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夕陽西落,余暉染紅了遠處的半邊天。秦家主宅前,早早搬出了羅馬柱,上面擺放了琉璃燈,觥籌交錯,酒香彌漫。
賓客陸陸續續到場,秦家的幾位夫人與少爺都在待客,好不熱鬧。
傅冬青由下人領著進了露天花園,傅夫人薛氏見她過來,立馬上前,擰著眉問她“冬青,你怎么才來”
她解釋“剛剛走岔路了,迷了一段路,這才來晚了。”她抬頭,瞧見了薛氏身后的婦人,微微一笑,頷首問候,“秦夫人好。”
章氏穿著絲繡的高領禮服,頭戴珠寶,氣質十分貴氣,笑得得體“原來傅小姐是中南傅家人啊,我經常在電視里看到你,沒想到真人更漂亮。”
傅冬青的身份在娛樂圈并沒有公開,章氏自然也不知道這位電視上的收視女王竟出自中南的富商家。
傅冬青只是落落大方地笑著,不卑不亢,看得出來家教很好。
薛夫人自然是高興,嘴上謙虛“秦夫人謬贊了,這丫頭好好的設計師不當,偏要跑去演戲,讓人看笑話了。”
章氏嘴角噙笑,客套又不失禮貌“傅夫人說的哪里話,演員這個行業可不同于幾十年前的戲子,現在那是正當又光鮮的工作。”話里有幾分抑揚頓挫的強調,她轉頭,看向身后的人,“二夫人覺得呢”
拐著彎罵她戲子呢。
云氏穿著一身旗袍,盤著發,身段很是窈窕,比起章氏相貌年輕許多,笑起來風情萬種“大夫人說的是,現在的女人啊,要是沒個自己的事業,天天插花品茶,那還不如買個花瓶擺著,至少還賞心悅目。”
章氏頓時面如土色。
你來我往,不分上下,秦家這兩位夫人啊再看三夫人,陪在秦行身邊,與一群商業大鱷談笑風生。
央視的主播,自然不是浪得虛名,穿一身漂亮的西裝禮服,干練又不失風情,怪不得獨得秦行歡心。
應酬間,秦行低聲問身邊人“時瑾呢”
蘇伏挽著他“還在后院的小樓。”
“都什么時候了,他怎么還不過來。”這種場合時瑾都不放在心上,秦行不免動怒,臉色陰沉,“他可是秦家的當家,客人都到了,他還不露面,像什么樣子。”
蘇伏低聲安撫“已經讓人去請了。”
秦行哼了一聲,壓下心頭不滿,繼續與前來道賀的人寒暄。
噴泉那頭,人少些,溫詩好路過,見一抹熟悉的身影,腳下一頓,臉色瞬間垮了“你為什么會在這”
冤家路窄,正是陳易橋。
陳易橋今天穿得很隆重,一身高定禮服,首飾華美,一看便價格不菲。
溫詩好心里鄙夷,好個攀龍附鳳的女人。
“二哥沒告訴你”陳易橋眼里帶了明顯的得意與挑釁,“我是他的秘書。”
這個狐貍精
溫詩好仰了仰下巴,面露不屑地斜睨“今天商業聚會,也是家宴,你一個小小的秘書,誰準你來秦家本宅了”
語氣,是明顯的質問,毫不掩飾她身為女主人的優越感。
陳易橋從容淡定得很“二哥帶我來的。”
溫詩好一聽,惱火了“他帶你來做什么”就算她再怎么不喜歡秦二,那也是她的丈夫,怎容得別人覬覦。
“你大著肚子,不能喝酒,我當然是來陪他應酬的。”
陳易橋的話里,有顯而易見的炫耀。
溫詩好冷哼,輕蔑地看著她,毫不客氣地冷嘲熱諷,全是鄙夷“陳易橋,你可真賤,好好的人不做,非要當狐貍精。”
她笑,一點也不生氣,洋洋得意“當狐貍精也是要有資本的,我謝謝你的夸獎。”
“你”
溫詩好氣得語塞,抬起手就往那張她恨不得撕碎的臉上招呼。
陳易橋往后一躲,一把拽住了,然后嫌惡地甩開“少在我面前端架子,你溫家已經敗了,你也不過是個倒貼貨,除了你肚子里那塊肉,你算什么東西,還有,”她往前一步,壓著聲音,冷笑譏諷,“是我先跟二哥在一起的,你才是插足的人,你才是小三,少給我裝受害人的嘴臉。”
溫詩好氣得火冒三丈,再度抬起了手,巴掌還沒落下,便讓陳易橋截住了手腕,然后她反手就回了一巴掌。
