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
周烈神色陰晴不定地盯視著夏凡半晌,最終,他朝著周圍的門下弟子揮了揮手,轉身便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雖然周烈性情桀驁,行事向來霸道蠻橫,可問題是他的腦子又沒問題,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該惹他都心中有數。
如今關于夏凡的事情早已在江湖外界傳得沸沸揚揚,眾多當事人都懷疑他是隱世不出的一代宗師,畢竟就連浣花劍閣當代最優秀的弟子顧溪橋都一招慘敗于對方之手。
周烈自然聽說過夏凡的傳聞,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一開始他對夏凡的宗師實力是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因為擊敗顧溪橋對于他而言同樣并非難事。
直至對方出手救下謝臨淵的那一刻。
周烈才真正確信,對方真的是宗師,因為只有宗師才能如此輕易地擊偏他的長刀。
由于自身性格與武者的驕傲,周烈在夏凡面前始終都沒有流露出半點懼色,可彼此間真正要爆發矛盾沖突的那一刻,經過權衡利弊的周烈不得不選擇了退讓。
雖然他是半步宗師不假,但在真正的宗師面前,兩者的實力卻根本無法相提并論。
對此周烈有著深刻的自知之明,明知不敵還要動手,除非他腦子讓驢踢了。
所以,這個仇他暫且記下了。
等哪天他突破宗師之境,便是他重新上門討教之日。
“前輩……”
這時候,石小飛氣喘吁吁地從遠處飛奔過來。
“你怎么現在才追上來?”
夏凡看著姍姍來遲的石小飛有些不滿道。
“前輩,你剛才咻的一下就不見了,我哪知道您究竟跑哪去了,結果我在山林里兜了半天,最后才好不容易發現了您。”石小飛抹了抹額頭上泛出的細汗叫苦道。
“行吧,是我忽略了。”說著,夏凡指了指前方癱在地上氣息奄奄的謝臨淵道。“那邊有人要撲街了,你趕緊上去幫忙包扎救治一下吧。”
“那前輩呢?”
石小飛一聽,下意識便走向謝臨淵,可走到一半,他忍不住回頭朝杵在原地不動的夏凡問了句。
“出來沒有帶換洗的衣物,我擔心他身上的血臟了我的衣服,所以救治的工作便交給你了。”夏凡理所當然道。
可是我也沒有換洗的衣物啊!
這句話石小飛當然不敢在夏凡面前說出來,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哇,前輩,這人傷得好重,就像被人千刀萬剮了一樣。”
片刻,石小飛來到意識接近昏迷的謝臨淵面前,在仔細檢查過對方的身體情況后,他頓時不由驚呼出聲道。
“死了沒?”夏凡直接道。
“沒,這才是讓晚輩真正驚訝的地方,沒想到他受了這么重的傷居然還能支撐到現在。”石小飛感嘆道。
“都是皮外傷罷了,沒有涉及到要害部位,一時半會肯定是死不了。”夏凡似乎遠遠便瞧出了謝臨淵的問題。“只是如果你再不幫忙給他包扎傷口,說不定他馬上就要失血過多徹底撲街了。”
“問題是晚輩手里沒有東西給他包扎傷口啊!”石小飛苦惱道。
“你把他衣服脫了撕了不就行了嗎?”夏凡心不在焉道。
“啊?!”石小飛呆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道。“晚輩明白了!”
“咦,有點辣眼睛了。”
夏凡見到石小飛撕扯謝臨淵身上衣物的粗暴動作后,立刻偏過頭不忍直視地嘀咕了一聲。
“前輩,包扎好了,但他身上有些傷口還在流血,我們必須要下山尋個醫館郎中才能真正救好他。”
半晌,石小飛終于把謝臨淵包扎好了傷口,同時也把對方的問題如實告知了夏凡。
“那就背他下山尋找郎中吧。”
夏凡不知何時走到了石小飛跟前,他看了眼包扎得像個木乃伊的謝臨淵,不假思索地作出了決定。
“……晚輩明白了。”
石小飛心里苦,可是他不說。
“Let's go!”
待石小飛把謝臨淵穩穩背上后,夏凡隨手打了個響指,一馬當先地朝山外的方向走去。
“來吃狗?前輩,等會我們下山要吃狗肉嗎?”
聞聽到這句話的石小飛頓時有些奇怪道。
“狗狗是人類的好朋友,我們怎么能吃狗狗呢!不怕小動保活撕了你嗎?”
夏凡冷冷訓斥了石小飛一聲。
“可是狗肉真的很好吃啊!”石小飛莫名其妙道。“不過既然前輩不喜歡吃,我們就不吃了。”
“對了!我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走著走著,夏凡突然神色嚴肅道。
“什么事?”石小飛瞬間緊張道。
“你身上有錢嗎?出了外面,沒錢可是寸步難行啊!”夏凡道。
“原來是這事啊?!”石小飛虛驚一場道。“前輩,晚輩身上沒錢,不過您忘了晚輩的身份了嗎?”
“哦,忘了,你原來是個小偷,怪不得出門不帶錢。”夏凡摸了摸下巴打量了眼石小飛道。“不過以后你還是放棄小偷這個職業吧,我不需要你偷錢來養我。”
“可是不偷,我們上哪去弄錢啊?”石小飛苦著臉道。
“想要弄錢還不簡單,到時候直接在城里找個賭檔就好了!”夏凡滿不在乎道。
“前輩難道還精通賭術?”石小飛眼前一亮道。
“誰說我要賭了,我要去查辦這些害人不淺的賭檔!收繳他們的賭資!我這是為廣大飽受賭博坑害的平民百姓伸張正義!”
夏凡義正言辭道。
“啊?!前輩!難道你不怕……”
石小飛話至一半便自覺閉上了嘴,怕什么?怕得罪人還是怕人追殺?
這么大一個宗師便站在你面前,誰敢動手?嫌自己活膩歪了?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
夏凡寬慰道。
這叫有分寸?
石小飛乖巧的選擇了沉默。
不知走了多久,夏凡與石小飛終于走出清屏山。
“老子終于出來了!”
望著遠方炊煙裊裊的村落,夏凡情不自禁地張開雙手感慨了一句。
前輩這是在山里憋瘋了?
石小飛裝作視而不見的樣子,只在心里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