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房產中介人員打了個電話。
“喂!小陳啊!我家那個房子,你幫我掛出來了,現在,能不能幫我刷點帶看和看后好評啊?”
我們聽到電話那邊的中介小陳,語氣有點為難,是個小伙子的聲音,“姐啊,這個比較難辦啊。”
江東西立刻笑著說,“真為難嗎?要是真為難,那我就找別人了,那下次我買房,肯定也順手找幫我辦事的人了。”
“哈哈哈哈,姐……”小陳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撒嬌,“你這說得哪里話啊,再難辦,我也得給你辦了呀,別人說話不行,你說話還能不行啊。”
“呵呵呵!那好啊,那就謝謝你了小陳。”
“沒問題,等我刷好了,發給你看,但是姐,這個事情啊,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哈!”
“放心吧,我是想賣房的,又不是想舉報的,然后,我還給你提供一個機會,就是我知道有個人,她想買我家的房子,正在猶豫呢,你聯系上之后,加把勁兒,但是,你絕對不能透露是我給你的手機號,否則,這一單肯定失敗。”
“哎呀,太感謝姐啦,我都懂,姐你不用擔心,我干這行都快十年了,絕對沒有問題的,只要客戶想買房,手上又有錢,能從我手上跑掉的客戶,那絕對是鳳毛菱角。”
“哈哈哈!好啊!你加油!”
掛上電話,江東西笑著對大家說,“光讓王昆侖自己使勁兒力度太小,有個外人使使勁兒,再加上數據說話,可能效果會更好。”
王岳看著江東西的眼神閃著欣賞的光芒,然后他笑著說,“這中介也挺有意思的哈,管你叫姐,你才二十二歲,他都干這行快十年了,他是十二歲就干這行了嗎?”
“哈哈哈哈!”江東西被王岳逗笑了,“這你就不知道了,房產中介行業有個默認成規,幾乎只要是比較年輕的,女的,他們都叫姐,男的,他們都叫哥,從來不問年齡,在這里哥、姐最親切,年齡無障礙,這個小陳比我大了十歲呢。”
王岳笑得一臉無語。
中介小陳很快給江東西把房子刷出了帶看和好評,江東西跟王岳要了馮麗麗的手機號碼,然后把這個號碼給小陳發了過去,讓小陳想辦法聯系馮麗麗,推銷她的這套房子。
小陳自有小陳的道道,正所謂,沒有三寸不爛之舌,你都不好意思當中介,總之,小陳很快就跟馮麗麗熱聊上了,并大力推薦這套房子。
專業人員出手,果然是不一樣,馮麗麗很快就決定買這套房子了,并且她為了只寫自己的名字,不寫王昆侖的名字,拒絕以王昆侖的名字貸款,自己說從娘家借了五十萬元,花一百五十萬元全款買了江東西的這套房子。
我們大家的猜測是,也許是那個玩具小老板給她拿的五十萬元。
房子簽約當日,馮麗麗和江東西都是態度平和、友好的,他們絲毫都沒有因為王岳上次打人的事,而覺得不對勁兒。
要不怎么說,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利益面前,很多事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房子也確實有吸引力,所以,馮麗麗開開心心用全款買下了房子。
并簽了繼續轉租給我們的合同,這份合同,馮麗麗原本是想解約不簽給我們公司的,可是,合同有規定,如果要解約,她需要賠償三倍的違約金,那她舍不得賠償幾萬塊錢,又不急著住,所以她就繼續轉租了。
這樣一來,一切都按著江東西的計劃來了,現在只欠王昆侖拿到他們出軌的證據,只可惜,也不知道王昆侖太笨,還是馮麗麗太精明了,過了半個多月,王昆侖依然沒有找到特別有力的證據。
王昆侖來我們這里說,“咳!家里裝了攝像頭,我也跟蹤了,但是,真的沒有一點蛛絲馬跡,有時候我們三個是一起見面的,這樣的也不能當做證據。”
王岳安慰他說,“別著急,慢慢來。”
似乎我們這邊愿意慢慢來,馮麗麗那邊不愿意慢慢來了,因為她好像有點察覺王昆侖發現了什么,于是她開始沒事兒找事兒跟王昆侖吵架。
最令人震驚的是,有一次王昆侖出差住酒店,似乎是無意間喝醉了,然后有個小姐進了王昆侖的房間,也不知道怎么被馮麗麗知道了,還被錄了視頻。
雖然王昆侖跟小姐沒發生什么,可有些畫面就是說不清楚了。
我們大家猜測是馮麗麗安排的,并且,之后她就以各種理由向法院申請了離婚。
這件事,對王昆侖的打擊更加的大,他原本還對馮麗麗留有一成感情,畢竟一場夫妻這么多年,可如今,他在我們接待處哭得傷心欲絕。
他完全不能接受地哭喊著,“女人,心狠起來,為什么會那么狠啊?比男人還狠?”