溫詩好被打得懵了一下,頭偏向一邊,她愣愣地摸了摸臉“你敢打我”
陳易橋哼了哼“打你怎么了我不僅敢打你,我連你肚子里的孩子都敢打,你信不信”
溫詩好生來富貴命,哪里受得這樣的羞辱,氣得眼眶通紅,死死瞪著陳易橋,欲上前撕了她。
秦明立剛好過來“你們兩個在這里干什么”
陳易橋表情一收,臉上恢復了平日的嬌俏“沒什么,和溫姐姐隨便聊聊。”
溫姐姐
溫詩好攥緊了拳頭,手都在發抖。
秦明立顯然不關心女人之間的事情,看向陳易橋“你先去前廳幫我招待一下。”
“好。”
陳易橋朝溫詩好扔了一個尋釁的眼神,便姿態婀娜地離開了,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溫詩好氣極,怒瞪著那個背,恨不得戳個洞“你聽沒聽見她叫我什么”抬頭,質問的眼神,“她叫我溫姐姐”
秦明立不冷不熱“聽到了。”
溫詩好受不了他這個若無其事的態度,火了“她這是在以你的女人自居”
他睨了她一眼,理所當然的口吻“有什么問題”
“有什么問題”溫詩好怒極反笑,“秦明立,你醒醒,現在不是一夫多妻的古代,我才是你的妻子,你結婚證上的名字是我,不是那個賤人”
秦明立看著她,像看笑話似的“你以為我父親的結婚證上,配偶的名字是我母親嗎”見她一臉匪夷所思的怒容,秦明立只覺得煩不勝煩,“搞清楚你嫁的是什么家庭,以后不要拿這種事來煩我。”
就是這樣的人,娶了她溫家女,還妄圖盡享齊人之福,像他那個女人遍地的父親一樣。
真惡心。
溫詩好突然又想到了時瑾,想到那人一身風骨與清貴,便更覺得眼前之人面目可憎,她冷嗤,嘲諷“時瑾也只有姜九笙,他做得到,你怎么就做不到”
也怪不得,都比不上時瑾,誰都比不上他
秦明立一聽時瑾的名字,眸色便深了,反唇相譏“那你嫁給他啊,你去啊。”他嗤笑,“你看他要不要你。”
“你”
他不耐煩地打斷“行了,我沒有心思管你這些事,不是你說的嗎有那時間,不如和時瑾去斗。”
溫詩好咬了咬牙,還是把滿腹的不甘咽回去,開弓就沒有回頭箭,便只能往前,斂了神色“都安排好了”
“等著看戲吧。”
夕陽已經完全落下,除卻觥籌交錯的主宅花園里,四處昏暗,只有淺淡的月光,朦朧可視。
幾棟小樓間,兩個人影遙遙相對,走近了些,接頭交耳地在說話。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是男人的聲音,有些粗獷。
另外一個也是男人“已經準備好了。”聽嗓音,似乎年邁。
“煙花聲一響,就動手。”
“知道了。”
吩咐完,兩人分開,一個朝著小樓走去,一個朝著主宅走去。
七點,時瑾才入場,穿一身黑西裝,口袋處別了一朵秋海棠,一身清貴,與人溫和,像貴胄公子,雅人深致,偏偏,那雙薄涼的眼,怎么看怎么教人不寒而栗。
秦行雖然不滿他姍姍來遲,卻也不好當眾發作,只說了一句“今天中南的各家名媛都來了,你好好看看。”
時瑾對晚宴興致缺缺,神色漫不經心“看什么”
“如果有中意的,不管哪家的女兒,都可以要。”
他抬了抬眸,純黑的瞳孔像墨染了一般“我有未婚妻。”
秦家的男人,衷情還不如濫情。秦行臉色不悅,語氣帶了幾分不容置疑“你可以娶她,不代表你不能有別人。”
時瑾聽都懶得聽,直接走人,身后,秦行臉色徹底沉了。
“時總。”
突然有人喊住時瑾,他回頭,頷首,客套又疏離地喊“傅小姐。”
傅冬青今日穿了一身深藍色的長裙,妝容很用心,柔和的琉璃燈下,更顯得模樣精致,三庭五眼,是個標準的美人,她笑著望向時瑾“一定要這么客氣嗎”
“不是客氣。”他說,“我們不熟。”
