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面宿儺的瘋狂,還是超出了里維莉亞的預期。
他應該很清楚。
等待他的,將會是無休止的戰斗,一直持續到永遠,結果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他會死,死在自己的弱小之上。
然而,兩面宿儺不在乎。
沒錯,現在的他表現出來的模樣,就是不在乎。
他的一切行動和舉止,都是依據自己的喜好而決定,并且拒絕被改變,也拒絕按照任何人的心意去做。
“沒有用了。”兩儀式忽然開口道,“他內心的那份自尊上,死線很少,只有一條微弱的存在,五條悟說得沒錯,他不可能會屈服的。”
“死線……”里維莉亞一下子沒能夠反應過來。
倒是赤瞳吃了一驚。
“你已經連性格的死線,都能夠看見了?”
雖然赤瞳知道兩儀式的直死魔眼,是會隨著她的實力而變得越來越強大,甚至就連“概念”都能夠殺死的地步。
但是,能夠看見他人性格上的死線,這依然太過于夸張了,要知道,她能夠看見死線,也就意味著能夠殺死。
“只是因為他的實力,遠比我弱小,而且看見的概念很模糊,與靈魂的死線糾纏在一起。”兩儀式并沒有隱藏自己能力的想法。
因為即便知道,也毫無用處。
每一次開罐,她的實力都會增長。
與其說是直死魔眼能夠進化,不如說,是她的實力增長,導致她能夠理解的“概念”越來越多了。
而五條悟,雖然聽不懂她們話語中的意思,但是,也能夠猜出一個大概。
“自尊這種東西……也能夠消除嗎?”他的心一沉。
如果說兩面宿儺沒有了這種幾近于傲慢的自尊,那么,他就會變成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詛咒,而以對方的心性,說不定真的能夠滿足對方這個組織的招收條件。
那樣,就有點糟糕了。
然而,里維莉亞搖了搖頭。
“不能夠用這樣的手段來直接改變他人的心性,這制造出來的,只是缺乏潛力的傀儡。”
商會有明確的要求。
五條悟愣了一下。
然后松了一口氣。
但他是越來越看不懂對方這個組織了。
“讓他們繼續吧。”里維莉亞似乎是不打算做些什么。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
所有的人,都面對了自己的挑戰,其中一些人成功地通過了試煉,比如說東堂葵,這個壯漢原本就擁有著強大的內心,雖然個性略顯突出,但他幾乎沒有耗費什么力氣,就達到了要求。
還有禪院真希,和東堂葵的情況差不多。
她原本就是在磨難之中不斷地錘煉自身。
只需要再稍微的打磨一下,就能輕易地達到商會的要求,原本像這樣的人,幾乎不需要她們去做太多的事情。
當然,也有一些人被判定失敗的。
比如說禪院真依,她太過于執著禪院真希了,那份嫉妒和不解,讓她缺少了足夠的注意力放在自身的成長上。
認定了自身天賦不足,從而自我放棄,這樣的人是無法達到協會的要求的。
而在所有的人當中,最為堅持的,就是兩面宿儺。
他已經開始了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戰斗,巨龍的實力,原本就是連他也不能夠輕易解決的級別,但是在這一次又一次的戰斗中,他卻仿佛感受不到自己的極限一樣。
瘋狂地大笑,瘋狂的戰斗。
越是艱難,就越是愉悅。
仿佛根本不在意勝負,也不在意生死。
只不過,他終究還是有極限的。
咒力,已經在不斷地減少。
再一次被巨龍的尾巴,狠狠的掃中了之后。
虎杖悠仁出聲了。
“夠了。”
“什么?”兩面宿儺一愣,然后就感受到,自己正在被一點點地逼迫回去,忍不住喊道,“小子,你想死嗎?沒有我的話,你覺得你和你的那兩個人能夠堅持到什么時候?”
“那你又能夠堅持到什么?”虎杖悠仁的聲音,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動搖,“我已經看明白了,即便是強大如你,也根本不存在所謂的‘特殊’,在比你更加強大的存在面前,你一樣只是會毫無價值地死掉。”
“小鬼。”一直都是在大笑的兩面宿儺,現在,卻帶著明顯的怒意,“你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嗎?”
“和一個看不清自己實力的可憐鬼在說話而已。”虎杖悠仁說完,不管兩面宿儺的怒吼,而是將兩面宿儺也徹底的壓制在自己的身體里面。
甚至就連一張嘴巴,都不讓他出現。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周圍的環境,忽然再一次地發生了變化。
通道,重新開始了縮小。
又變回了之前的大小。
虎杖悠仁對著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躲起來的地方,揮了揮手。
“喂——!你們還能夠戰斗嗎?”
“當然了。”釘崎野薔薇走了出來,圍繞著虎杖悠仁轉了幾圈,嘖嘖有聲,“你的傷勢竟然完全恢復了?這樣要是受了傷,就直接喊兩面宿儺出來,豈不是可以無休止地戰斗下去。”
看著釘崎野薔薇兩眼放光的模樣,虎杖悠仁也只能夠兩手一攤。
“這個……他大概是不會愿意吧。”
像兩面宿儺這樣的人,竟然被他給教訓了一頓,還強行壓制在身體里面。
想也想得到。
他怕不是已經氣瘋了。
不過,很可惜,虎杖悠仁已經完全地明白了,就算是像他那樣強大的人,也算不上什么特殊,想要死的轟轟烈烈,想要做到像爺爺所說的那樣,只有自己不斷地強大起來。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
一旁的陰影,忽然出現,飛速的蔓延,直接將三個人卷入其中。
當他們三個人再次從黑暗中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重新回到了那個工廠的面前,而這里,已經出現了不少的人。
其中,就包括了他們的老師,五條悟。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伏黑惠一臉完全看不懂的樣子。
“答案就是,你們完成了你們的試煉了。”五條悟拍拍手,笑道,“恭喜了,你們已經完成了蛻變。”
“……所以,那些果然只是試煉?”虎杖悠仁的表情,似乎是沒有什么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