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烈沒想到鳳幽月會打算對他的錦鯉醬醬釀釀,一時有些凌亂,十分無語的搖了搖頭。
“這可是我養了好幾年的錦鯉,你這丫頭倒是狠心。”他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抬頭看著她,示意她坐下。
“魚嘛,就是用來吃的。我可不懂什么觀賞不觀賞,管飽就行。”鳳幽月坐下來,打趣的說。
南宮烈搖頭失笑,“今日是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
“借著東風,來你這里走一走。順便給你帶點好東西。”鳳幽月說著,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一個小玉瓶。
玉瓶不大,只有男人大拇指大小。小小的瓶子在陽光下通體雪白,顯得格外精致。
“這是什么?”南宮烈拿過瓶子,疑惑的打開瓶塞。
頓時,一股濃郁的靈氣,迅速彌漫整個大廳。
“怎么會有這么濃郁的靈氣?!”他驚訝的看向鳳幽月。
鳳幽月勾唇一笑,“這是鐘靈瓊漿,是我在血罰之森中所得。這一瓶,是作為朋友給你的禮物。而這些,”說著,她一揮手,變出一個有男人小臂粗壯的大瓶子,“這些是給你的感謝禮。感謝你的出手相助。”
南宮烈震驚的看了看手中的小瓶子,又看了看能裝得下它一百個的大瓶子,沉默片刻,深深的嘆了口氣。
“我沒幫上什么忙,你無需感謝我。”
“不,”鳳幽月搖了搖頭,“你能夠在那么危險的情況下對鳳家出手相助,便已經是天大的恩情。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最難。南宮烈,這份情,我鳳幽月記在心里。謝我就不跟你說了,太生疏。不過這些東西,你若是把我當朋友,就一定收下!”
說著,她用力一推,將裝著鐘靈瓊漿的大瓶子推到南宮烈面前。
這些鐘靈瓊漿,足夠他連跳幾階了。不過比起南宮烈幫助鳳家的情意,這些東西不值一提。
南宮烈被少女無賴的舉動搞得哭笑不得,他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最后,妥協的嘆了口氣,“好吧!我若是不接受,你今日估計要賴在這里不走了。”
鳳幽月勾唇一笑,“那是自然。你若是不要,我正好可以賴在這里,借機嘗嘗烈王府的大廚手藝如何。”
“哈哈哈!好!今天中午留這兒吃頓便飯吧,正好給府里的大廚一個表現的機會!”南宮烈放聲大笑。
鳳幽月爽利的點頭,“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午飯時間,鳳幽月一邊吃飯,一邊跟他講述在神跡之中發生的事情,聽得他驚嘆連連。
“哎,要不是我公務繁忙,真想也去走一遭。”南宮烈有些遺憾的道。
“你國事繁忙,等以后穩定了,可以去血罰之森試一試。”說完,鳳幽月夾了一筷子肉絲吃下去,問,“宮里的情況最近如何?皇后娘娘的身體怎么樣了?”
提起母親的身體,南宮烈的眼中又溫和了不少。
“托你的福,母后的病已經完全好了。她如今每日都會在宮里走一走,偶爾約上幾個要好的妃子,聊聊天,說說話,開心的很。只不過她經常和我抱怨你總不去看她,看樣子都是真想你想的緊。”
鳳幽月笑了笑,“替我向娘娘告個罪,最近瑣事纏身,實在是抽不出身。這不明日我我又要走了。”
“又走?”南宮烈怔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碗筷,“你不是才回來沒幾天,怎么又要離開了?這次是去哪里?”
