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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50:霍紀番外篇2

更新時間:2020-02-08  作者:顧南西
斯林頓連著下了一周的暴雪,外頭銀裝素裹,處處都是厚厚的積雪,腳踩上去,會發出吱吱的聲音。

周五的晚上,紀菱染在清吧有兼職,因為是暴雪時分,交通幾乎部癱瘓,她只能從住處步行去兼職的清吧。

到那里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她推開門,頓時熱氣撲面。里面正在放一首田園風格的曲子,節奏很慢。

“ran,你來了。”

喊她的男人是白人,很高大英俊,也很年輕,也是店里的兼職生,叫feer。

紀菱染脫了厚外套“抱歉,我遲到了。”

“沒關系,只晚了十分鐘。”feer是當地人,有些當地的口音,“感冒好了嗎?”

“好多了。”

feer把服務單給她“那這里交給你,我回去了。”

“好。”

兼職時間是四個小時,休斯頓的工價很高,四個小時的工錢夠她幾天的伙食,快到下班的時候,交接班的黑人女孩來叫她。

“ran,最里面那桌的客人點了一杯藍色火焰,專門讓你送過去。”

紀菱染頷首,去調酒師那里拿了一杯藍色火焰,端過去,用英文道“先生,您的——”

“咚。”

酒杯落在地毯上,酒灑得到處是。

霍常尋窩在沙發里,看著她,頭頂五顏六色的燈光落在他眼里,流光溢彩得好看,他似笑非笑著“外面這么大雪,不是讓你不要出來嗎?”

紀菱染還愣著。

他伸手,在她腦門輕輕戳了一下“怎么,傻了?”

她回過神來,做了打從出生以來最大膽的一件事,撲過去,抱住了他“你怎么來了?”

霍常尋被她撞得往后退,連扶住她的腰,嘴角的笑溢開,揉了揉她的頭“不是說了嘛,想你了。”

她埋頭在他懷里,笑了。

一個多月沒見,霍常尋也想她想得緊“什么時候下班?”

“還有半個小時。”

他看了看時間,快十二點了,外面大雪紛飛,越到深夜越冷“能不能提前走?”

紀菱染想了一下“我去請假。”

領班批了她的假,她說家人來了,領班體諒,讓她明后兩天也別去上班了,她笑著說好,道了謝,領著霍常尋出了清吧。

外面風雪交加。

霍常尋撐著傘,把她拉到懷里“冷不冷?”

紀菱染打了個哆嗦,看他衣服穿得少,便說“不冷。”

霍常尋捏了捏她凍得發紅的鼻子,把脖子上的圍巾拿下來,將她整張臉裹住,就留一雙眼睛露在外面“不冷也給我戴著。”

她眼睛彎彎的,讓他牽著,走進了風雪里。

到住處已經很晚了,雪小了一些,她租在了一個老式的小區里,隔出來的單人間在二樓。

“到了。”她低頭,在包里掏鑰匙。

霍常尋看了看老舊的門和樓道,眉毛擰在了一塊“你就住這里?”

“嗯。”

紀菱染開了門,拉他進去,把暖氣和燈都打開。

進去后,他心里更堵了“還沒家里的衛生間大。”頂多二十平,小得他都伸不開腿,怪不得平時視頻的時候,她都不給他看屋子。

紀菱染把包包放下“夠住了。”

這么苦著她,他心疼。

心情很郁悶,他把外套一脫,扔在了她身上“早晚是我的人,非跟我倔,咱家錢多,你給我省什么?”他真有點生氣了。

紀菱染把他的外套掛在墻上,岔開了話題“你吃飯了嗎?我給下面條。”

霍常尋箍著她的腰不撒手“我不想吃面。”

“那想吃什么?”

