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羽在電話里溫和地笑著說,“我過一個小時正好路過你那里,我請你吃午飯,到時候見面談。”
“哦!好!”
掛上電話,許梓涵若有所思。
她知道,嚴羽一定不是路過這里,這幾個月,他時常說路過這里,然后請她吃飯,對她溫柔體貼,問冷問熱,她也不是傻子,知道他那溫和的外表下包藏著一顆想要占有她的禍心。
只是難得,他這種不愁沒女人的男人,會對她那么有耐心,這一點令許梓涵也挺意外的。
一個小時后,許梓涵和嚴羽坐進了九堡美業商城附近的一家高檔餐廳包廂里。
嚴羽顯得心情不錯,點了很多菜,而許梓涵卻沒什么心情吃。
她干脆也不繞彎子了,因為她知道在嚴羽這種老江湖面前,繞彎子都是班門弄斧。
“嚴哥,我遇到難事兒了,急需三十萬元應急,我希望……能從你的財務公司借,利息就按你們財務公司的規定,我會盡力還的”。
嚴羽笑笑說,“我們財務公司的利息可不低,每月連本帶息,你的壓力會很大”。
許梓涵急忙說,“我會努力工作的”。
嚴羽看著她,雙眼閃著一絲異樣的光芒,而后又笑著說,“貸款沒有,但我私下可以借你,只是,你得讓我感覺到,這錢我借得值,真值的話,給你也無所謂。”
話都已經說得這么直白了,許梓涵也不能再裝聽不懂了。
“嚴哥,這些日子以來你經常請我吃飯,我非常感謝你,我知道你對我拿出來十二萬分的耐心……”。
沒等她說完,嚴羽就打斷了她,依然是笑著說的,只是語氣意味深長。
“我對你癡情一片,誠意可見,希望你也能珍惜,三十萬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不是什么男人都能出得起,還能像我這么大方的”。
嚴羽沒說錯,許梓涵都懂。
“嚴哥,你能明確告訴我,你想讓我做什么嗎?一次交易?還是一段時間的交易?或者,長期的地下情人?”
在面無表情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許梓涵的心突然就酸澀得忍不住涌濕了眼眶。
嚴羽笑著說,“你知道嗎梓涵,我從小身世坎坷,能混到今天全靠我自己的打拼,我之所以挺喜歡你,除了因為你長得挺漂亮,還因為我從你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年輕的時候,我也遇到過各種誘惑,我也跟你一樣在邊緣掙扎了很久,可最終,我還是向現實低頭了,你跟了我,只要你懂事,我不會虧待你。”
“嚴哥!謝謝你的厚愛,你別說了,我不想聽了……你……把錢轉給我吧!”
許梓涵深吸一口氣,企圖把眼眶里的淚水吸進去,既然選擇了當婊子,還矯情的哭實在沒意思。手機端::
嚴羽就特別欣賞她這一點,她身上有他的影子,他們都是沒有多正氣的人,但面對艱難也沒那么容易被打倒。
“吃完飯,我把錢轉給你,晚上我來接你去我的別墅……可以嗎?”
許梓涵的心如被錐子扎了一下,吸了一口涼氣,緩緩點頭,“好!”
“哈哈哈哈!”嚴羽開懷地笑了,“知道嗎梓涵?我越來越喜歡你了,若是我們相處的好,我娶了你也不是沒可能”。
“呵!”許梓涵淡淡笑了一下,“謝謝嚴哥的厚愛”。
當嚴羽的錢一轉到她的賬上,她立刻跟嚴羽告辭,然后跟呂浩要銀行賬號。
結果,怎么都沒想到的是,呂浩跟她說,“現在事情有變,多這三十萬少這三十萬已經無關緊要了,反正都要破產了。”
“怎么回事?怎么會這樣的?不是有了這三十萬,就還能等一個月嗎?”許梓涵緊張地追問。
呂浩在電話里語氣很急,“哎呀,我也跟你說不清楚,生意不好,這三十萬白搭進去也沒必要了,現在崔成杰帶著房東在民宿這里逼宮,事情比較復雜,崔成杰欺人太甚,先不跟你說了,你別管了,你借了誰的錢,趕緊還給別人吧。”
呂浩說完,急匆匆掛了電話。
許梓涵自然是不安心的,打車就奔著西溪濕地民宿去了。
她到這里的時候,崔成杰和房東正在跟鄭白、王岳、呂浩、魏知夏幾個人劍拔弩張地對峙著。
房東看似老好人,實際上已經被崔成杰收買了。
他笑著說,“你們已經晚了十四天交這個月的房租,你們已經違約了,我今天就是來收房的。”
“那姓崔的來干什么?”王岳憤怒地問。
房東笑呵呵地說,“是這樣的,崔總對這個民宿還是很感興趣的,他今天跟我過來,就是等你們跟我解約之后,我就把這些房子租給他。”
“除此之外,我也是來看熱鬧的,哈哈哈哈!”
崔成杰坐在椅子上,一臉得意,笑得狂妄。
鄭白幾人看著他咬牙切齒。
鄭白說,“合同上雖然規定了日子,欠租不得超過十天,但是有特殊情況法律也會格外寬松五天,所以,我們現在還不算真正的違約,就算你去起訴我們,法官也不會因為我們晚付了幾天就判我們違約。”
“哎呀,年輕人,你何必這么固執呢?多一天違約少一天違約又有什么關系呢?難道你們今天沒辦法,明天就能有辦法了嗎?趁著今天大家都聚齊了,把解約合同簽了,我可以沖著知夏的面子上,給你們在違約金上打個九折,也就是說,六十萬的違約金,你們賠償我五十四萬就可以了。”
王岳看著房東那副見利忘義的嘴臉,忍不住插嘴道,“李老板,做人不能這么黑心吧?魏小姐裝修這些房子花了好幾百萬呢,這還沒到最后期限,你就急著趕走我們”。
房東李老板也不生氣,反而笑呵呵地對王岳說,“哈哈哈哈,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你們得理解我,我公司也有好幾百人要吃飯的,現在是崔總他說,我今天跟你們解除合同,他馬上就跟我簽約,一套房子給我四千元的租金,生意不等人,他明天就要出差走了,現在生意多難做啊,這機會我不想錯過啊”。
“那你就不顧我們的損失了?”呂浩越來越憤怒了。
“哎呀,不是我不顧你們啊,你們這么久了都沒解決問題,明天你們也還是解決不了啊,如果你們生意好,大家一起賺錢,我也不會來找你們的事兒啊,你們做不下去了啊,你們到期再解約,到時候崔總不跟我簽約了,我這一百套房子,閑一天那都是幾萬的損失啊!我覺得你們也應該理解我的啊!總不能你們垮了,也把我拖垮吧?你們說是不是?我跟你們也無冤無仇,大家都按合同辦事啊!”
說實話,李老板的這番話看似不近人情,卻也在情理之中,他也沒有說錯什么。
鄭白心里急,卻真的一時間腦子發僵,一片空白,沒辦法,就是沒辦法了。
這一刻他終于認識到,他只是一個人,他不是無所不能的神,他沒有金手指,沒有異能、外掛,也許在往后的人生中,他還能有自信的時候,但這輩子都不會再盲目自信了,他覺得這一次不但受到了強烈的打擊,也受到了深刻的人生教訓。
老天,如果你還能讓我們有翻身的機會,以后,我一定會謹慎衡量我的自信。
呂浩急得搓手。
王岳急得抓頭。
全都一副無措的狼狽樣子。
半響后,魏知夏終于一臉絕望地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