“蒼云國。我在血罰之森收了個手下,給他家人去治病。估計得有幾日才能回來。等回來后休息半個月,就要動身去七星學院了。”鳳幽月淡淡的說。
南宮烈一下就愣住了。
對啊,七星學院報名的時間快到了。
“南宮烈,你是怎么打算的?”鳳幽月問。
南宮烈唇角抿著,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我能有什么打算。這么大的萬瀾國擺在這兒,即便我也想去七星,但是有心無力啊。”
鳳幽月的眉心沉了沉,如今南宮皇室成氣候的皇子太少,除了南宮晨和南宮烈,唯有九皇子南宮葉還算不錯。不過就是年紀太小,只有十歲。
雖然歷史上也有幼年為皇的例子,但是如今在這皇宮中,實在是沒有哪個人能夠擔得起輔政的重任。
的確有些麻煩。
氣氛變得有些沉悶,鳳幽月在心中暗暗惋惜,南宮烈為人霸氣,想必也是渴望成為強者,走遍九幽大陸吧。
只是如今……
“罷了,”南宮烈嘆了口氣,無奈的笑了笑,“生在皇家,總是有許多不得已的事。至少現在在萬瀾國,我還算過的不錯。更何況,我還能……”為你保全鳳家……
最后幾個字他沒有說出口,只是在心中默默的嘆了一聲。他一直都知道,鳳幽月是翱翔于九天的雄鷹,萬瀾國只是她的起點,而非終點。而他,南宮這個姓氏注定了自己無法走的太遠,也無法陪她看盡這天下的繁華美景。
不過也好,至少,他可以為她守住鳳家,讓她沒有任何后顧之憂。
鳳幽月的心情有些低落,雖然知道這是南宮烈的責任,但一想到他會因此遺憾一聲,著實有些難過。
“南宮烈,你好好待在萬瀾國。以后你的修為,包在我身上!”她拍了拍胸口,承諾道。
南宮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凌厲的眸中笑意盈盈,“好。以后我就靠你了。”
兩人吃過飯后,就著目前宮里的形勢討論了一下。
老皇帝南宮霧氣仍然纏綿于病榻,如今的大權已經被南宮烈牢牢的握在手里,滿朝文武也漸漸習慣了他的掌控。皇后的身體好了,開始整治后宮。愛鬧事作妖的貶的貶,罰的罰,一時間所有人都夾緊了尾巴做人。而三皇子南宮晨,自從被軟禁后,就沒從府里出來過。
“他真的這么聽話?”鳳幽月有些不信,南宮晨這人野心頗大,他怎能心甘情愿被軟禁一生?
“我之前也如你這般擔心,不過負責看管他的人的確是這么說的。我也去看過兩次,他的確老老實實的待在三皇子府。”南宮烈回答。
鳳幽月皺了皺眉,總覺得事有蹊蹺,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管如何,你還是多派些人看著他,小心他有小動作。”
第二日,鳳幽月和易淵帶著齊發四人,在鳳蒼和鳳清巖的千叮萬囑中,離開了洛城,前往蒼云國。
蒼云國位于萬瀾國的東南方向,騎馬的話大概需要兩天左右。不過鳳幽月知道易淵心系母親,索性放棄了騎馬,改為靠雙腳狂奔。
以她二人的速度,應該有一天就能到了。
鳳幽月將齊發四人打暈,封住穴位,扔進了空間中,交給小混照看。她則和易淵,甩開步伐,狂奔在前往蒼云國的路上。
一日之后的傍晚,二人終于到達了蒼云國岫城的區域內。
岫城,是蒼云國的都城,也是易淵的老家。
鳳幽月剛走進城門,便感到一股濃濃的土豪氣息撲面而來。
寬敞平坦的路面,用晶石鋪蓋,能夠并排行走四輛馬車。街道兩邊,是各種商鋪。商鋪的裝飾極為精致,商品琳瑯滿目,讓人應接不暇。
最讓鳳幽月驚嘆的是,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竟然大部分都是玄師階!就連買菜的小販,也是個五階玄師!
她知道二等國牛逼,但是這牛逼的是不是有點過份了?她可是花了大力氣才把鳳家人提升到玄師階,怎么到了蒼云國,連個買菜小販都比不上?!