“想吃你。”

他捧著她的臉就親下去,親得狠,她招架不住,腿一軟就往下滑,他直接托著她的腰,把她放在了床上,整個人壓下去,唇舌糾纏,發出輕微的聲音,這樣親昵,還是不夠,吻順著唇,到了脖子,手繞到她后腰,從毛衣的下擺鉆進去,摸到了她里面貼身的衣服。

情到深處,徹底失控。

紀菱染眼里迷離,推拒的力道也軟綿綿的“別……”

他把她抵在了床頭,抬頭,眼眶微紅“染寶,”他俯身在她耳邊說,“難受。”

她突然不動了。

霍常尋抬眸看她的臉。

她目光很亮“霍常尋。”

“嗯。”

她臉頰通紅,像打了一層緋色的胭脂,聲音細細小小的“今天算我們交往的第一天。”

她知道的,她很喜歡他,他這么壞,她很怕不得善果,可是……她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他呀。

霍常尋笑了“嗯,記住了,以后要慶祝的。”

她細細的手腕,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身體壓下去,吻落在她鎖骨,室外冰天雪地,室內的溫度卻越來越高。

他還是怕她冷到,把她放在了被子里,他覆在她身上,被子覆住他們,距離越貼越近。

她突然睜開眼“等、等等。”

霍常尋繼續“等不了。”

她聲音越來越小“沒有那個。”

猶如一盆冷水突然兜頭澆下來。

霍常尋眼睛都紅了,咬了咬后槽牙,從床上爬起來,撿起地上的褲子套上“我去買。”

樓下就有便利店,霍常尋十分鐘就回來了,拆了盒子,他用牙撕開了包裝袋,叼著,手摸到皮帶,迅速把衣服都脫下來,扔在了床下。

“要關燈嗎?”他問。

紀菱染害羞,躲在被子里“要。”

他笑了笑,把燈關了,鉆進了她的被窩,不到十分鐘,折騰出了一身汗。

“嗯……”

他聲音越發沙啞,輕咬著她耳朵“什么感覺?”

她用力抱著他,羞得說不出話來。

和以前每一次都不一樣,大概,因為兩情相悅。

后半夜里,房間里安靜了。

她聲音很干,有些缺水“常尋。”

霍常尋還沒緩過來“嗯。”

她在他耳邊說了一句。

他猛地抬頭“你說什么?”

房間里很暗,只有窗外漏進來的一縷路燈,昏昏沉沉里,她看見他眼眸灼灼發光,那樣深邃的凝視“染寶,你再說一遍。”

她抱住他汗濕的身體“我愛你,”她說,“霍常尋,我愛你。”

一句話,把他剛熄下去的火,又引燃了。

他抱著她,翻了個身。

“明天給你換個床。”

她不解“沒壞啊。”

霍常尋把她拉過去,跟她接吻,含含糊糊地說“太響了。”

這個床有點老舊,他一動,就響……

霍常尋在斯林頓待了兩天。

這兩天,正好是周末,紀菱染基本沒有出過門,廚房、浴室、書桌,甚至那個不到一平米的窗臺,他們都試過。

她自然是害羞的,只是霍常尋磨一磨她,她就依了。他才知道,原來她對男朋友這么縱容,不像之前的她,又倔又不聽話。

霍常尋走后,還是那不到二十平米的屋子,她突然覺得空蕩蕩的。或許因為關系更近了一步,之后的一個月,霍常尋的電話更勤了。

十月,休斯頓的雪還在飄,霍常尋說等月底了過來看她,算算時間,她已經來休斯頓快三個月了。

突然想到什么,她著急忙慌地去翻日歷,然后起身去了藥店,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袋東西。

霍常尋在陪陸啟東喝酒的時候,接到了紀菱染的電話,原本應該是她上課的時間。

他一掃陰郁,心情就好了包廂里太吵,他坐到角落里的沙發上,“怎么這個點打電話過來了?是不是想我了?”

“常尋。”她聲音細細的。

“嗯?”

“我可能,”她似乎欲言又止,遲疑不決了很久,才繼續,“可能懷孕了。”

轟隆,晴天霹靂!

