他赤身裸體地躺著,神智漸進渙散,耳邊只有男人不停地謾罵。

“叫啊,叫出來!”

“不叫老子就玩死你!”

“小賤貨,細皮嫩肉的還不是被老子搞。”

少年躺在地上,身上全是血,那間不過五平米的房間里,一張張丑陋的嘴臉,在得意地放肆大笑。

林安之突然睜開眼,猛地坐起來。

枕邊的莫冰立馬驚醒了,開了床頭燈:“怎么了?”

他若怔若忡,雙手緊緊攥著,頭上全是汗,大顆大顆地滾下來。

莫冰喊了他兩聲都沒有得到回應,她伸手,用手背擦拭他臉上的汗:“怎么出了這么多汗。”

出了這么多汗,體溫卻是冰涼冰涼的。

林安之驀然驚醒似的,拽住了她的手,眼底空洞又渙散,突然用力抱住了她:“莫冰,你別不要我,我不是啞巴,我不是。”

莫冰愣住了,抬頭,看見了他眼里的淚,目光無神,一點鮮活都沒有,像一潭死氣沉沉的深井。

很像十四年前的他。

那時候,他剛從孤兒院到她家,也是這樣,極度沒有安全感,不說話,吃飯只會吃面前的一道菜,然后她夾給他了,他就會對她揚揚嘴角,淺淺地笑。

他不哭不鬧,只有在晚上做夢的時候,會拉著她的手,求她不要走,會低聲地嗚咽,將枕頭哭濕。

莫冰拍了拍他的背:“是不是做夢了?”

“嗯。”他喊她,“莫冰。”

“我在。”

林安之趴在她肩上,低聲呢喃:“你別走。”

他閉上眼,眼角的淚落在她脖子上,滾燙滾燙的。

莫冰沒有說話,緊緊抱著他。

他第一次見到莫冰的時候,他十四歲,在孤兒院住了半年,那時候,他還沒有她長得高。

那個年紀,早過了換牙的時候,十四歲的莫冰卻少了一顆門牙,說話有點漏風,剪了很短的頭發,曬得有點黑。

他還記得,那天她穿著黑色的T恤,藍色運動褲,坐在一棵兩人高的樹上沖他招手。

“你好呀。”

她笑起來沒有門牙,吐字不清楚。

他沒有理她,一個人蹲在樹下。

她從樹上跳下來,跌了一跤,摔在了他面前,揉揉后背,咧著嘴對他笑:“你叫什么名字?”

他一聲不吭,低著頭,把自己破洞的鞋往后藏了藏。

十幾歲的少女,特別倔強的樣子,追著他問:“你不會說話嗎?那你識字不?”

他還是沒有開口。

她就從樹上折了根樹枝,在地上劃了兩個字,東倒西歪的,扔了樹枝,拍拍土,說:“這是我的名字。”

莫冰。

字真丑。

他一天都沒有跟她說一句話,不過,她非要纏著他,讓他望風,她要去掏一窩鳥蛋,最后,她從樹下摔了下來,他接住了她,后背磕出了血。

后來,他才知道,她是孤兒院一個義工的女兒,她的門牙是打架的時候摔掉的。

她每個禮拜的周末都會來,不和別的孩子說話,只跟他玩,盡管他從來不開口,也不會像別人那樣,刻意討好,她也不介意,會把零食分給他吃。

兩個月后的一天,她和往常一樣來找他玩,拉著他坐在樹下,嘴里叼了根草:“我要搬家了,以后就不能來這里了。”

他募地抬頭,看見少女亮晶晶的眸子,笑著問他:“你要跟我回家嗎?”

那年夏天,樹上蟬鳴,太陽很烈,少女的模樣很美。

華納影視。

頂樓總裁室,秘書推門而入,喊道:“溫總。”

溫書甯合上文件,抬頭,一身裁剪合身的職業裝,眼波嫵媚風情,卻不減強勢:“他去哪了?”

“賽爾頓。”

溫書甯沉吟了片刻,往后躺了躺,眼睛微微瞇起,眼角有淡淡的細紋:“那個女人是誰?”

