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各大媒體都報道了這件事。
已經宣布破產的魏氏集團的董事長,重新出面舉報,崔氏集團負責人伙同魏氏集團總經理,對魏氏集團實施巨大商業詐騙案。
據說,人證、物證都已經找到,這是魏氏董事長蔚然風,在美國歷時半年追蹤前總經理王輝的結果。
王輝被他逮到在拉斯維加斯賭場賭錢,繼而王輝被抓,經過審訊,他將整個詐騙計劃的前因后果和盤托出。
崔氏集團父子是主謀,他只是幫兇,他拿到一少部分錢。
目前崔氏集團所有財產,以及公司文件,都已經被有關部門封鎖。
崔氏集團負責人崔大狀和他的兒子崔成杰,也已經被警方控制。
這對于魏家來說,無疑是大好消息。
魏知夏第一時間給我打來電話報喜。
“鄭白,我家的公司在慢慢恢復,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我知道我們的公司因為收了楊家的旅游公司而遇到危機了。
你想辦法拖一個月不倒閉,一個月后,我就能有資金回籠了,現在也有很多投資人對我家公司有信心了,準備要給我家公司投資了。”
我一聽,這無疑是更好的消息啊,如果她能拿來幾千萬的投資給我們發展,那我們就可以不用金陽的投資了。
“那真是太好了,行,我等你,我一定想辦法拖住一個月讓公司正常運轉。”
與魏知夏掛上電話,我在我們幾個人的群里發了一條消息。
“金陽的投資我們先不要,再等等,魏知夏的公司有可能重新復活,她說她有資金。”
楊依璇:“真的啊?那太好了!這樣我們豈不是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了?”
王岳:“沒錯,看來我們的公司不會倒閉,只要這一個月我們努力爭取業務,維持住就行。”
我:“那就努力吧!”
我盯著屏幕看了半天,想看到江東西的發言,卻沒有看到。
之后,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拉旅游業務,從我們民宿拉到一些游客,還有一些是從旅游、住宿上來的,客人不多,但有總比沒有好。
只是,一開始旺季,民宿貼補旅游公司還可以,天氣逐漸變冷,旅游、民宿行業都進入淡季,那民宿還能保本,旅游公司就是在干虧錢了。
在沉默等著魏知夏這段時間,我也在想其他辦法,萬一魏知夏這里不行呢?我不能指望一棵樹吊死。
而一段時間過去了,江東西始終沒有對這件事發表意見。
喬老爺子似乎在我們民宿住上癮了,他竟然把辦公室搬到我們民宿來了,在孫萌萌和呂浩的幫助下,在我們這里辦起了工。
他對我們說,“我住的這一整層,我都包下來了,你們不要再安排別的客人了,我對你們的民宿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你們給我保證,不要讓搗亂的人找到我。”
我們大家都看出來了,這喬老爺子就是財神爺,于是,我們在他住的那一整層,請了八個保安,分兩班倒,二十四小時堵住門口,必要時,起上。
這個效果還是非常好的,有幾次來找麻煩的人被打了一頓后,報警也沒有用,因為是他們來找茬的,所以,之后來的人就少了很多。
喬老爺子表示很滿意。
喬老爺子之所以能比較快的從喪子之痛中走出來,除了因為孫萌萌的貼心照顧以外,還因為有呂浩媽媽的安慰。
兩個同命相連的人,似乎特別有共同語言,兩個人想到自己的傷心處時,彼此互相安慰。
尤其呂浩媽媽是東北人,比較健談,心情好時給喬老爺子做些好吃的,還給他講笑話,漸漸的,喬老爺子心情恢復了。
公司很多事等著他這個董事長做主,所以,他就在孫萌萌和呂浩的幫助下,強逼著自己振作起來了。
每天公司有需要簽字的,他就讓他的秘書從公司拿來,他同意的就簽字,他不同意的就拒簽,總之,他不見那些想找麻煩的人。
有一次,我們大家跟老爺子坐在一起閑聊的時候,老爺子挺開心的。
他說,“原以為自己很久沒參與公司的業務,怕自己一下子不能接手,沒想到在呂浩和萌萌的幫助下,我還行,還能管理好我家的五家五星級大酒店,業務運轉一切正常,收入沒有減少。”
說完這話,他笑著看向呂浩,“沒想到呂浩這么懂酒店的事,行啊!”