霍常尋從沙發上摔下來了,坐在地上,整個人都是懵的。

紀菱染在那邊叫他。

他半天才開口,還結巴了“去、去醫院了嗎?”莫大的驚之后,就只剩狂喜,快要把他的頭腦部沖昏,思緒都是卡殼的。

“還沒有,我買了驗孕棒驗了。”

她聲音里,又一絲不知所措的茫然。

霍常尋深吸了一口氣,盡量鎮定下來“染寶,乖乖等我,不要出門知道嗎?我現在就過去。”

“嗯。”

霍常尋掛了電話,拿起外套就走。

陸啟東叫住他“急急忙忙干嘛呢?”

他一副失魂的樣子,眼里像點了兩簇火“我老婆懷孕了。”

聲音都抖了。

陸啟東是懵逼的“你哪來的老婆!”做夢吧!

霍常尋聲音繼續抖,狂喜在他眼里橫沖直撞,撞得火花四濺,目光都蹭亮了“東子,我要當爸爸了。”

“不是吧?”陸啟東不太相信,“你把紀菱染的肚子搞大了?”

這么禽獸不如?!

霍常尋嘴角的笑一收,狠狠剜了他一眼“什么叫搞,用詞給我注意點!”

用詞注意?

好吧。

陸啟東指著他“你這個畜生!”

“你這個禽獸!”

“你這個牲口!”

霍·畜生·禽獸·牲口當天晚上就飛了斯林頓,次日上午到了紀菱染的住處,門沒關,他進去的時候,她正一臉無助地坐在沙發上,旁邊還放著那個驗孕棒。

她聽見聲音,抬起頭“常尋。”

霍常尋上前,抱住她,在她臉上親了很久,安撫著“我帶你去醫院。”

“嗯。”

他們去了最近的一家醫院,等檢查結果的時候,紀菱染一直魂不守舍。

霍常尋摸摸她的臉

她回過神來“我有點怕。”

“怕什么?又胡思亂想了是不是?”霍常尋把她的羽絨服拉鏈拉到最高,攥著她的手放在懷里給她捂暖,“還信不過我嗎?”

她搖搖頭“如果懷上了,要生下來嗎?”

他捏捏她的臉,語氣有些危險“你說呢?”

她不說話。

霍常尋把她抱緊,生怕嚇著她似的,聲音都不敢重,輕聲輕語的“要是懷上了,先領證。”

她點頭,說好“為什么會懷孕?我們一直、一直都戴了。”

霍常尋認真思考了一下“可能被我做破了。”

他好厲害……

婦產科診室前,護士用英文在喊紀菱染的名字,霍常尋起來,牽著她進了醫生辦公室。

醫生笑著說了恭喜“寶寶五周了。”

霍常尋抱著紀菱染,笑著一直親她,從醫院出來,她都還沒有真實感。

霍常尋見她一直不說話,有些擔心“你是不是不高興?”

“沒有。”只是太突然了,猝不及防,她有點一籌莫展,“上課怎么辦?”

“只能辦休學了。”

下午,紀菱染就去找了導師。

導師的意思是不要休學,她若是二次休學,后面復學會很困難,建議她加快進程,盡可能在三個月內修完所有課程,對于這個提議,霍常尋不同意,紀菱染說要考慮考慮。

她考慮了一個晚上。

“我想留下來把書念完。”

他下意識就要反駁,話到嘴邊,還是咽回去了“你想好了?”

她深思熟慮過了“我會顧好寶寶的。”

他知道她的脾氣,太倔,勸不了,他也一向拗不過她,那行,說“那我也留下來。”隨她去,反正她在哪他就在哪。

“你公司怎么辦?”

“愛怎么辦怎么辦。”別的都不用考慮,他語氣不由分說,“公司還能有老婆孩子重要?你別管,反正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她不好意思“我還不是你老婆。”

霍常尋笑了笑,手摸到她的小腹,那里還是平坦的,他煞有其事地給她揉“在這里領證,還是回國領?”