鳳幽月有點受刺激,不過這刺激還不算完,易淵帶著她穿過鬧市區,進入富人區后,她就更眼花繚亂了。
一抓一大把的大玄師,時不時眼前就要晃出一個玄王階,玄皇階也不是罕見的等階。這里是岫城世家子弟和達官貴人經常玩樂的地方,來的都是有家底的。資源跟得上,實力也就上去了。
鳳幽月看的應接不暇,又走了一會兒,她忽然看見前方有一座極高的樓閣。
樓閣大約有五六層的樣子,面積很大,外觀恢弘,占據岫城最好的中央位置。鳳幽月有些好奇,如此奢華恢弘的樓閣,會是什么呢?
走進一看,樓閣的大門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煉藥公會!
“這里就是煉藥公會?”鳳幽月問。
易淵停下腳步,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那金碧輝煌的四個大字,“嗯,就是這里。”
一看到煉藥公會,他就想起那名四級煉藥師蔚蘭秋,大騙子!
不過轉念又一想,若不是因為蔚蘭秋,他也不會去血罰之森尋找幽冥草,也不會遇到鳳幽月。若是遇不到她,那母親的病肯定就治不好了。
如此想來,蔚蘭秋還是幫了他的忙。
鳳幽月也知易淵對煉藥公會的印象有些差,索性不再逗留。
很快的,易淵領著她穿過一條條大街小巷,七拐八拐了一番,最后停在了一處簡陋偏僻的小院門前。
“這里就是我家。姑娘,地方簡陋,您別介意。”易淵推開大門,領著鳳幽月走進去。
院子不大,鋪著普通的青石板,小小的鵝卵石道兩側,擺放著幾個圓形簸箕,簸箕上晾曬著一些腌制好的菜干。在另一側的墻角,整齊的擺放著幾個大壇子。有絲絲酒香從壇子里流出,讓人聞著想要流口水。
“那是我娘幾年前釀制的桂花酒。”易淵見鳳幽月看著那酒壇,含笑解釋道,“我娘是這一片遠近聞名的釀酒好手,以前我小時候,她就是靠賣酒養活我的。這些桂花酒是她出事前釀制的最后一批,我有時候想她了,就會喝上一些。”
以酒思人,以酒睹人。
鳳幽月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帶我去看看她。”
易淵點點頭,領著她向屋內走去。
這間房子十分簡陋,兩間臥室,一個廚房,還有一個小廳。只有幾樣老舊而斑駁的家具,墻壁上連一副字畫也沒有。
易淵帶著鳳幽月走進左邊的房間,房間里放著一張小床,小床上躺著一個精瘦的女人。
女人面色黃中帶白,透著一股灰敗之色。眉心青黑,瘦的骨頭都凸出來了。鳳幽月只看了一眼,便知這女人就剩最后一口氣了。若是再不救她,不出七日,必定氣絕身亡。
“姑娘,怎么樣?”易淵見她皺眉,不由得心中忐忑,小心翼翼的問。
鳳幽月抬起眼,“元神碎盡,不過比我家老祖的情況好一些。至少識海和肉體還完好無缺。”
“那能救嗎?”易淵急急的問。
鳳幽月點點頭,淡淡的道,“可以。休息片刻,今晚我就為伯母醫治。”
“哎!好!多謝姑娘!”易淵高興壞了,摸了摸身上的荷包,興致勃勃的沖出房間,“姑娘,我去給你買杏花樓的飯菜!它家最好吃了!”