呂浩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呵呵……”。
我立刻替他說,“呂浩以前在大酒店工作過半年,酒店里的事,他懂得比較多,也經歷過很多酒店里面的黑幕。”
“哦?”喬老爺子看呂浩的目光多了幾分異樣,“那呂浩你到我的公司來幫我吧?我這正是缺人的時候。”
呂浩連忙說,“不行啊喬叔叔,我們幾個自己的公司現在都忙不開,我只能捎帶手幫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呂浩這話說得很實在,現在的形勢也就是這樣。
喬老爺子馬上問了一句,“你們的公司現在有什么問題嗎?”
我們大家都覺得喬老爺子人挺好的,所以,也沒有背著他,便閑聊一樣,把我們公司的問題跟他說了。
喬老爺子一邊聽一邊點頭,“哦!這樣啊!”
我當時心里想,要是喬老爺子給我們投點資,那也不錯,只是,我們都沒好意思開口。
一方面覺得跟喬老爺子還沒有那么熟,另一方面,感覺他剛剛失去兒子,我們就跟他說這件事,好像在哄騙他,欺負他似的。
另一個角度,我也覺得,喬老爺子能把自己家的公司開那么大,絕對不會是一般的人物。
我們把我們的困難說了,他要是想投資,肯定會主動說了,他沒說,大概是沒興趣了,那我們說了,估計也沒用。
所以,我們幾個人私下商量之后,都沒提這件事。
日子過的如流水一樣的快,民宿這邊生意穩定,但也依然時常能遇到吹毛求疵的客人。
什么衛生不夠干凈啊,服務不到位啊,這些都是輕的,還有肚子里喝了點貓尿,就跟我們要女人的。
那天正好是我、江東西、王岳三個人在接待處。
突然走進來一個臉色通紅,明顯有些醉意的四十歲左右的男人。
他一進屋,就嘴里跟含著一塊糖塊兒似的說,“我是30的客人,你們……給我找個小姐來,老子太寂寞了,兩百塊一晚上的那種就行。”
當時我們三個臉上的表情,都出現了僵尸臉,沒人搭話。
那個男人有點不悅,拍著吧臺,大吼著,“聽到沒有你們幾個,快去給我找個小姐來,老子要發泄。”
王岳回他的話,“先生,我們這是民宿,不提供這種服務,更何況,嫖娼是犯法的。”
“什么?犯什么法,我不怕,你們不給我找是吧,那我自己找……”
他說著就指著吧臺里的江東西說,“你,就你了,小姐我給兩百,你是服務員是吧,我給你五百包夜。”
聽到這話,我的臉色一瞬間就冷了下來。
我走到他前面,想擋住江東西。
結果那個男人還看不出來形勢,繼續說著,“給你五百還不行是吧?你還想要多少啊?鑲金邊了你啊,趕緊跟我回房間去,走。”
他說著隔著我的身體,伸手去抓江東西。
我心里一陣反胃,大腦根本沒多想,抬起一腳,直接踹到他的心口上,把他從屋子中間踹出門外去了。
“砰”的一聲,他身子撞到門上去了,接著躺在地上哀嚎,“啊!啊!救命,殺人啊!嗚……”
王岳看了我一眼,立刻走出去,把那個人扶起來,高喊著說,“先生你喝醉啦,你怎么能冒犯老板娘呢?老板你千萬別報警啊,你一報警,他可是犯了強奸罪了。”
“啊?我犯強奸罪了?”那醉鬼兩眼茫然地問,捂著胸口疼得直抽氣。
王岳說,“是啊!你現在趕緊跑吧,趁著警察沒來之前,你跑了就沒事了。”
“哦哦!那我趕緊跑。”
我是沒想到,那哥們兒還真被王岳忽悠地撒腿就跑了,然后真的不一會兒,就見他拎著自己的行李箱,晃晃悠悠從我們地民宿跑了。
看來他是真的醉得不輕,他還在我們這里交了三天的住宿費。
我看著他的背影,冷冷地說,“這丫的,如果來要住宿費不給他啊,他趕來要錢,咱們就說要報警,這家伙肯定是老司機,他這三天的住宿費,我們吃定了。”
“我贊同!”江東西笑著說。
王岳也笑,“咱們這算不算是同流合污啊!”