本來說好慢慢處的,現在……

“回國領。”這邊手續辦起來很麻煩。

“依你。”

家里多了個孕婦,霍常尋新手準爸爸沒經驗,怕有輻射,特地去浴室給家里打電話,是老爺子接的。

“爺爺。”他心情好,語氣輕快。

霍老爺子在電話里陰陽怪氣“喲,還在喘氣啊,我還以為你屎了呢。”

霍常尋“……”

這老頭子,越來越皮了。

霍常尋靠在洗手池上“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老爺子說“放。”

霍常尋心情好,嘴角噙笑“我老婆懷孕了。”

老爺子愣了一下“你哪個老婆?”

霍常尋咬了咬后槽牙“我只有一個老婆。”

“斯林頓那個?”

“嗯。”

霍老爺子覺得難以置信“你真沒強迫人家姑娘?”那姑娘,以前可是省長千金,正經的名門閨秀,能看上只豬蹄子?

真把他當禽獸呢?霍常尋惱火了“爺爺,你把我當什么人了。”

不行,忍住,不能狂笑“你沒騙我?”

霍常尋耐著性子“沒。”

忍不住了,老爺子仰天狂笑,然后扯開嗓子就喊“老容啊,常尋他老婆懷孕了!”

“老大!兒媳婦!”

“你兒子他老婆懷孕了!”

電話里,就聽見老爺子聲如洪鐘的叫聲。

霍常尋“……”

第二天,老爺子和兒子兒媳就來了休斯頓。

霍老爺子咧著嘴,象征性地罵了霍常尋幾句禽獸,嘴上的笑是怎么也藏不住,嘿嘿,這豬蹄子終于銷出去了,還附贈了個小曾孫,這等美事這等美事啊!

霍常尋的父親春風滿面,他母親話少,笑容多,給了紀菱染一個鐲子,還執意要留下來照顧紀菱染,紀菱染有點招架不住,還是霍常尋替她推了。

霍家三位家長的意思是,先把證領了,等孩子生了再辦酒席,紀菱染說好。霍家人做事效率高,在休斯頓給紀菱染置辦完一套房子之后,回國就和紀菱染的母親會面了,從婚宴談到了孩子的周歲宴。

一月底,紀菱染學成歸來。

次日,兩人去領了證。

所有人可見

“以后喝酒別叫我,我老婆不喜歡。”附圖結婚證

紀菱染愛心。

水晶男孩(霍老爺子)孫媳婦,不聽話就放開了打,打壞了也沒事。

紀菱染回復水晶男孩爺爺,他聽話的。

容歷恭喜。

蕭荊禾恭喜。

齊小三帶著我的祝福,滾!

陸啟東你這種狗子居然都結婚了,什么世道?!

霍常尋回復陸啟東滾犢子!

紀菱染回復霍常尋不可以罵人。

霍常尋回復紀菱染嗯~

陸啟東回復霍常尋老婆奴!

霍一寧恭喜。

景瑟恭喜呀。

容棠、寧也、往事隨風等24人點贊。

窗外在下雨,連綿了好些天,水霧朦朧的,臨近傍晚,屋里沒開燈,昏昏暗暗。霍常尋刷完朋友圈,把手機扔在一邊。

紀菱染在陽臺擺弄仙人球,腰上一緊,被他抱著放在了柜子上。

“嗯。”

他雙手撐在兩側,把她圈在懷里“老婆。”

她臉頰薄紅,小聲地應“……嗯。”

他扶著她的腰,稍稍低頭,唇落在她額頭,聲音在耳邊,低低的“要是早點遇到你就好了。”

她手環在他脖子上,把臉乖乖貼過去“也不晚的。”

“如果知道我會這么愛一個人,一定不會把我的前半生過得那么一塌糊涂。”他壓低身子,下巴落在她肩上,唇輕輕地吻她后頸,“染寶,我剩下的日子都給你了。”