鳳幽月看著他風風火火的背影,搖頭失笑,深深感嘆,母子親情,最為可貴。
只是……她的父母在哪兒呢?……
半個時辰后,易淵拎著食盒回來了。杏花樓是岫城最大的酒樓,以其菜肴的色香味俱全而聞名整個蒼云國。外來游客來到岫城后,都要去那里嘗一嘗。所以,就造成了杏花樓門庭若市,吃個飯也要排長龍的情況。
易淵廢了好大的勁,才搶到一個號碼牌。又找了幾個熟人通融,才得到這一盒飯菜。
“姑娘,你嘗嘗。都是你愛吃的!”易淵將食盒放在桌上,一層一層拿下來擺好。
鳳幽月從房間里走出來,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肴,便覺得定會好吃極了。
她也不跟易淵客氣,拿起筷子嘗了一口酥肉。
外酥里嫩,味美多汁,的確是極品。
“好吃。”鳳幽月毫不吝嗇贊美之詞,沖易淵點了點下巴,“你坐下,一起吃。”
連續趕路了一天一夜,兩人風餐露宿,饑一頓飽一頓。如今面前擺著熱氣騰騰的食物,易淵和鳳幽月也都十分不客氣,好似餓狼撲食一樣,美美的吃了一頓。
飯后,鳳幽月休息了一會兒,便開始進屋為易淵的母親治療。
“我的規矩你明白。無論出現任何情況,你都不許進入防御罩。否則我和伯母都會有危險。可懂?”
易淵用力點點頭,一臉鄭重,“姑娘放心!我在門外為你護法!”
鳳幽月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進屋,將房門關上。
易淵母親的傷勢,比鳳長昊的要輕一些。有了醫治鳳長昊的經驗,這一次,鳳幽月用起《滅魂訣》來格外順手。
很快的,小小的元神鳳幽月帶著混沌之氣,進入了易淵母親的眉心之中,開始對她的元神進行修復。
易淵母親的元神,并沒有完全消散,殘留了一些碎片。這種情況比較容易,只需用混沌之氣將她的元神復原就好,不需要重塑。對鳳幽月的消耗也不大。
時間緩緩流逝,屋外的竹筒里,水滴‘滴答滴答’的落下,很快,竹筒下的小盆就滿了一半。
易淵站在門外,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緊握長劍的手,關節泛白,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滲出。
他在緊張。
雖然知道鳳幽月有十成十的把握,但還是有些緊張。畢竟,他四處奔波求醫了數年,如今,鳳幽月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禁不起意外。
不知又過了多久,冷月緩緩在空中移動,漸漸的,夜幕變得愈發深沉。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濃的。
這時,屋內傳來了腳步聲。關在房間里四個時辰的鳳幽月,終于推門走了出來。
易淵的身體已經僵了,他僵硬的扭過身,眸光顫抖的盯著鳳幽月,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好了。待天亮了,伯母應該就能醒了。”鳳幽月靠在門邊,笑著說。
易淵的眼淚,‘唰’的一下從眼眶里流了出來。他‘噗通’一聲,用力跪在地上,結結實實給鳳幽月磕了一個頭。
“姑娘!謝謝你!謝謝你!易淵這條命,以后就是你的!”
鳳幽月走上前,將他拉了起來,“趕緊去看看伯母吧。我去睡一覺。對了,等再過半個時辰,把這藥給伯母吃下去。”
易淵雙手接過丹藥,這才發現少女臉上的疲憊。連續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然后又不停歇的費力治病,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易淵的心中涌出濃濃的感動和酸澀,他抽了抽鼻子,道,“姑娘快去休息,待天亮了我給你準備好吃的。”
然而,天亮了之后,好吃的沒等來,倒是等來了一個陌生人。
鳳幽月剛從屋里走出來,便看到在易淵母親的臥室里,有一個灰袍男人。他彎著腰,似乎拉著她的手,不知在做什么。
“你是誰?!”鳳幽月大步走進去,聲音冷厲,一把將那男人的掉,將他推開。
那男人被她推的一懵,皺著眉不悅的看著她,冷聲問,“你是何人?”
“我是誰你別管,這里是易淵的家,你是誰?為何在這里?”鳳幽月一臉警惕,渾身玄力開始蠢蠢欲動。
“我是煉藥公會的人。”那男人沉聲回答。
煉藥公會?
鳳幽月細細打量他片刻,危險的瞇起了眼,“你是蔚蘭秋?”
男人唇角勾起,眼中劃過一抹傲然,“看來你聽說過我。此番前來,我是為了易淵母親的傷勢。不知那幽冥草他拿到沒有?”
果真是蔚蘭秋!
這大子,他還有臉來!