王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哭也沒有用,還得戰斗。”
話是這么說,可王昆侖似乎有點自暴自棄,失去斗志了,整日魂不守舍,嘴里喃喃著,“這些年我那么努力工作養家,結果換來了什么?我覺得人生都好像沒有意義了。”
王岳看著王昆侖頹廢的樣子干著急,卻想不到好辦法,然后他就來磨我和江東西。
“你們兩個快點勸勸我哥們兒啊,他才二十五歲啊,這么年輕,可不能放棄希望啊!”
江東西跟我對視一眼,她說,“我的雞湯存量不足,這一點,我比不了我媽,你試試吧!”
“咳咳!”我深吸一口氣,想了想,啥雞湯適合他呢?
我突然就想到了郭德綱說得那句話,當有人被人捅了一刀,旁邊有個人勸那個人,要寬容,不要生氣的時候,你要離那個人遠一點,免得打雷劈他的時候連累你。
我就覺得,此刻說什么對王昆侖來說,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根本無法體會他的感受。
但是看他那么難過,我還得勸。
“王昆侖啊,我覺得吧,你才二十五歲,你有好的學歷,有不錯的工作,等我們幫你把錢套回來,你完全可以再找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你還沒有孩子,沒有負擔,肯定會有很多小姑娘喜歡你的,是不是江東西,你是女孩兒,你來說?”
我又把球踢給了江東西,其實,我是沒話說了,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
“對對對!說得對!”江東西一臉尷尬地附和。
王岳直蹙眉,大概是對我們的雞湯不滿意,然后他突然雙眼一亮,一拍手說,“有了。”
“有什么了?”我問。
“我現在馬上帶王昆侖去三溫暖、大保健,讓他體會一下森林的美好,別為一顆歪脖子樹把自己吊死了。”
“你是嫌馮麗麗拿到王昆侖亂來的證據還不夠多?想再給添一筆是嗎?”我白了王岳一眼。
王岳立馬醍醐灌頂,“好險!我差點害死我哥們兒。”
不管我們說什么,王昆侖都一臉喪氣地說,“我根本找不到他們的證據,也許這事兒就這樣了吧,你們不要管了,我沒事的,人沒了可以再找,錢沒了可以再賺,都是小事,我想開了,從今天開始,你們都別為我的事兒操心了。”
王昆侖說完,就走了。
我們看著他孤寂的背影,怎么都覺得他,不像是想開了的樣子啊?
王岳越發擔心,可是卻沒有辦法。
之后的日子,我和江東西感情穩定,王岳和楊依璇也很好。
可人生,有時候就不能讓你覺得那么順利,太順利了都不好意思叫人生。
楊依璇家的公司開始逐漸出現問題了,主要原因是喬志新家撤資了。
之前因為有喬志新家的資金支持,楊依璇爸爸又貪大開了一家分公司,結果經營得不太好,沒賺到什么錢,到了節點,喬志新的父親就以各種理由合法撤資了,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兩家解除了聯姻關系,喬志新的爸爸便覺得楊依璇家的公司不值得投資冒險了。
楊依璇的爸爸最近因為擔心公司資金鏈斷裂,整天都焦慮不堪,這下弄得楊依璇和楊慣的也不好受。
楊依璇努力在公司幫忙,想要盡量多出業績,挽回損失,來找王岳的次數都少了。
可即便這樣,她爸爸還是時常因為壓力過大而罵她,說她沒有勾住喬志新,是個廢物,也說她肯定是故意不跟喬志新好好相處,把這門頂好的婚事攪黃了。
楊依璇心里有鬼,于是認她爸爸罵,不爭辯,也不反駁,乖乖地幫著處理公司的事。
因為楊依璇處在痛苦之中,王岳又跟著糟心、著急,所以,他一段時間心思也就沒放在王昆侖那里。
突然有一天,王岳收到了王昆侖的發來的一條消息。
“王岳,我的離婚官司庭審結束了,我沒拿到馮麗麗出軌的證據,馮麗麗卻拿到了我找小姐的證據,但因為我提供了孩子的dna檢測報告,所以,法院最終判我和馮麗麗的財產一人一半。
原本我以為dna結果也能證明她出軌,可很久以前出軌的,法院不予作為證據,雖然是我賺得錢分給她一半,但我還是不甘心,我一分錢都不想分給她。
所以,我馬上要去做一件事,王岳,以后多代我看看我的父母,求你了!”
這信息王岳看完了嚇得臉色都沒了血色,立刻喊我和江東西。“出事了,出事了,我擔心的事可能真的要發生了,我懷疑王昆侖要去殺馮麗麗了,怎么辦?江東西、鄭白,救命啊!”
那時正好楊依璇的車停在我們門口,王岳便拿起楊依璇的車鑰匙,沒頭蒼蠅似的。
“江東西你快點能不能查查王昆侖的定位在哪里”
“哦!”
雖然我們都還不知道王昆侖在哪,但是,我和江東西已經跟著王岳坐上了楊依璇的車。
江東西立刻給她移動公司的叔叔打了求助電話,然后叔叔讓她等消息。
我們三個人在車上干等著,心里著急,卻不知道能干什么,也不知道該去哪。
突然,也就是過了兩分鐘不到,江東西的手機來了一條短信,江東西看完后,立刻說,“先去余杭我們民宿那里。”
王岳一邊啟動汽車,一邊問,“這么快查到了?為什么會在那里?”