他以前不信愛情那玩意,也從來不碰。

遇上她之后,曾經那些恣意隨性的日子,都變得寡淡無味。往后,信馬不由韁,他套上繩,甘愿被她牽著。

窗外陰云,落在眼里,卻有流光,煜煜生輝,她漂亮的影子倒映在了他眼里,安靜、倔強、美好。

“我們一起過。”她牽著他的的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唇邊笑意很淡,“還有我們寶寶。”

霍常尋低頭,吻在她嘴角。

往后余生,都是她。

喜今日嘉禮初成,良緣遂締。詩詠關雎,雅歌麟趾。瑞葉五世其昌,祥開二南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賓,永諧魚水之歡。互助精誠,共盟鴛鴦之誓。此證。

——摘自《民國結婚證書》

霍紀篇,終。

婚后番,起。

八月六號晚上十點,紀菱染分娩,誕下霍家第二位小曾孫。

小曾孫的名字是霍老爺子取的,憶苦,與他堂哥建國有異曲同工之妙,都充斥著一股濃濃的時代風。小名則是紀菱染取的,叫總總。

總總生下來足足七斤六兩,白胖白胖的,是大院里有史以來最重的新生兒,也正是因此,奠定了總總孩子王的地位。

總總四歲的時候,曾爺爺與爺爺奶奶都慣他,又跟了陸啟東幾天,很皮很剛,還沒桌子高呢,大佬氣十足,干天干地干空氣!

大院里有棵年歲很大的桑樹,桑葚還沒成熟,霍家的小總總就帶了他的小彈弓去打桑葚來吃,他小胳膊小腿的,半天打不中。

然后齊小四也來了,齊小四的工具是一根竹竿,一敲,大半桑葚就都下來了。

哦,這里說一下,齊小四是齊小三的兒子,小四是小名,比總總小了兩個月。

總總很不爽了,這棵樹他包了,別人怎么能打,他當即把齊小四按在地上打了一頓,總總生得壯,齊小四瘦不拉幾的,被揍成了狗。

總總用小豬蹄子按齊小四的脖子,奶橫奶橫的“快叫總爺。”

齊小四就不“我不叫。”

總總一屁股坐在齊小四身上,用脆生生的小奶音說“不叫我打你。”

齊小四癟癟嘴,吹了個鼻涕泡泡,委屈巴巴“爸爸……總總打我……”

總總可剛了,越哭越打,小肥臀用力壓下去,惡聲惡氣地威脅“不許告狀,總爺最討厭告狀的孫子。”

齊小四嗷嗷叫“爸爸——”

總總先爬起來,又一屁股坐在了齊小四身上,四歲的總總可結實了,對齊小四來說,簡直泰山壓頂。

齊小四哇的一聲哭了。

總總奶聲奶氣地說“不許哭!”

齊小四捂嘴,好難過好傷心,他嗚嗚嗚他嚶嚶嚶。

“叫總爺。”總爺說了,“叫了總爺,總爺以后就不打你,要是別人打你,總爺就幫你打他。”

齊小四哭唧唧“總爺。”

嗚嗚嗚嗚嗚……好壞哦。

總總高興了,小短腿踮地,從齊小四身上下來,拍拍齊小四毛還沒長齊的后腦勺“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弟了!”總總粉嘟嘟的小臉笑成了一朵花,“小弟,總爺給你打桑葚吃。”

齊小四立馬不哭了,爬起來“好噠總爺。”

齊小四之后,又陸續有不少娃娃遭遇了總爺的泰山壓頂,下到牙沒長齊的奶娃娃,上到七歲的男孩女孩,叫總爺就給糖吃,不叫總爺就教你做人。

總總六歲的時候,上小學了,繼續搞天搞地搞事情。

“霍憶苦,給我死過來!”

總總能屈能伸,立馬躲進媽媽的懷抱,怕怕地縮啊縮,像個弱不禁風的嬌滴滴“媽媽,爸爸好兇兇。”

紀菱染問“怎么了?”

霍常尋剛從學校回來,火氣一路都沒消“這臭小子,在學校帶頭打群架。”這個月第三次了,被請家長。

紀菱染蹲下,與小朋友對視“總總,告訴媽媽,為什么打架?”