“伯母的傷用不著你管,幽冥草拿沒拿到也和你沒關系。未經主人允許就擅自進屋,你們煉藥公會就是這種素質嗎?”鳳幽月毫不客氣,連聲怒懟。
蔚蘭秋沒想到她竟然是這種態度,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你、你竟然如此跟我說話!你你你就不怕我不治她了?”他指了指易淵的母親。
鳳幽月眉毛一揚,嗤笑一聲,“你就算想治,老娘還不讓你治呢!堂堂四級煉藥師,滿口胡謅胡亂騙人,你這種素質,老娘怕你把伯母毒死!”
蔚蘭秋的眸光一晃,心里有些發虛。難不成這小丫頭片子知道了?
不,不可能!她才多大?
“小丫頭,你莫要信口雌黃!我是易淵請來的,若是耽誤了給他母親治病,你賠得起嗎!”
“那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鳳幽月不耐煩的皺了皺眉,右手一握,拿出鳳血劍指向他,“你走不走?不走我動手了啊!”
蔚蘭秋被她的簡單粗暴嚇了一跳,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在屋外響起,易淵拎著食盒,抱著一個紙袋走了進來。
他看見鳳幽月拔劍相向的這一幕,愣了一下。然后看到對方的臉,面色瞬間一沉。
他將食盒和紙袋放在桌子上,轉身走了進來。
“易淵,你這個朋友是什么意思?我是來為你母親治病的!幽冥草拿到了嗎?快點給我!”蔚蘭秋冷著臉,語氣中帶著頤指氣使。
易淵腳步一頓,抬頭定定的望著他,眸子幽深讓人頭皮發麻。
蔚蘭秋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不悅的皺了皺眉,“易淵,你吃錯藥了?”
“我的確是吃錯藥了。”易淵嗤笑一聲,雙手環臂,“老子就是吃錯藥了,才信了你的邪!狗屁的幽冥草,我娘的病用幽冥草根本治不好!蔚蘭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蔚蘭秋心中一慌,他竟然真知道了!
“易淵,你說的什么話?”他定了定神,一臉鎮定和不悅,“我是煉藥師還是你是煉藥師?你從哪里聽來的歪理邪說,竟然敢置疑煉藥公會的人!”說著,他目光微移,凌厲的看向鳳幽月,“是不是她蠱惑你的?”
“這事和姑娘沒有關系。”易淵雙眸銳利,上前走了一步,“蔚蘭秋,既然你說你沒騙我。那好,我們現在就去煉藥公會,問問大家我娘的傷,幽冥草到底能不能治好!若他們都說能,我就當面給你磕三個響頭,下跪認錯!若是不能……蔚蘭秋,你就主動離開煉藥公會,當著所有人的面大喊三聲‘我是騙子’!如何啊?”
蔚蘭秋當然不敢,他在煉藥公會樹敵眾多,有多少人等著看他笑話呢。若是易淵真的去的,那他的名譽、人格和實力都會遭到質疑!
他想了想,冷哼一聲,“易淵,當初是你苦苦哀求我,讓我救治你的母親。如今卻又用這番話來侮辱我。既然如此,那這傷,我不治了!你另尋高明吧!”
在蒼云國,請一位四級煉藥師要花費多少精力和財力,蔚蘭秋再清楚不過。當初易淵為了請到他,耗盡家財,手里早就沒了余錢。蔚蘭秋不相信易淵能就這么放他離開。畢竟,想要再請一位煉藥師給他母親治病,是不可能的事。
他心中如此思索,甩甩袖袍,裝作一副要走的樣子。實則是在等易淵后悔拉住他。
然而,易淵一動也沒有動,只是冷眼看著他。
已經走到門口的蔚蘭秋臉色發黑,腳步一頓,再一次警告易淵,“易淵,我若是走出這個門,你母親就別想再醒過來!”
話音剛落,躺在床上的女人忽然發出兩聲輕咳,緊接著,緩緩睜開了雙眼。
易淵瞬間驚喜的瞪大了眼睛。而蔚蘭秋的臉上,露出了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這怎么可能!