秘書回道:“天宇傳媒的莫冰。”

溫書甯凝了凝眼眸:“原來是她。”沉默了片刻,她吩咐秘書,“讓公司公關把緋聞壓下來。”

秘書明白了。

與林安之一起被拍的人,正是華納的老板溫書甯。

若非她點頭,那些照片又怎么可能會流出去,她不過是想吹吹風,看看那個讓林安之守身如玉的女人到底是誰罷了。

她與林安之交往,是她提出來的,林安之也沒有拒絕,他從來不主動找她,也沒有任何情人間的親昵,他不會吻她,也不和她做。愛。

她問林安之愛不愛她。

林安之開誠布公,說不愛,只愛她溫家的榮華。

一開始,她自負地以為,等時間久了,總能打動她,或者,就這么稀里糊涂一輩子,只要他還愿意在她身邊就好,即便是騙她都認了。

直到那天,她聽到林安之在講電話,不像平常沉默寡言,他絮絮叨叨說了很多瑣事,他笑著說晚安,他拿著手機久久不舍得掛斷。

她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誰,只是確認了一件事,這個男人不曾屬于她。

到底是不甘心,到底還是貪心了,榮華可以給他,只是,人,她要了,哪怕是沒有心的。

林安之的經紀人一天無數個電話過來催,只差沒有殺到賽爾頓來逮人,無奈之下,林安之第三天啟程回國了。

姜九笙與時瑾在賽爾頓又待了五天,莫冰沒有與林安之隨行,而是多留了幾天,同姜九笙他們兩口子一起返程。

剛下飛機,莫冰就發現不對。

“怎么回事?怎么這么多人接機?”她很是疑惑,“你的行程我沒有透露給任何人。”

莫冰探身往外看了看,居然還有記者,這明顯是有人把她們的航班信息泄露了,粉絲倒也不足為奇,這么多媒體聞風而來就有些不太尋常了。

姜九笙站在出口旁,靠著墻,把口罩戴上:“我透露了。”

“給誰?”

姜九笙淡淡說了一個名字:“小喬。”

莫冰詫異:“就她一個?”難不成是她泄露的?

“嗯,就她一個。”姜九笙回頭,往機艙那邊看了看,沒等到時瑾,才靠回墻邊,繼續說,“不過,放了點煙霧彈,她以為很多人都知道。”

以為有掩護,狐貍尾巴便露出來了。

莫冰隱隱猜到了些:“看來以后得多長個心眼了。”

她與姜九笙的想法不謀而合,十有八九有內鬼,上次慶功宴上那杯摻了致幻劑的紅酒就極有可能是身邊人所為,本來還不確定是誰,如此一來,指向性倒更明確了。

倒要看看,這家賊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又等一會兒,時瑾還沒出來。

莫冰問姜九笙:“時醫生去哪了?”

姜九笙的目光守在機艙口,目不轉睛:“剛才飛機上有個乘客突發哮喘,他過去急救了。”

莫冰開玩笑:“華佗在世,救苦救難啊。”

“當然。”姜九笙的語氣里有掩飾不住的驕傲,“時瑾很厲害。”

差不多就得了,炫夫與炫富最可恥。

莫冰看了看鬼迷了心竅的某人,她建議:“我們先出去,時瑾在后面,多少沒那么引人注目。”

姜九笙想也不想:“等他一起。”

“不怕被拍?”她家藝人以前最討厭的就是蹲守的狗仔,能躲則躲,能避就避。

這次,一反常態,姜九笙云淡風輕,一笑置之:“時瑾說,如果不同框,網友會說我倆是炒作。”

莫冰:“……”

姜九笙的智商很高的,不知道為什么,在時醫生面前,智商有點不在線,這分明是時醫生想宣布主權,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也就姜九笙信。

十分鐘后,時瑾牽著姜九笙出現在機場大廳,口罩都沒有戴,堂而皇之地撒了一波狗糧。

兩人穿著同款的羽絨服,時瑾在前,一只手推著行李箱,一只手搭在姜九笙肩上,將她小心護在懷里。

配一臉!

接機的粉絲們沖上去,難免激動地尖叫。

姜九笙手指按唇,噓了一聲。

粉絲們紛紛捂嘴,保持安靜,盡量不擾亂機場的秩序,也沒有上前要簽名,就默默地跟著。

這時,不知是哪位妹子,吆喝了一聲:“笙嫂!”

