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接下來,就應該是我們的反派人物出場了。”大蛇丸看向某個方向。
他對于這種和亡靈有些類似,但是更加混亂的氣息非常的熟悉。
——邪神。
在他最開始開罐的時候,就差一點著了道,變成了邪神的奴隸。
沒有想到還有能夠成為邪神的職業。
或許因為那本來就是混亂狀態的人。
此時此刻。
明明是烈陽高照,但是在靠近遠坂府邸的地方,卻開始有著絲絲的涼意,并非是寒冷,而是某種宛如要深入骨頭的冰冷。
遠坂時臣還沒有察覺到什么。
他甚至連命運性質的道具都還未開啟。
吉爾伽美什也還沒有察覺到什么。
他正在悠哉的小憩。
即便知道或許會有丑陋的蟲子闖進來,但王自然不會因為蟲子而影響到小憩的心情。
但是,言峰綺禮已經察覺到什么。
作為遠坂時臣的弟子,教堂的神父,言峰綺禮無法從這場挑戰中置之事外,他早早的在外面布置結界,并且警惕著,輕易的察覺到了這種并不掩飾的徹骨寒意。
來了嗎?
他心中一沉,雖然不至于會感到恐懼,但他很清楚,沒有獲得恩賜的自己和assassin,很難是已經獲得恩賜的英靈的對手。
他的任務只是發出警惕。
“assassin,告訴老師,敵人已經來了。”言峰綺禮沉聲說道。
然而,沒有得到回應。
“assassin?”言峰綺禮心中一驚,猛地回頭又喊了一聲。
依然沒有回應。
而且倒映在眼中的場面,讓他的眼瞳猛地收縮。
枯黃的植物雜亂的遍布了每一個地方,不少的墻壁倒塌了,空氣中也彌漫著腐朽和灰塵的氣息,原本古老但是被整理的府邸,就像是在這一眨眼的功夫下度過了千百年一般。
幻術?結界?
言峰綺禮自然不會認為這是真實的景象,他抬起手驅動著魔術,想要讓自己從幻術或者結界中脫離開來。
但是,沒有用。
陰森的寒氣,滄桑的氣息,甚至包括自己的身軀,自己的魔力,自己的意志,一切都無比的真實。
言峰綺禮蹲下去,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捏住一片植物的葉子。
潮濕的觸覺,甚至連葉子上面細小的毛刺都能夠清清楚楚的感知到。
真的是幻術嗎?
這樣的疑問忽然涌上腦海,連他自己都吃了一驚。
唰——
一道陰影從視線中飛速的劃過。
“誰!?”
他猛地站起來,并且擺出了攻擊的姿態。
看見了面前的這道小小的身子。
破敗的服裝下,是遍布傷痕,甚至好像已經腐臭了的身軀,可以看見好像是白蛆的東西在暗黑色的血淋淋的身軀之中不斷的蠕動,普通人甚至只要看一眼就會感覺到胃里翻滾。
言峰綺禮自然沒有這樣的感覺。
他震驚于這個身子的外貌——渾身上上下下唯一白凈的頭顱,那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小女孩,而且是他所熟悉的人。
師傅的女兒,遠坂凜。
“凜不,你應該只是幻覺才對。”言峰綺禮更加確定了這個猜測。
遠坂凜早早的被帶離了冬木,這是為了避免尚且沒有魔術師能力的孩子被卷入圣杯戰爭中。
只不過
言峰綺禮看著這個邪惡、丑陋、卻頂著遠坂凜相貌的怪物,心臟卻不由自主的砰砰直跳了。
他對這個孩子印象深刻,年幼但是十分的活潑,可愛,一舉一動已經能看出些師傅的影子。
無論是誰見到了也會喜歡上。
可是他對那樣可愛的孩子,卻并沒有感覺到可愛。
反而是對面前這幅丑陋的模樣,有種異樣的感覺。
又來了嗎.
那種莫名會對人們認為的丑陋的事物難以忘懷的“惡”。
言峰綺禮壓下心中的躁動,手掌輕輕的扣住懷中的寶石,身為遠坂時臣的弟子,姑且還是有學到一點遠坂家族的魔術。
可就在他將寶石拿出來,準備對面前站著的怪物發動攻擊的時候。
卻完全呆住了。
“我的手”
他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掌,那上面變成了和面前的遠坂凜一樣的情況。
丑陋、邪惡、血淋淋。
再低頭看看,身子也是一樣。
什么時候?
明明衣服都完好無損,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
“原來是自己人呀。”
面前的遠坂凜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咧開了嘴巴,里面有著好像布滿整個口腔的尖銳牙齒以及不斷甩動的細小的觸手,在對他打著招呼。
言峰綺禮忍不住后退了兩步,他的精神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沖擊一樣。
這沖擊,卻不是來自于外物。
而恰恰是來自于自己的內心。
他從未有過看見丑陋的東西在自己的身上,因為他一直都是完美的,無論父親還是師傅,還是周圍所有的人,都對他十分的滿意,認為他是一個極為優秀的神父,是充滿了光明的虔誠者
可是
這是什么感覺?
言峰綺禮的心臟跳動的極快,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觸碰自己的傷口,沒有疼痛,反而有種從未有過的興奮。
變得丑陋怎么會是這樣的感覺。
“來吧,進來吧。”
面前的遠坂凜讓開了道路,破敗的大門就猶如某種通往地獄的通道一樣。
言峰綺禮想要抗拒。
但是腳步卻不由自主的邁了進去。
他感覺到某種從未感覺到的愉悅。
“這也也是主的信徒嗎?哈哈,哈哈哈。”
陰冷的笑聲在無聲的地方彌漫,吉爾的身軀已經徹底的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團蠕動的陰影在不斷的扭曲。
“來吧。”他那混亂的聲音再次響起,陰影在無人感受到的位面不斷纏繞著言峰綺禮的身軀,“你天生就應該投入邪神的懷抱,只有丑陋和混亂才能夠讓你愉悅,只有拋棄那個冷酷的神才能夠了解自己的真物,現在,是時候讓那些自以為是的人認識到真實的你,然后我們一起迎接偉大的圣女殿下”
言峰綺禮沒有說話。
他就好像什么都沒有聽見一樣,保持著和過去完全沒有變化的,那種認真而又謙遜的表情,轉過身,走進這間完好無損的府邸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