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沒有和鶯鶯繞彎子。
自始至終他的目的都非常明確,畢竟他又不是真來逛窯子的。
而且——
他同樣不是外面那幫大豬蹄子,看見美女就走不動道,說兩句話便臉紅心跳,擱這玩初戀啊還是咋地?
這輩子他確實是處男不假,可上輩子不是啊,中學大學的誰沒談過一兩場刻骨銘心的戀愛。
何況對方的年齡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放前世就是個標準的00后,估計還在上高中備戰高考呢,真讓夏凡下手他也有負罪感啊。
所以他的態度既明確又直接,反正你自己看著辦吧。
“……公子,不知您說的畫眉舫是什么?莫非是云夢河畔新近開張的舊院珠市嗎?”
誰知那鶯鶯姑娘聞言面露愕然,秀眉輕蹙,貝齒輕咬下唇,好似在苦惱疑惑著他的意思。
“別裝了,剛才你在聽我說出畫眉舫三個字的時候,心跳都驟停了一下。”夏凡撇撇嘴道。“女人果然都是天生會演戲的演員。”
“可小女子確實不明白公子在說什么啊,難道公子不相信小女子嗎?”
然而鶯鶯姑娘立馬拿出了女人的必殺技。
哭!
那楚楚可憐泫然欲泣的嬌弱模樣瞬間能讓人升起強烈的保護欲。
夏凡見狀卻忍不住打了個激靈,感覺渾身都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如果放在平時的話,他指不定會讓對方這副模樣給騙了過去。
至于現在?
“小姑娘,你知道什么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嗎?”
“公子,原來您不是真的為鶯鶯來的,既然如此,請您離開吧,您送的禮物鶯鶯也會一道讓人還您的。”
鶯鶯姑娘當即故作傷心地轉身便要離開。
“我說了讓你走嗎?”
夏凡抬腳輕輕一踩船板,霎時間整個花船都搖晃顛簸起來,而鶯鶯姑娘沒來及走遠身子便不慎歪倒在了地上。
“還有躲在屏風后面的人出來吧。”
他背負著雙手,目光平靜地看著前方的紗簾方向,壓根沒有理會地上的鶯鶯姑娘。
“閣下究竟乃何方高人?”
片刻,一個身姿豐腴妖嬈嫵媚的女人緩緩走紗簾中走了出來,可惜對方蒙著深紅色的面紗,只露出一雙宛如狐貍般勾人心魄的迷離眼睛。
同時,她的手里還拿著一柄劍。
含光劍。
“我叫夏凡,目前暫時是一個興趣使然的偵探。”
夏凡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面前的女人,目光不自覺掃了眼對方胸前的偉岸。
好大。
“夏凡?!”女人的眼睛瞬間微微瞇起。“敢問閣下可是云州清屏山那位?”
“咦?我現在這么有名了嗎?連南郡這都有人認識我了?”
夏凡揚了下眉毛道。
“閣下果然如傳言的一樣呢。”女人柔荑捂在嘴邊輕笑道。“而且不止是南郡,當今天下凡是消息靈通的宗門世家,哪一個不曉得您的大名,畢竟,您的來歷太神秘了,即便是奴家都沒想到會在這與您相遇。”
“知道我是誰就好,那咱們就直接點吧。”夏凡干脆道。“我有些問題想要詢問你們畫眉舫。”
“可以,但在此之前,奴家同樣有個問題想要請教閣下。”女人笑盈盈道。
“問。”
“敢問閣下為何認定鶯鶯便是我們畫眉舫的人?”女人的聲音忽然一冷。
“因為有人留了封信給我,信上只有一行字。”夏凡淡淡道。“畫眉舫,潁州南郡,天香院花魁……所以我便沿著這條線索追查了過來。”
“敢問閣下留信者乃是何人?”女人又問。
“我也不知道。”夏凡雙手一攤。“事實上我同樣好奇留下那封信的神秘人是誰。”
“難道閣下一點線索都沒有嗎?”女人道。
“有一點。”夏凡略作思索道。“你知道摘星樓的崔星平嗎?”
“崔星平?呵呵,奴家當然知道這個害死奴家姐妹的負心漢。”女人冷笑道。
“等等?!你說你那個與崔星平有過瓜葛的姐妹死了?”
夏凡聞言一怔。
“是的,自從她報復完崔星平回來后,沒兩年她便郁郁而終了。”
女人平淡的語氣里夾雜著一絲絲的悲傷。
“你知道她當年是如何報復崔星平的嗎?”夏凡追問道。
“原來閣下想問的便是這個問題嗎?”
女人若有所思地盯視著夏凡道。
“我在追查一件滅門案的真相,而你的姐妹或許便知道些當年那件滅門案的一些情況。”夏凡毫無隱瞞道。
“奴家姐妹曾經確實殺死了一個女人與她的全家,難道閣下所說的滅門案便是關于這那個女人?”女人語氣平靜道。
“不是。”夏凡搖搖頭道。“我說的滅門案是那個女子的同門師兄一家。”
“同門師兄?”女人沉吟道。“這關那個女人同門師兄什么事?”
“因為你的姐妹在殺死那個女人全家后,對方同門的師兄同樣遇到了滅門之災!”夏凡道。“而我追查的便是這件離奇的滅門案。”
“奴家姐妹向來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她仇恨的只是崔星平與那個女子,所以她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去殺害那女子同門師兄的家人。”
女人信誓旦旦道。
“據我目前了解的線索,那個女人師兄全家是死于夢斷魂消散之下。”夏凡搖頭道。“所以與你姐妹干系不大。”
“忘魂宗的夢斷魂消散?”女人微微睜大了眼睛。
“是的,所以這也是整個滅門案最關鍵的地方。”夏凡沉聲道。“我想要知道,關于崔星平的事情,你的姐妹還跟你說過些什么?”
“容奴家想想……”
女人陷入沉思道。
“好像有一件事情,但奴家不確定是否與崔星平有關。”
“什么事情?”
“奴家姐妹自報復崔星平回來后一直郁郁寡歡,因此那段時間一直都是奴家在陪著她。有次她借酒消愁,在談到崔星平這個負心漢的時候,她無意間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奇怪的話?”
“她說她犯了錯,對不起師父,更對不起舫里的姐妹……奴家當時沒有放在心里,可事后奴家想了想,她為何要說自己對不起舫里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