姜九笙下意識抬頭看時瑾,他笑了,對那位粉絲微微頷首,算是應了。

這一笑,花了笙粉們的眼。

笙爺就是笙爺,她的男人,就是放眼整個娛樂圈,也再找不出來第二個這么傾國傾城的,要是擱古代,笙嫂這顏值,肯定是個禍國殃民的。

不到半個小時,姜九笙與時瑾在機場的路透照就流出來了,還有狗仔朋友們,大肆渲染,什么你儂我儂情誼深長,怎么酸怎么寫。

不少笙粉刷到照片后,都跑姜九笙微博下面留言,求福利,求笙嫂高清照,求私照果照,求三圍尺寸……

而且網民朋友很強大,將時瑾的許多信息都挖出來了,一個個都揚言要捅自己的心臟去天北心外科找笙嫂摸小心心。

姜九笙只回應了一句話。

姜九笙V:“乖,不要去醫院胡鬧。”

廣大笙粉同胞,表示已經被蘇化了,會很乖。

晚上八點。

時瑾站在陽臺,低頭接電話。

“六少。”

是秦中,秦大管家的獨子,掌管了整個秦家的消息網,鮮少有人知道,秦中效命的不是秦行,而是六少時瑾。

“您和姜小姐的事秦爺已經知道了。”

時瑾處變不驚,聲音壓得很低,淡淡兩個字:“然后。”

秦中回:“秦爺派了我父親親自去查姜小姐的底細。”他有所顧慮,思索一番后,說,“萬一將八年前的事牽扯出來,”

六少藏了姜九笙八年,秦家沒有誰見過她,若是順藤摸瓜給查出來了,恐怕秦家得翻天。

時瑾波瀾不驚,輕描淡寫地扔了句:“那就清賬。”

新仇舊恨,算是早晚都要算,可秦中覺得不必這么粗暴,可以從長計議:“現在還不是時——”

那邊傳來女人的聲音,然后電話就被掛斷了,他話都沒說完。

秦中:“……”

姜九笙在客廳喊他,時瑾掛了電話,從陽臺走出來:“怎么了?”

她站在玄關,回頭說:“徐醫生過來了。”

徐青舶進屋,手里抱著姜博美,瞥了時瑾一眼:“來送狗。”

帶著伊麗莎白圈的姜博美:“汪!”

“謝謝。”時瑾走過去,把姜博美提過來,放在地上,抬頭看徐青舶,“不送,路上小心。”

徐青舶:“……”

真的,沒見過這么過橋拆河的,也沒見過趕人還這么風度翩翩君子如蘭的,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徐青舶選擇忽視掉時瑾,跟女主人交流:“笙笙,有時間嗎?有點事問你。”

時瑾聞言,警惕地看向徐青舶。

他頭一甩,給了時瑾個后腦勺:“我跟你不熟。”看向姜九笙,徐青舶故意拿腔拿調地說,“笙笙,借一步說話?”

姜九笙點頭,對時瑾說:“我先去我公寓那邊。”

然后,她同徐青舶一起出了時瑾的公寓。

時瑾冷著臉在門口站了許久,低頭,眉間沉下一片陰翳:“你跟過去。”

姜博美一瘸一拐地去撓對面的門了。

十多分鐘后,姜九笙才回來,時瑾等在公寓的門口:“徐醫生跟你說了什么?”

姜九笙把博美放在地上:“徐醫生以為他弟弟喜歡我。”

時瑾稍稍松了眉頭:“徐青久?”

“嗯。”她邊往里走,便說,“徐醫生說,他弟弟可能患相思病了,不吃飯。”

徐青久圈中好友不多,女性朋友更少,徐青久害病時間又正好趕在她和時瑾曝光,徐青舶醫生便聯想猜測,以為徐青久對她有想法。

事實是,蘇傾最近和明瑤參加戀愛真人秀,正打得火熱。

時瑾興致缺缺:“不關我們的事。”那對兄弟智商欠缺,時瑾不愿意他家笙笙與他們有過多牽扯,他牽著她去沙發上坐著,給她后背墊了兩個抱枕,“笙笙,晚上想吃什么?”

姜九笙想了想:“海鮮粥。”

“你后背的傷還沒好,不可以吃海鮮。”

醫囑她可以不聽,可男朋友的話,她得聽。

徐家。

徐青舶踹開門,抱手靠在門上,朝房間里的人喊了句:“出來。”

徐青久正趴在床上,枕頭砸著腦門,鳥都沒鳥他,挺尸,挺尸到底。

這廝都這么癱了兩天了。

徐青舶看不下去了,走過去,踹了一腳:“長兄如父,爸爸的話你也不聽了?”