江東西說,“不是,還沒查到,而是我收到了那套房子里房客的消息,她說馮麗麗剛才帶著幾個人去看房子了,是要賣房。”
“那很有可能在那!”話音落,王岳把汽車飆到了最快。
我擔心地說,“你給我穩著點,你為了兄弟拼命,我和江東西可沒那么偉大。”
“知道了知道啦,我會注意的,安全第一,不然別特么他沒事兒,我先去見閻王了。”
“你知道就好!”
我瞪了王岳一眼,果然他穩當多了。
又過了不一會兒,江東西接到了那個叔叔的電話,果然,王昆侖正在去往余杭的路上,似乎是比我們前十分鐘出發的。
王岳一聽就著急,在保證穩當的情況下,盡量把車速加快。
當我們到余杭我們的民宿大廈樓下的時候,王岳說,“要不你們別跟我去了,我想了一下,為我的哥們兒,你們也沒少操心,要是連累你們出點事,我更加過意不去了。”
我跟著他下車,說了一句,“我確實不怎么關心王昆侖,但你是我哥們兒,你怎么關心王昆侖,我就怎么關心你,這個時候就別廢話了,但是,江東西就不進去了。”
我直接替江東西做主了,知道這是什么事,我自然不放心江東西跟著。
我回頭對江東西說,“你就坐在車里,哪也別去,這樣也給我們省點心,不然如果打起來了,我們還得照顧你。”
我故意把情況的嚴重性跟她說了,就是希望她能聽話,我也能放心。
江東西沖著我瞇了瞇眼,“知道啦!一定不出去!”
我跟王岳跑著進去了。
然而,真的就是那么巧,一進入那套房子的樓棟門口,我們便看到了王昆侖,而王昆侖前方是馮麗麗和那個玩具廠小老板正手挽著手,看似與要買房的人相談甚歡。
我們看到王昆侖一臉戾氣,一邊朝馮麗麗他們跑去,一邊開始從后腰的地方抽出一把半尺長的水果刀。
刀不大,可扎在人身上,恐怕也沒的好。
我和王岳都驚得慌亂不已,猜測是一回事,親眼證實又是令一會兒事,王岳比我更恐懼。
他眼睛赤紅地拼命一個箭步上前,猛得抱住了王昆侖,然后在馮麗麗注意到之前,一把把他拉進了角落里。
我也跟著進了角落。
王昆侖是失去理性了,否則也不會干這種傻事,拼命地推搡王岳。
王岳抓著刀不放,王昆侖卻不肯妥協,猛得一抽刀,王岳的手心兒被劃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接涌出來,噴了王岳一臉。
“昆侖啊!你想想三大媽和三大爺啊!”王岳的眼淚一下流出來了,“你要是有個好歹,他們還能活嗎?你要用你們家三條人命來出你這口氣嗎?”
看到王岳的樣子,我都動容了,此刻刀還在王昆侖手上,他臉上的神情看起來就有些癲狂、失控。
就像人好像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真的能變成魔鬼一樣,平日里溫文爾雅的男人,此刻看上去,特別嚇人。
我想上去搶他手上的刀,但我擔心我搶不下來,反而刺激他。我回頭看了看馮麗麗他們,他們已經轉身出樓門了,我想,
只要再等一會兒,也許他們就能走遠了,王昆侖就追不上了,那我們再好好勸說他。
結果沒想不到,王昆侖的執念很深,完全聽不進去王岳地勸說,也感受不到王岳的苦心,王岳手上一直流的血,他也視而不見。
他一轉身,把刀沖向我,說了句,“別攔著我,誰攔我我就殺誰,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跟我說什么都沒用。”
下一秒,王昆侖就推開了王岳,我也沒敢攔他,給他讓了道。
“完了!”王岳嚇得淚流滿面。
我也覺得,王昆侖這個時候出去,肯定能追上馮麗麗,殺成了,王昆侖那就是死刑,殺不成,那也是故意殺人未遂罪,也不會輕判。
我就覺得王昆侖真的很傻,現在雖然有點損失,但殺人,他才真的是人才兩空,并且還會將自己的父母推入“地獄”,實在不值得啊!
可是我們都無可奈何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快速飛奔去追馮麗麗。
然而,就在我和王岳最絕望的時候,卻怎么都沒想到,江東西突然出現在了王昆侖前面,并且她在五米之外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心說,她怎么那么不聽話呢?氣死了。
我對她大喊著,“你走開,別攔著他,他瘋了,你快躲開。”
我多擔心王昆侖因為失去理性,誰擋他他就捅誰一刀啊!
而更讓我著急的是,江東西竟然對我的話熟視無睹,反而對王昆侖開了口。
結果,令我更加沒想到的是,江東西只說了一句話,就立刻消了王昆侖的戾氣。
嘻嘻嘻,你們猜,江東西說了什么話,什么話能讓他立刻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