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醒過來,就直接找自己嗎?
沈默坐在床上,看著伊卡洛斯那邊的工作。
“先生,我已經醒來了。”
大蛇丸略帶著沙啞的聲音從通訊之中傳來。
“你好,這里是助手伊卡洛斯。”
伊卡洛斯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好像微風一樣,但是配上她的表情,在沈默看來其實很可愛。
不過大蛇丸就不覺得了。
助手嗎?
大蛇丸已經看了徽章中的那個影像,知道了伊卡洛斯的身份,但他也清楚的記得,沈默說過,他的實力遠沒有成為助手的資格。
也就是說......
這個助手的實力,依舊遠比他強大。
“伊卡洛斯小姐。”大蛇丸的語氣甚至都沒有那種陰惻惻的感覺了,反而帶著某種恭敬和親和,“我想要購買一些巫妖限定系列的三級罐子。”
他沒有說多余的廢話。
在不了解對面那個助手性格的前提下,謹慎是唯一的選擇。
“請稍等。”伊卡洛斯掛斷了通訊,然后抬其頭看著沈默。
原本正在趴在自己的小床上假寐的緋鞠,也在這個時候自覺的跳到了沈默的肩膀上。
“你們呀。”沈默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又不是第一次購買的客戶,直接遠程丟罐子給他不就好了嗎?”
伊卡洛斯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
緋鞠的尾巴在沈默脖子后撓幾下。
似乎有點不滿的喵喵幾聲。
她們兩個在家呆了兩天了。
“好吧,既然都想出去走走,那就去吧。”沈默無奈的微笑。
緋鞠是在家里呆煩了,伊卡洛斯是想要去看看新的客戶,她平時就是抱著個西瓜坐在那里等信息,不知道是工作積極性高呢,還是因為無聊呢。
沈默也有些好奇,成為巫妖后的大蛇丸是什么樣子。
打了個響指。
他們直接來到了大蛇丸的面前。
依舊是在那個位置,從外表上看,大蛇丸似乎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樣子,連臉上都有了些變化,而地面被翻起來的新鮮泥土表明,他也是剛爬出來。
“先生。”
大蛇丸對沈默很尊敬,然后看了眼伊卡洛斯,也比較尊敬的行禮道:
“助手小姐。”
伊卡洛斯同樣彎了一點點腰,禮貌的回禮,不過因為懷里的大西瓜,看上去有點滑稽。
沈默打量了下大蛇丸,說道:
“很少會有巫妖在意自己外表,畢竟大部分的巫妖都是已經垂暮的老者。”
“我可是認為,保持著年輕的心態很重要呢。”大蛇丸的臉上露出了微笑,竟然不是那種陰沉式的笑容,反而有些清秀,他接著說道,“更何況,我并沒有把自己當成死去的狀態,只不過是以特殊的形式活著。”
沈默看著他的心靈。
有些意外的發現。
原本代表混亂中立的灰色,此時竟然有一點點的泛白,偏向于守序。
“看得出來,你的心態發生了不小的變化。”沈默略微的有些好奇。
“經歷過一次死亡之后,很多的事情,也就看開了。”大蛇丸似乎并不介意在沈默的面前傾吐著自己的心聲,他看著自己的雙手,“以前,我以為死亡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也是最具備力量的事情,但是,現在我才意識到,死亡不過是一種形式,意識存在,才是一個人是否活著的判定。”
大蛇丸很確切的知道,按照一般人的觀念,自己的確是死了。
心臟停止了跳動。
肉體會逐步腐敗。
但是,他的靈魂,他的意志,卻在這軀體之間跳動,而且越來越明亮,越來越活躍。
“看起來,你已經明白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沈默從大蛇丸的腦海中讀取了想法。
“沒錯。”
大蛇丸放下雙手,看著沈默,臉上的微笑看起來非常的自然,親和,就像是一位從心底里信賴著沈默的人。
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
他覺得,這個世界上,有資格能夠理解他的,或許也就只有沈默了。
所以,他毫無顧忌的,把自己的心聲說出來:
“不死之身已經獲得,長期的話,我還是希望能夠成為您的助手,跟隨著您去無盡的世界看看無盡的真理,而除此之外......我想要改變這個痛苦而又腐朽的世界,這里畢竟是我的故鄉,我希望它能夠和平、美好、有序,并且強大。”
大蛇丸的目標,一直沒有變。
他不但渴望著真理,渴望著永生,也同樣渴望著能夠用永生之術,來改造這個世界。
而現在。
他看見了一條道路。
“你真的認為......”沈默臉上的笑容似乎有幾分玩味,“把這個世界變成不死生物的樂園,是一個美好的選擇?”
“為什么不是呢?”
大蛇丸一點也不奇怪沈默知道他的想法,他抬起頭,看著天空上的太陽,對現在的他而言略有些刺眼,但是,并不感覺到難受。
隨口,他望著沈默,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收起來。
罕見的,露出了認真的神態。
用他那沙啞的聲音緩慢說道:
“我離開木葉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斗,會有人失去生命,給活著的人帶來巨大的痛苦,然后這痛苦,再催生新的戰爭,所以,死亡,就是痛苦以及世界衰敗的源泉,但如果——”
說到這里,大蛇丸的目光之中都透露著興奮和狂熱。
“如果無論怎么廝殺,怎么發泄,人們都不會再死,甚至,已經死掉的人都再次出現,那么,所謂的仇恨甚至是戰爭不就沒有了意義嗎?每個人都會友好的相處!遺憾、痛苦,這些東西統統都會消失,人們能夠一起,用無窮的精力來探索世界的真理,來使這個世界變得繁榮而強大......”
大蛇丸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由衷的,而且無比渴望般贊嘆了一聲:
“那將會是多么美好。”
沈默望著把自己視為世界救贖者的大蛇丸。
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
他這是想要將整個火影世界,打造成為一個屬于不死生物的文明!
更可怕的是。
某種程度上,大蛇丸所想的世界,真的有可能會實現。
只需要克服普通人的意志會無法承受亡靈狀態而瘋狂,克服不死生物同樣可以被徹底殺死,克服成為了不死生物后的各種不便......
那么,一個由睿智的巫妖王統治的亡靈文明,的確具備不低的發展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