她怎么會醒?!元神盡碎,是連他都治不好的!
“娘,你怎么樣?”易淵沖到床邊,小心翼翼的伸手拉住陳秀的手,輕聲問道。
陳秀睜開眼,緩了一會兒,思緒漸漸回籠。她看著面前的易淵,將那略顯青澀的五官和記憶中稚嫩的孩童重合在了一起。
“淵兒?”她沙啞的喚了一聲。
易淵的眼圈瞬間紅了,“是我,娘,我是淵兒!”
陳秀有點發懵,怎么自己睡了一覺,兒子就長這么大了?
她剛想發問,忽然,一個灰袍身影沖了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勒的生疼。
“你做什么!給我滾開!”易淵被嚇了一跳,看見這一幕,心中大怒,一把打開蔚蘭秋的手,將他推開。
“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會活過來!”蔚蘭秋震驚的五官幾乎扭曲,嘴中念念有詞。忽然,他一把抓住易淵的肩膀,面目猙獰,“說!你是不是找到了什么寶貝!”
元神盡碎,只有稀世珍寶才能復原!對!一定是這樣!易淵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機緣!
蔚蘭秋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緊緊的抓著易淵的肩膀,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樣。
“老王八蛋!滾開!”這時,剛給陳秀檢查完身體的鳳幽月直起身,一聲暴喝,一腳踹向蔚蘭秋。
蔚蘭秋沒想到鳳幽月突然來這么一手,一個沒留神,竟然真被她踹倒在地。
蔚蘭秋的怒火,噌的一下冒了出來。他堂堂一個四級煉藥師,何時受過這樣的對待!
“放肆!”他大吼一聲,從地上一躍而起,玄王一階的氣勢瞬間打開。
身體虛弱的陳秀臉色瞬間就白了,易淵也覺得有些窒息。
鳳幽月打開防御罩將二人護在其中,然后,紫光一閃,小冥從空間里滾了出來。
“小冥,給我劈了他!”少女厲聲嬌喝。
“是!交給寶寶啦!”小冥奶聲奶氣的回答,毛茸茸的小耳朵一抖,化為一道閃電,竄了出去。
蔚蘭秋看見這么個小東西,不屑的嗤笑一聲,還沒等開口,一道強橫的雷電之力落在他的頭上。
咔擦——!
原本梳的整整齊齊的頭發,瞬間變成了煙花燙。
蔚蘭秋的臉色一黑,大手揮出一道玄力,砸向小冥。
“哼,雕蟲小技也敢拿出來獻丑!寶寶要把你劈成煙花!”小冥冷哼一聲,渾身光芒大放,恐怖的神獸氣息鋪天蓋地的涌向蔚蘭秋。
蔚蘭秋的臉色,終于變了。
神獸!
竟然是神獸!
這小丫頭片子究竟是什么人!
蔚蘭秋心頭發懵,就在這時,一道暗紫色雷柱從天而降,狠狠砸在他的頭上。
咔擦——轟隆!
接二連三的巨響,劈的蔚蘭秋外焦里嫩,好不凄慘。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耳邊嗡嗡作響,嘴巴一張,一口黑煙冒了出來。
然后,‘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正準備再來一道雷的小冥十分不滿的眨了眨眼,“真不禁揍,這就昏了?”