他老實招了“劉小胖扯了美美的頭發。”

“美美是誰?”

“是我同桌。”

紀菱染大概知道始末了,溫聲細語地跟總總講道理“就算劉小胖不對,總總你也不能打人。”

總總就不懂了“不打怎么辦?”

“你可以告訴老師,讓老師去處理。”

那怎么行,總總不同意“告狀的都是孫子,大佬都是用拳頭解決問題。”

這大佬氣,不知道哪里學來的。

霍常尋頂了頂后槽牙,慢條斯理地把衣袖卷起來“染寶,今天別攔我,我非要打他一頓。”

紀菱染也攔不住,總爺大佬挨了他老子一頓揍。

總總九歲的時候,模樣長開了,越來越像他爸,那浪天浪地的性格,跟他爸年輕的時候也越來越如出一轍了。

一天,總總去找漸婉玩,漸婉最近養了兩只小烏龜,總總覺得有意思。

“琉璃,你給我一只烏龜。”

“好。”小琉璃長發披在肩上,又漂亮又文靜,模樣開了一些,稚嫩里可以看出幾分精致,“總總,你要哪一只?”

總總盯著那倆烏龜瞅啊瞅“哪只是母的?”

琉璃把那只母烏龜送給了他,總總給烏龜取了個名字,叫愛妃。

愛妃就養了四天,被總總無意間……一屁股坐死了,總總悲傷地把愛妃埋在了自家院子里,還插了一炷香,溫柔地叫愛妃安息。

總總十三歲的時候,剛升了初中,大佬換了地盤,就注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啊。

這日,總總翹了兩節課,去學校后門堵人,一堵就是三個,兩個比他高一個頭,一個比他高兩個頭。

那時候的總總還矮矮的,這幾年瘦了,很玉樹臨風了,他指著那個比他高了兩個頭的男孩“你就是一中那個校霸?”

男孩染了一頭小黃毛,臉上冒了幾顆青春痘,劉海留得很長,挑染了兩縷,一股子中二風撲面而來“你誰啊?”

“我?”總總把書包帥氣地一丟,“你總爺。”

小黃毛當場炸毛“艸!你活膩了是吧。”

總總伸了一截小指,一一點過去。

“你,”

“你,”

“還有你,”總總把校服外套一脫,扔在地上,“一起上。”

哦,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霸氣啊!

小黃毛氣壞了,拿出了操天操地的氣場“兄弟們,給我弄死他!”

呵呵。

總總打過的架,比黃毛吃過的米還多。結果毫無疑問,總總以一己之力,把校霸和校霸的小弟部打趴下了。

末了,拍拍手“從今往后,一中誰做主?”

鼻青臉腫的黃毛校霸抱拳“總爺您做主!”

總總摸了摸校霸的黃毛“乖,總爺買糖給你吃。”

總總十四歲的時候,酷愛非主流,榮幸地成為了葬愛家族的一員,并且偷偷買了輛摩托藏在了他小弟家,只要他老子不在家,他就騎著他的摩托出去浪。

當年柔弱的齊小四已經長得比總總都高了,手里抱著個籃球,在院子里吆喝“總總,打球去不去?”

“叫我什么?”越長大,他越不喜歡總總這小名,娘們唧唧的,一點都沒氣勢。

大院里同齡的孩子,只有漸婉可以叫總總,因為總總是有點怕漸婉的,也怕漸婉她爸。

齊小四笑嘻嘻的“行,我的總爺,打球去不?”

總總一揮手,穿上他那件狂拽酷炫的機車服“不去。”

“干嘛呀,這么掃興。”

十四歲的少年,模樣越來越漂亮,燙了一頭泡面卷,還染了兩撮藍頭發,是這個院最靚的仔“我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

總總把黑色的頭盔戴上,跨坐到機車上“帶我的妞去兜風。”

齊小四“……”

大佬就是大佬,都有妞了。

然后蹭的一聲,摩托車一溜煙跑遠了。

總總就騎著他的那輛摩托車,帶了個非主流的姑娘去環湖飆車,然后,翻車了,手骨折了一只……這下,摩托車的事被他老子霍常尋知道了。

“霍憶苦,給老子滾!”

