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廳的裝潢與歌劇廳相仿,一層的座位半環形散開,每個座位面朝之處,便是所有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拍賣臺。
二層則是一個個嵌在墻上的獨立包廂,每一個包廂都有一條斜斜落地的階梯,方向直指拍賣臺。
此時,場內人滿為患。
即便是條件苛刻的二層包廂,亦是座無虛席。
金碧輝煌的拍賣臺上,一個面容沉穩的中年拍賣師正用一種激昂語氣恭喜著剛拍下一名女奴隸的買家。
在靠近前排的座位里,索爾的眼睛死死追著那個剛被別人拍下來的女奴隸,惡狼般的目光在女奴隸的敏感處掃來掃去。
“咕嚕。”
索爾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
直至那女奴隸被送回后臺,他才頗為遺憾的咂了咂嘴。
旁邊,亞瑟默默向旁一挪。
“好白好大。”
索爾感嘆一句,用手抹了抹不小心流出來的口水,然后順勢往亞瑟衣服上一擦。
“你……!”
亞瑟又驚又怒看著索爾,忍著將座椅蓋到索爾頭上的沖動。
索爾則是一副仿佛什么事也沒發生過的樣子,老神在在翹著二郎腿。
亞瑟忍了,只怪自己非要犯賤坐在索爾身旁。
“待會,多半要熱鬧起來了啊。”
忽然,亞瑟聽到索爾的低聲自語。
“什么意思?”
他不解看著索爾。
索爾咧嘴一笑,自顧自低聲道:“但凡能夠輕易觸動人心的東西……”
“嗯?”
亞瑟臉色一正,仿佛意識到了什么。
然后,他聽到了索爾的下一句話。
“往往就像屎一樣,容易糊住某些人的眼睛。”
“……”
拍賣臺之上,中年拍賣師張開雙臂,語氣始終激昂有力。
“接下來的商品,將是今晚所拍賣的最后一個奴隸,作為奴隸類別的壓軸商品,想必它并不會讓諸位失望,那么,還請諸位過目。”
隨著最后一個字節落下,他忽的擺動雙臂,指向拍賣臺的左側。
伴隨著輪子滾動時的隆隆聲,一輛擺放著鐵鑄牢籠的推車被兩名孔武有力的工作人員推到拍賣臺中央。
牢籠之內,一個通體土黃色的魚人盤膝而坐,壯碩的身上纏繞著一條條無法掙脫的鎖鏈。
魚人低著頭,靜若死物。
他的體征良好,但渾身散發著一陣灰敗的氣息。
拍賣師走到牢籠邊上,微笑道:
“這便是今晚的奴隸壓軸商品,錐齒鯊魚人,我知道,喜歡這件商品的客人定然是有備而來,而討厭這件商品的客人則是毫無興趣。”
“因此,請允許我跳過介紹環節,直接進入下一步的商品展示環節。”
拍賣師的話音剛落,位于牢籠另一側的工作人員順勢按下了推車上的一個按鈕。
滋滋——!
驀然之間,明亮的電流從魚人身上飛快流竄而過。
“啊啊啊!”
受此電擊,前一秒還死氣沉沉的魚人,在此時忽然瘋狂扭動著身體,張大嘴巴凄厲慘叫著。
也因此,那張大的嘴巴露出了他身為錐齒鯊魚人所擁有的特點——縱橫密集的利齒。
座位之中,沖著魚人而來的買家早已蠢蠢欲動,只待進入拍賣環節,他們將會第一時間舉牌報價。
卡茲特便是其中之一。
這個魚人奴隸,將是他勢在必得的商品。
.........
拍賣臺幕布之后的后臺,這里無序擺放著一個個關押著奴隸的牢籠。
這些奴隸幾乎都是身材相貌一流的女性,當然,也有少數幾個強壯的男奴隸。
而不管是女奴隸還是男奴隸,此時,他們聽著從拍賣臺傳來的凄厲慘叫聲,皆是低頭不語,眼中滿是灰敗。
在這些牢籠里,有一個相對而言更像是寵物箱的牢籠,里面關押著一只通體白色,身形修長的臭鼬。
奇怪的是,這只臭鼬非但不臭,甚至還散發著一股奇異香氣。
臭鼬蜷縮在籠中,人性化的黑漆漆眼眸注視著在場的人類奴隸。
那與人類無異的眼神,渾然沒有半點同為籠囚的自覺。
他看著那些奴隸,就像是在看著一群可憐蛋。
.............