鳳幽月冷冷的瞥了一眼被炸成煙花的蔚蘭秋,對小冥道,“把他扔出去,越遠越好。”
“得令!”小冥笑嘻嘻的抓起蔚蘭秋,輕飄飄的飛走了。
鳳幽月不知道小冥將蔚蘭秋扔到了哪里,但是小冥直到傍晚才回來,看這架勢,估計蔚蘭秋再想回到岫城,要漂洋過海一番了。
陳秀醒了,聽易淵講了這幾年發生的事情,在得知是鳳幽月救了她好,連忙要下跪感謝。
鳳幽月哪里受得了這樣的大禮,身子一躲,將她扶了起來。
“伯母莫要行此大禮,折煞晚輩了。”她搖了搖手,扶著陳秀坐下,“您能醒過來,是因為有易淵這個好兒子。他為了您的事,真的吃了不少苦。”
陳秀連連點頭,抹了一把眼淚,緊緊的抓住易淵的手,眼中帶著慈愛。
“幽月小姐,多謝你救了我。大恩大德,我真的不知該如何報答。”
“伯母無需報答,易淵是我的手下,救你是應該的。”鳳幽月含笑搖了搖頭,站起身,“易淵,你跟伯母好好聊聊,我先去買點飯菜回來。”說著,她給易淵使了個眼色。
易淵會意的點點頭,如今母親醒了,他又得罪了蔚蘭秋,這岫城是不能待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勸母親同他一起去萬瀾國。
易淵準備好了一肚子說辭,卻不曾想,在提出這件事之后,陳秀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幽月小姐是我們母子的救命恩人,以后你要為她做事。在這里自然是不方便的。”陳秀笑著說。
“但是娘,你不是不愿意離開故鄉嗎?”易淵反問。
陳秀將頭發別到耳后,笑著搖了搖頭,“以前,我不想離開這里,是怕有一天會客死異鄉。不過我現在都死了一次了,什么都看開了。淵兒啊,幽月小姐必定是做大事的人,你跟著她,有出息。娘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你放心去闖。更何況,幽月小姐為人爽利,她的家人也一定是好人。我又有什么不愿意的。”
母親的話好像一顆定心丸,讓易淵漂浮了幾年的心,漸漸安定下來。他眼圈微紅,抽了抽鼻子,眼淚到底是沒忍住,流了出來。
“傻孩子,都這么大了,還哭鼻子。”陳秀笑著將他的眼淚抹掉,看著兒子愈發成熟的五官,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她竟然缺失了淵兒成長的這幾年,總是覺得有些遺憾的。
不過,以后他們還有好多年,而且,她還能看到他成親、生子,兒孫滿堂。
陳秀的眼中浮上濃濃的笑意,看向易淵的目光中,更多了幾分慈愛。
陳秀已經醒了,鳳幽月絕對一日后就離開岫城。她和易淵商量了一番,最后決定帶著陳秀一起去雷云門。
“帶著我一起去?”陳秀訝異的睜大眼睛,“不會給幽月小姐添麻煩嗎?淵兒,你可以給我雇輛馬車,我自己去萬瀾國。”
易淵搖了搖頭,將帕巾浸濕,遞給陳秀,“不行。從蒼云國到萬瀾國需要兩日時間,容易出危險,我不放心。娘,您就別操心了,姑娘她厲害著呢。那天那個小兔子你見到了吧?它叫小冥,可是只神獸!”
在九幽大陸,一只一階靈獸,能敵得過三四個玄王階的高手。那么一只剛出生的神獸幼崽,能打得過多少人呢?
至少,區區一個雷云門,在小冥眼里,全是垃圾。
更何況,還有小火和沙漠冥蛇呢。
特別是沙漠冥蛇,那可是只三階兇獸,攻擊屬性滿分,殘暴屬性滿分,抗揍屬性也是杠杠的。
易淵這么一解釋,陳秀也不再多說。一日后,鳳幽月一行三人,離開了岫城,前往雷云門。
雷云門所在的二等國,距離蒼云國有一日的路程。鳳幽月和易淵二人輪流背著陳秀,一日后,到達了雷云門所在的城池。
這座城叫青城,并沒有岫城那樣繁華,不過卻比萬瀾國洛城大氣許多。
鳳幽月帶著易淵母子二人,大搖大擺的住進了最好的酒樓。二等國資源多,物價也貴。一間上房一晚上需要五千玄晶幣,或者五百紅晶幣。
“嘖,五千玄晶幣,足夠在洛城天闌苑住一個月了。”鳳幽月感嘆了一句,然后十分豪氣的從儲物戒指中倒出一大堆紅晶幣。
“我要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