態度溫和,卻不近人情,墨染的眸子里,像畫了山水,隔著距離,讓人怎么都窺不透,先是好奇,再到不可自拔。
傅冬青覺得自己瘋了,連風度都不要了,追著問“那怎樣才算熟”
他仍舊不溫不火,眼里沒有一點波瀾“抱歉,你和我沒有必要相熟。”
她不禁問“為什么這么拒人千里”似乎從一開始起,他就如此,有風度,卻不好接近。
“請問,”頓了一下,時瑾問,“你對我有想法”
這樣的話,若是別人說出口,要么輕佻,要么曖昧,可從時瑾嘴里說出來,平鋪直敘的,沒有一點情緒,哦不,帶了一點反感,即便他因著紳士氣度,掩藏得很好。
傅冬青沉吟了半晌“如果我說是呢”
這樣的男人,沒想法恐怕都難。
時瑾還是從容自如,只是眉宇間比方才多了一些冷峭“那是你的事情,我不會過問,你是什么態度隨你自己,不過,”嗓音突然凜冽了幾分,他說,“以后若不是公事,恕我不能奉陪。”
楚河漢界,他當場就給劃分好了,一點都不人逾越。
傅冬青也不生氣,似笑非笑,像玩笑話“用得著這么防備怕我把你搶過”
“傅小姐,”
時瑾打斷了她的話,目光微微凝霜“我是有家室的人,請你說話注意分寸。”
話落,他繞過她,余光都不留。
從沒見過一個男人,會為了一個女人,這么嚴防死守。傅冬青笑了,看著時瑾走遠的身影,眼神耐人尋味。
薛氏走到她身邊“看什么呢,冬青”
她沒有收回目光“媽,你覺得秦家六少怎么樣”
薛氏順著視線看過去,搖頭“他不是你能掌控的人。”
傅冬青挽住母親的手,語氣玩味“是啊,刀槍不入,難度太大。”可偏偏,他輕而易舉就能讓人趨之若鶩。
不到三分鐘,傅冬青收到了經紀人的短信,秦氏酒店解除廣告合作,合作終止。
時瑾吶。
她忍不住默念這個名字。
中南三省,商業市場幾乎秦家一家獨大,秦行壽宴,這中南排的上名號的企業家自然都得來送幾分薄面,尤其是秦行有意給秦家六少擇偶,各家名媛幾乎都到齊了。
一個個打扮得嬌俏可人,偏偏,秦六少眼睛都不抬一個。
中南的紈绔代表華少,連連咋舌,覺得有些暴殄天物,摟著他的小美人去找秦霄周,見他一個人在那自顧喝酒,身邊居然連個佳人都沒有。
他老遠就開始調侃“喲,一個人喝悶酒啊。”
秦霄周一臉嫌棄“去去去,別煩我。”
這秦四,最近脾氣實在大,和家里更年期的老母親有的一拼。
華少親了親懷里的小美人,把她打發走,湊到秦霄周跟前插科打諢“你這脾氣,是越來越燥了,你這是欲求不滿啊。”
秦霄周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華少嘿嘿一笑“你說話還越來越文縐縐了,老四啊,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秦霄周冷著眼“我以前是怎樣”
“以前的話,”華少看了看手表,“這個點,你肯定在女人床上。”
秦霄周在心里罵粗,很煩躁,可就是不知道煩躁個毛,所以更煩躁了。
華少還不知收斂,變本加厲地逞嘴上功夫“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老四了,那些一起吃喝玩樂搓麻將睡女人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秦霄周一腳踢過去“滾滾滾,一肚子黃水,惡心誰”
華少抱著屁股躲“艸,你別以為你素了幾天就可以跟我裝純情,以前你睡我女人時的嘴臉,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還別說,素了一陣子的秦老四養得白嫩了不少,脫了那副縱欲過度的皮相,更像個小白臉了。