徐青久把枕頭丟過去,順帶扔了一個大白眼。

不吃不喝不說話,還不理人,擱古代叫相思病,擱現代,叫抑郁,擱徐青舶這個老哥這,叫作死。

徐青舶輔助過心理學,認為有必要開導一下:“喜歡就去追,拿出點徐家人的氣勢來。”恨鐵不成鋼,“畏畏縮縮的,窩不窩囊!”按姜九笙的話,他家弟弟是單相思別人了,說是姓蘇的,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

徐青久終于有反應了,從床上坐起來,說:“他和我不合適。”

當哥的,自然要鼓勵弟弟,徐青舶義正言辭:“不合適就給她掰合適了。”

徐青久還是一臉失落的樣子,抓了一把頭發,說:“咱爸咱爺都不會同意的。”

這話徐青舶就不同意了:“都什么年代了,我們徐家沒有門第之見。”

徐家有前車之鑒,徐老夫人還在世的時候,棒打鴛鴦,使得徐平征終生未娶,打這件事之后,徐家老爺子就再也不看家世了,對兩個孫子尤其寬容,未來孫媳婦只要年齡相仿,是個女的,品德好就行,沒那么多條條框框。

徐青久低著頭,想了很久,抬頭:“哥。”

干嘛突然這么正式?

徐青舶警惕地看向自家弟弟,他突然表情嚴肅,語氣像托孤:“以后你娶了嫂子多生兩個兒子吧。”

“?”徐青舶一臉懵逼,話題怎么突然拐到傳宗接代了。

徐青久還是一本正經,神情已經有點凝重了:“我以后沒有兒子,你把我的那份也生了吧,我們徐家的香火要靠你一個人了。”

徐青舶:“……”

他覺得他弟弟可能傻了,正想再開導一下,徐青久已經從床上爬起來了,拿了床頭柜上的手機,一邊往外走一邊撥號。

電話接通,徐青久先開了口:“蘇傾,我在秀錦廣場等你。”

說完,不等回復,他直接給掛了。

電話那頭的蘇傾:“……”這廝抽的什么風?

抓了一把頭發,她煩躁地從被窩里爬起來,拿了車鑰匙出門。

蘇傾住的小區不在繁華帶,開車到秀錦廣場要四十分鐘,到那里已經快十點了,遠遠就看見徐青久站在噴泉旁,戴著口罩帽子,東張西望像個準備作案的二愣子,路過的人都不免多看了他兩眼,然后防備地抱緊貴重物品跑掉。

這廝,是不是蠢?

蘇傾壓了壓鴨舌帽,走過去:“大晚上的叫我出來做什么?”

徐青久轉身看到了她,似乎很驚喜,眼神亮了:“我有話跟你說。”

半夜被擾了清夢,蘇傾沒什么好脾氣,捂著口罩爆粗:“有屁就放。”

徐青久:“……”

他怎么會喜歡這種人?

對方半天沒有吭聲,而且還眼神閃躲,扭扭捏捏得不行,蘇傾沒那么好耐性:“快說,不說我走了。”

說著,她作勢要扭頭走人。

徐青久一急,脫口而出:“我、我,”可就憋了一個字,‘我’了半天,才咕噥了一句,“我喜歡你。”

“……”蘇傾懷疑風太大,要么她產生了幻覺,要么徐青久閃了舌頭,她掏了掏耳朵,“你說什么?”

徐青久咬咬牙,吼了一句:“老子喜歡你!”

蘇傾石化了。

在風中凌亂了很久,她把鴨舌帽摘了,一頭短發被帽子壓得東倒西翹,看著徐青久的眼鏡:“你腦子沒病吧?”

徐青久也摘了帽子,口罩都取了,噴泉旁的路燈落在他臉上,眼里聚了光,專注又認真:“我也覺得我腦子有病,不然,我為什么要喜歡你。”

為什么要喜歡一個男人。

在遇到蘇傾之前,徐青久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性取向,即便現在,他也確定,他不是喜歡男人,只是喜歡蘇傾,恰好,蘇傾是個男人。

蘇傾還是難以置信,眼神帶著懷疑與探究:“你玩真的?”

徐青久目光灼灼,盯著她看了許久,沒有說一句話,扔了手里的帽子,上前伸手就摘了蘇傾的口罩,然后勾住了她后頸,拉過去,低頭,張嘴在她嘴巴上磕了一下,沒有立刻移開,貼了一會兒才后退,腳步踉踉蹌蹌,他整張臉爆紅,手足無措地看天看地左看右看,就是不看蘇傾。

蘇傾再次石化了。

她目瞪口呆了半晌,動作慢半拍地摸了摸唇。

艸,摸到一手血。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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