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是什么?
皇宮不單單是皇帝與后妃們生前居住的地方,更代表著一個王朝的象征。
而夏凡毀滅皇宮的舉動無疑是將整個大晉王朝的臉面都摁在了地上摩擦。
事實上夏凡對于大晉朝廷已經很客氣了。
若非考慮到京城生活著數百萬的無辜民眾,他甚至都想直接將整個京城給崩掉。
“你現在滿意了嗎?”
良久。
當漫天的滾滾煙塵都逐漸消散開來的時候。
地上奄奄一息的老者不知何時已經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站了起來。
他目光怔怔地看著眼前滿目瘡痍的廢墟景象,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與悲憤之情頓時涌上心頭。
“這只是一個警告,順便替我轉告他們一聲,想殺我就直接沖著我來,老子全部都接了,但如果你們膽敢再打歪主意的話,那么休怪老子大開殺戒了。”
夏凡慢悠悠地朝著皇宮外的方向走去,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
什么是強權?
什么是霸道?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
他就是強權。
他就是霸道。
可惜這個世上總是不乏自作聰明自以為是的人。
通常情況下。
夏凡并非一個不講道理的人,更不是一個凡事都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的人。
偏偏這個世界都習慣用暴力來講道理。
所謂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當一個人學會武功掌握強大的力量后,自然會習慣凡事都用武功解決問題,因為在他們看來明明能用武功解決的事情何必要多費唇舌,久而久之,這個世界的風氣都變得如此。
既然講道理沒用,夏凡便只能和他們講物理了。
但有時候對方發現物理講不過你,又轉進如風和你扯道理。
對于這類人。
夏凡向來不會有半點客氣。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所以從他決定講物理的那一刻開始,他便已經抱著一棍子敲死對方的心態。
“走了。”
皇宮外。
夏凡見到杵在原地陷入呆滯狀態的冷煙與柳鶯鶯,直接朝著她們打了個響指示意道。
“公子……”
冷煙率先回過神來,立刻神色驚慌地緊跟上夏凡,而柳鶯鶯雖然反應慢了一拍,但很快同樣追了上來。
“你們什么事嗎?”
夏凡若無其事地漫步在大街上,完全無視了周圍聚焦投來的無數目光。
“回稟公子,或許是看在公子的面子上,朝廷方面只是軟禁了奴家,并沒有傷害奴家的意思。”
在親眼見識到夏凡大發神威毀滅皇宮后,可想而知冷煙此時此刻心中的驚駭與畏懼。
“小女子也一樣。”
柳鶯鶯連忙顫顫巍巍道。
“沒事就好,如果你們出事了,那么這次朝廷付出的代價便不止這一座皇宮了。”
夏凡輕描淡寫道。
“……”冷煙沉默半晌道。“公子,您是怎么知道奴家讓朝廷給抓了?”
“一個叫魚承恩的太監告訴我的,因為朝廷打算用你們來要挾我。”
夏凡淡淡道。
“……公子,其實奴家不值得您這么做。”
冷煙聞言頓時面露苦色道。
“你以為我真的是為了你們嗎?千萬別自作多情了,老子純粹是想出口惡氣而已。”
夏凡笑道。
“公子,那我師父那邊……”
一直沉默不語的柳鶯鶯突然焦急開口道。
“她同樣落在了朝廷的手里,這點你可以放心吧,稍后我便會前往南郡救她出來的,畢竟不管怎么說,你們都是我的人。”
夏凡漫不經心道。
“多謝公子……”
柳鶯鶯輕舒口氣道。
“這回也算是我失策了,你們會落到這一步都與我有著直接的責任。”
夏凡搖頭輕嘆道。
“公子,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冷煙小心翼翼試問道。
“魔宗與云霄殿和天人干起來了,各大宗門企圖坐收漁利,現在的神州可謂是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夏凡隨口解釋道。
“……那公子您呢?”
冷煙秀眉輕蹙道。
“我?我就是個三不相幫的局外人,不過等他們分出勝負后,他們下一個目標就是我了。”
夏凡風輕云淡道。
“啊?!”
柳鶯鶯聽聞下意識掩口驚愕出聲。
反倒是冷煙要鎮定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公子,那您未來準備作何打算?”
冷煙強制冷靜下心神,目光復雜地看著眼前無所畏懼的夏凡道。
“老子又不傻,怎么可能會坐以待斃,所以接下來老子就要準備跑路了。”
夏凡神色輕松道。
“跑路?”
冷煙愣了下。
“到時候我可能會找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躲起來,等我突破到天人境的時候再回來。”
夏凡毫無隱瞞道。
“……那公子打算如何安置奴家?”
冷煙面色發白道。
“你們有兩個選擇,一個留在神州,一個是隨我隱居世外。”
夏凡自然是明白冷煙心中的擔憂。
一旦沒了他這個大靠山,冷煙與柳紅袖她們的未來都勢必堪憂,難保會再讓人給挾持為人質,逼迫夏凡現身。
如果夏凡不肯就范,她們的下場都可想而知。
但夏凡通過毀滅皇宮的舉動告訴了世人。
想殺我?可以,一切我都接著。
倘若他們再次用冷煙與柳紅袖等人威脅自己。
抱歉。
這次他不會這么好說話了。
誰敢動手。
他就踏平誰家的山門,徹底斷絕對方的宗門傳承。
盡管如此一來他都會成為這個世界如同云霄殿天人一樣的大反派。
但這又如何呢?
只要他們殺不死自己,自己就能一直逍遙快活下去。
反正受傷的又不是他。
權衡利弊之下,他們會作出什么選擇?