秦霄周二郎腿一翹,表情非常欠揍“不用忘記,改天我再給你鞏固鞏固。”
華少也不氣,笑著又湊上去“這才是你嘛,嘴臉夠惡心人。”他坐下,裝了幾分正兒八經,過來人的口吻,“老四啊,你是真看上那個桃花劫了,還是貪新鮮玩玩”
秦霄周一聽桃花劫就炸毛“我什么時候什么看上她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我兩只眼睛都看到了,還有兩只耳朵。”華少咧嘴笑,一臉不懷好意的流氣,“上次我送你的那個妞,她回來跟我說,你跟她做的時候,嘴里還喊”
秦霄周一巴掌糊他臉上了“你他媽閉嘴,有完沒完,再胡說我搞死你”
得,看這嘴臉,還死不承認。
秦小四呀秦小四,好好的紈绔就這么作踐掉了,誒,總歸是兄弟,華少哪能不幫,把手機掏出來“我給你看個人。”把照片劃出來,遞過去,“你看像不像你那個桃花劫”
反正他一眼瞧過去,覺得可以以假亂真了。
秦霄周神色果然變了“她是誰”
“電影學院的學生,還沒出道,今年才二十。”嘖嘖嘖,華少瞅著手機里的照片,“這臉,沒整過,簡直是照著姜九笙長的,太像了,想不想玩玩,我可以給你弄來”
沒聽完,秦霄周把手機一扔“像個屁”
哪里不像了,跟雙胞胎似的好嗎
秦霄周表情很嫌棄“笑起來就像個婊。子。”
人家哪里得罪你了說婊。子就過分啊。
“惡心人”秦霄周甩了臉色走了。
華少“”我艸
云氏剛好過來,就見自家那個混賬浪里浪蕩地往外走,喊他“你去哪”
秦霄周插兜,一副玩世不恭的紈绔相“透氣。”
云氏看不慣他,冤家似的,沒好氣“透什么氣,馬上就要切蛋糕了,你還得去給你父親敬酒。”
“那么多人,少我一杯酒他又不知道。”說完,他扭頭就去浪了。
云氏喊“你給我回來”
秦霄周走沒影了。
云氏“”她這輩子最造孽的兩件事,跟給了秦行,生了秦四,攤上了一老一小兩個混蛋。
這時,煙花破空炸開,漫天火光,亮如白晝,耳邊全是煙火炸裂的聲音,整個秦家宅院里,光影通明。
足足近十分鐘,花光與響聲才停歇。
方安靜下來,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那里怎么有火光”
那火光帶著濃煙,不是煙花,是熊熊大火。
有賓客問道“那是哪里”
“秦家的小樓。”有人驚道,“著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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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已發正版群
這些年,你們對我做什么了,福利越寫越羞恥了,哎喲喂,我的節操啊
枕上欒爺之婚色梟梟新箋
人人說欒城碰不得,重度潔癖者,能將碰過他的斷丟到皇溪區的街道。
米白說,這人有病,有病治病,而她,是能逼瘋病人的劊子手。
促使欒城得病的源頭,欒城這個溫柔的母親,一步步親手將自己的兒子推向深淵。
欒家夫人說“欒城的身邊,不是你這種市井女孩可以相伴的。”
米白一笑“巧了,欒城的母親,也不是你這樣的人能當。”
這樣市井的女孩怎么了
照樣護暖了欒城早已千瘡百孔冰寒的心。
她說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不會讓人傷害你。
敞開瘦弱的臂膀,護著他不受任何傷害。
他嘴角輕揚,笑了你的壞話,只有我能說,別人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