總總有時候還是挺聽他老子的話的“好嘞!”

霍常尋“……”

想打斷他的狗腿。

總總從家里出來,沒走幾步,就看見個小蘿卜頭拿著個彈弓在打樹。

總總吊著斷臂過去“齊小五,干嘛呢?”

齊小五是齊小三家的二胎,齊小四的弟弟,今年才五歲,跟齊小四小時候一樣,奶包得不行“總爺哥哥,我的風箏飛樹上去了。”

就沖這聲總爺哥哥,總總也得給他把風箏弄下來“彈弓給我,我給你打下來。”

齊小五乖乖把彈弓奉上。

總總一只手斷了,還打著石膏,拉不開弓,只好一只手握著手柄,用牙叼著彈簧拉弓,這角度,不好瞄,幾次都沒打中風箏。

就不信了。

他再開弓。

后面,脆生生的女聲說“我來。”

總總回頭,看見個短頭發的姑娘,跟他一般高,皮膚很白,漂漂亮亮的“你誰呀?”

小姑娘十三四的樣子,穿著中性風的衣服,走路帶風。

齊小五立馬撲過去,奶萌奶萌地喊“小姑姑。”

小姑姑?

齊家的?

他怎么沒見過?

她上前,伸手“給我。”

總總掃了一眼她細細的胳膊“你打得中?”

她直接把彈弓搶過去,身體往后仰十五度,抬頭,瞄準“試試不就知道了。”

說實話,姿勢是真帥,速度也快如風,總總還沒看清楚,石頭就打出去了,然后……風箏沒下來。

總總問“你打哪了?”

那姑娘想了想“應該是馬蜂窩。”

然后——

“噠。”

樹下掉下來一坨,三雙眼睛盯著看過去。

“嗡嗡嗡嗡嗡……”

臥槽!

小姑娘眼明手快,把外套脫下來,罩住了齊小五,拽住他“小五,快跑。”

總總看了看自己的短袖“艸!”

最后,總總被叮了滿頭包。

他覺得應該是他長得太秀色可餐了,臉上包最多,不到幾分鐘,就腫成了豬頭,一摸,痛死了,他要氣死了“你妹的!老子要毀容了!”

那姑娘臉上好點,但也是腫的,很淡定地在查看齊小五身上的包,她也是個暴脾氣“罵什么罵!毀容了我娶你就是了。”

總總“……”

總爺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嘴上調戲,他都懵了。

那姑娘,膽大的一批,居然還笑得明媚又張揚,趁總總還愣神,伸手就捏住了他的下巴,眼角一股子妖氣溢出來“看得出來,還挺漂亮的,娶你我也不虧。”

總總“……”

豬頭臉看不出來,就往下、往后看,他的脖子、耳朵,部紅了。他總爺雖然有很多妞,但從來不讓那些妞碰他,大哥都要有妞,他就找了唄,誰敢像這姑娘這樣,捏大哥的下巴。

“你、你、你……”靠,居然結巴了,總總惱羞成怒,“你松手!”

她爽朗一笑,松手了,蹲下一把把齊小五扛到肩上,沖總總揮揮手“毀容了就來齊家找我,我負責到底。”

總總耳根紅了個透透的,心里暗暗罵了句流氓!

那姑娘叫齊喬,是齊家老大流落在外的女兒,輩分很高,齊小四齊小五都要喊她一聲姑姑。

自打齊喬來了大院,從此,大院再無總爺,只有喬爺。總爺變成了小總,天天追在喬爺后面,跟個小媳婦一樣,要她負責。

喬爺通常只有一句話“總兒,先叫句姑姑聽聽。”

論起輩分,總總確實要叫她一聲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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