夜色漸深,涼意隨風而至。
莫德悄然跟著那三名獵物。
在他們離開不久之后,又有幾個醉意熏熏的男人走出酒館,向著街道某個方向走去。
待那幾個男人走出一段距離后,薩博推開酒館大門走了出來。
他不著痕跡看了眼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幾個男人,行事卻是跟莫德出奇一致,悄然跟在了那幾個男人身后。
對此,位于反方向的莫德自是一無所知。
他一路跟著三個獵物,始終沒找到合適的下手機會。
不過,他一點也不急。
只要能確保收益,就算等到天亮也無所謂。
這就是他的狩獵準則之一。
莫德就這樣遠遠吊在獵物身后。
時間流逝,很快,半個小時過去。
也在這時,莫德終于等到了機會。
眼看著那三個獵物終于不再閑逛,而是拐進一條巷道里,莫德眼前一亮,迅速跟了過去。
那勾肩搭背的三個男人渾然不知身后吊著一個死神。
他們漫無目的般的在巷道里走來走去,不知怎么的,就看到一條狹窄的巷子盡頭竟有一間點燃著營業燈的酒吧。
“咦,這種地方竟然有酒吧?”
其中一個男人揉了揉眼睛,有些驚訝。
“要不再去喝幾杯?”
“行啊。”
酒興被勾起,幾個男人來了興致。
砰砰——
便在這時,巷道內毫無征兆響起兩下槍聲。
滾熱的鉛彈劃破空氣,擊打在其中兩名男人的后背之上,綻開出兩朵醒目的血花,隨之向前倒去。
“嗯?”
最后一個沒中槍的男人猛地反應過來,毫不猶豫將其中一個快要倒地的中槍同伴拉扯到身前當做擋箭牌,同時看向鉛彈飛來的方向。
砰——
又是一下槍聲。
那被當做擋箭牌的同伴后背再添一朵血花。
巷道另一頭,開出第三槍的莫德頗為驚訝。
他總共帶了三把槍,所以短時間內能開出三槍。
前兩槍是左右開弓,用燧發手槍擊中那兩個身上有帶槍的獵物。
當然,為了收割經驗,他有特意避開要害。
然后,他迅速切換烏索普,向著最后那個攜刀的獵物開槍。
只是他沒想到,最后那個攜刀獵物的反應會如此之快,而且狠辣無比,想都沒想就拿同伴當做擋箭牌。
一想到那兩個中槍的獵物會在短時間內流血過多而死,莫德果斷丟掉烏索普,猛地沖向拿同伴做擋箭牌的攜刀男人。
那攜刀男人看到莫德沖過來,眼神一變,稍稍遲疑了一下,并沒有抽出擋箭牌同伴那挎在腰間的燧發槍,而是將擋箭牌同伴推開,進而拔出長刀。
也在此刻,莫德已然近身,手持匕首攻向攜刀男人。
攜刀男人不退反進,向前跨出一大步,毫不猶豫舉刀直刺向莫德。
他想利用兵器上的長度優勢,一刀解決掉莫德。
然而,莫德卻是猛地矮身,險之又險的避開那直刺而來的一刀,隨后,兩道刀光在瞬息之間迅閃而過。
莫德越過攜刀男人,旋即猛地一個轉身,用腳后跟抵地減速,同時看向攜刀男人的背影。
頃刻之后,攜刀男人的手腕和喉嚨各自噴出一道血箭。
整個過程到結束,皆在電光火石之間。
看到攜刀男人噴血,莫德幾步前沖,持匕對著攜刀男人的后腰補了一刀,同時將攜刀男人按倒在地。
隨后,他迅速從失去戰斗力的獵物身上搜出懸賞令,一眼掃過。
確認完名字后,即刻召出了筆記本,在三個獵物咽下最后一口氣前,用鵝毛筆快速寫下三人的信息。
“趕上了。”
寫下最后一個字,莫德緩緩松了口氣。
“嘖。”
這時,身后巷道的盡頭突然傳來一道驚異聲。
莫德聞聲一驚,條件反射般撤掉獵人筆記。
沾染在筆記上的血跡頓時化作一粒粒血珠落向地面。
之后,他一個跨步下蹲,抽出獵物腰間的燧發手槍,旋即一個轉身,將槍口對準聲音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