“對壞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酷,誰讓他侮辱我了。”江東西氣哼哼地說。
“行吧!”王岳笑了。
像這種亂七八糟的戲碼,民宿經常上演,而且每場戲的花樣還都不一樣,我們已經習以為常。
可是,旅游公司,就那么點游客,就零星幾個團,也出幺蛾子,我們還真的有點不那么適應。
有一天,我跟王岳在一起,王岳接到了一個游客的投訴電話,聽起來事情挺嚴重,我便跟王岳一起去處理了。
到了西湖景點,有幾個游客正在跟導游吵架。
“什么事?”王岳打斷他們。
一位女游客一臉怒氣地說,“你們這個導游,帶我們去景點玩兒的時候,急匆匆安排我們走,實際上是把時間用來帶我們看珍珠粉、玉鐲、杭州糕點這些東西了,還逼著我們一人買五百塊錢的,否則就不帶我們到下一個景點,真是太過分,太黑心了。”
“還有這種事兒?”王岳一聽就有點憤怒了,轉頭看向導游,“有這事兒嗎?”
那導游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有點心虛的沒吭聲。
這沉默代表了默認。
王岳的脾氣一下就上來了,“你怎么可以這樣呢?還有沒有點職業道德了?你干這種事,良心不會痛嗎?
人家來旅個游也挺不容易的,還要多花五百塊錢買沒用的東西?你怎么不買啊?你當別人是傻子啊?人家不會反抗啊?”
那個導游被罵得有些面子,突然就翻臉了。
“既然你這樣說,那我也不客氣了,反正我早就想不干了,咱們公司生意這么差,我再不想辦法賺點錢,咱們團隊的員工都沒錢發工資了,就靠那點保底工資,你讓我們怎么生活,怎么養家啊?”
“不能干就辭職別干,不管怎么樣,也不應該干缺德事。”
王岳的話音一落,那導游更急眼了。
“好,那就不干了,我們整個組五個導游全都集體辭職。”
導游說完,就把脖子上的牌子摘下來,摔到了地上,轉身就要走。
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說,“你不能走。”
我轉頭問游客,“你們投訴到旅游局了嗎?”
其中有游客點了點頭,“投訴了,我打的電話,真是太氣憤了,欺負我們都是外地的老年人啊。”
我一聽,抓著導游的手更緊了。
我對大家說,“我們公司有責任,沒有接待好大家,實在對不起,我真誠的向你們道歉,但是,待會兒旅游局的人來了,希望你們能給我們做個證。
她這種違規行為純屬個人行為,跟我們公司沒有關系,她賣東西的抽成我們公司也沒有一點收益,希望大家能夠體諒一下我們當老板的不容易。”
我給大家鞠了一個躬。因為我心里非常清楚,游客把這事捅到了旅游局,這事兒不但會影響我們旅游公司的的聲譽,可能還會面臨罰款。
游客們互相看了看。
其中跟導游吵架的那個女人說,“行,我給你作證,就是這個導游黑心,跟公司沒關系。”
有她的答應,我心里踏實多了。
王岳也明白了我的用意,立刻到另一邊抓住了導游的另一只手。
那導游想要掙脫,“你們干什么?你們這樣對我是違法的。”
我說,“你以為你現在跑了,旅游局的人就抓不到你了嗎?還不如老老實實認個錯,爭取少罰點。”
那導游果然不動了,看她慌張的臉色,大概是此刻才知道自己犯錯了。
不一會兒,旅游局的執法人員就來了,把我們一起帶到了旅游局審問,包括幾名證人游客。
到了旅游局之后,導游哭著承認錯誤。
但旅游局對這種事特別深惡痛絕,還是吊銷了導游的導游證,并要她賠償游客們的兩萬元損失。
而我們旅游公司這方,也因為沒有盡到職責而被罰款了兩萬元。
咳!本來就窮途末路的公司,還天降人禍,有什么辦法,只能認栽。
整個組的導游對公司失去信心,一起辭職了。
我和王岳沒有留他們,因為導游需要靠帶團才有高提成,所以,順利放他們走了,該開的工資一分也沒少他們。
這件事,加速了旅游公司的衰亡。
就在我們馬上就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魏知夏跟我說,她有錢了,公司逐步恢復了,她可以拿錢投入到導游公司了。
那天,我們所有人到場,跟魏知夏一起開了一個會。
魏知夏的渾身上下,又恢復了以前那個千金小姐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