夏凡不怕魔宗與各大宗門。
唯獨對天人倒是心存忌憚。
但他忌憚的不是云霄殿的那位天人,而是這位天人背后的世界。
一旦天人重新降世,夏凡的處境都會變得相當不妙。
雖然夏凡三不相幫。
可從心底上來說,他希望三敗俱傷,最后誰都奈何不了誰,這樣的結果才是對他最有利的。
“公子,我和您走。”
冷煙經過深思熟慮后,終于緊咬銀牙作出了自己的選擇。
“你可要想清楚哦,因為跟隨在我身邊未必就會安全的。”
夏凡抖了下眉毛道。
“奴家已經想得非常清楚了。”
冷煙態度堅決道。
“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
夏凡無所謂道。
“公子,關于這件事情鶯鶯需要向師父請示才能作出決定……”
柳鶯鶯遲疑不定道。
“我知道了,在此之前,我先帶你們去個人。”
沒過多久。
夏凡便沿著街巷一路來到了一間普通的民宅前,伸手便推開了半掩的房門。
“誰……前輩?!”
下一刻。
一個警惕的聲音陡然響起,旋即又驚喜叫道。
“小飛,我來接你了。”
夏凡微笑地看著眼前迎面奔來的石小飛道。
“……前輩,她們是?”
石小飛點點頭,注意力很快便放在了恭敬跟隨在夏凡身后的冷煙與柳鶯鶯。
“冷煙,柳鶯鶯。”
夏凡簡單介紹了一聲。
“在下石小飛見過冷煙姑娘與柳鶯鶯姑娘。”
石小飛迅速朝著她們拱了拱手,而冷煙與柳鶯鶯同一時間拱手回禮。
只是。
石小飛在行禮的時候不露痕跡地仔細打量了一眼冷煙與柳鶯鶯。
各有千秋的大美人啊!
難道她們都是前輩的紅顏知己嗎?
“晚輩見過夏前輩!”
這時候。
從屋里走出的盧少陽急忙朝著院子中的夏凡恭敬問候道。
“盧兄,不必多禮客氣,我相信小飛已經把話帶給你了吧,你是打算繼續留在京城,還是隨我們走?”
夏凡看著態度拘謹的盧少陽不由搖搖頭道。
在他帶著石小飛返回京城的時候。
他便已經告訴石小飛自己未來要跑路了,所以他需要知道石小飛的選擇。
石小飛糾結了很久。
最終他選擇留在神州,陪同摘星樓與師父虞恒楚渡過這次魔宗掀起的浩劫。
除此之外。
他還想洗清當年養父飽受的不白之冤。
夏凡沒有多說什么,旋即便讓他返回京城與盧少陽碰面說明情況。
“夏前輩,晚輩打算留在京城,過些時日,晚輩的師父便會前來京城與晚輩一同返回百花谷。”
盧少陽深吸口氣沉聲道。
“我知道了,順便替我看顧一下王煥吧。”
夏凡點點頭道。
“這是晚輩應當做的事情。”
盧少陽道。
“我們準備走吧。”
說完。
夏凡便扭頭朝著冷煙柳鶯鶯與石小飛說了句。
“走?去哪里?”
柳鶯鶯迷糊道。
“當然是去南郡啊,怎么,不想救你師父了?”
夏凡笑道。
“不不不,鶯鶯不是這個意思……”
柳鶯鶯慌忙道。
“公子,奴家現在便去準備車馬。”
冷煙恢復了一貫雷厲風行的本色。
“不用,車馬太慢了,我帶你們坐人形高鐵過去。”
夏凡擺擺手道。
石小飛一聽便明白了夏凡的意思,臉上都露出不自然的表情。
“公子,人形高鐵是什么?”
冷煙表情錯愕道。
“小飛,上來,這回讓你坐個頭等艙。”
夏凡摸著下巴掃了一眼三人。
三個人啊。
怎么帶啊。
很快他便想出了辦法,當即朝著石小飛指了指自己的背后道。
“這個……前輩,晚輩可能有點不適合,不如便讓給這兩位姑娘吧。”
石小飛知道夏凡在示意自己爬到他的背上,可他連忙搖頭表示了拒絕。
“唉,行吧,柳鶯鶯,你過來。”
夏凡想了想,干脆朝柳鶯鶯勾了勾手指。
“公子?!”
柳鶯鶯不明所以地走上前,未等她反應過來,夏凡便直接把她背了起來。
“你們兩個也過來。”
片刻。
夏凡抓住冷煙與面色發白的石小飛,面向盧少陽點了點頭告別道。
“盧兄,山高水長,他日有緣再見了。”
當他說完這句話后縱身便躍到了屋頂,然后在盧少陽呆滯的眼神里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了面前。
“這位夏尊主總是出人意表呢。”
京城的城墻上。
樊小紅遙望著消失在天際邊的流光輕聲感慨道。
“表兄不該去招惹他的。”
身旁的曹銳卻背對著樊小紅,眼神哀傷地望著遠方坍塌成廢墟的皇宮道。
“一座皇宮而已,塌了就塌了,你應該慶幸對方沒有毀了這座京城,更沒有對你們皇族的人大開殺戒。”
樊小紅嗤笑道。
“當然,你們皇家最是無情,恐怕你那位表兄早都不在意這些了。”
對此曹銳都沉默不語。
“時辰到了。”
當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后,樊小紅沒由來說了一句。
“我們該走了嗎?”
曹銳終于開口道。
“不,還不是時候。”
樊小紅搖頭道。
“什么時候才是。”
曹銳道。
“等一個人。”
樊小紅道。
“等誰?”
曹銳皺眉道。
“林和。”
夜幕下的云夢河畔依然彌漫著歌舞升平的繁華景象,但以往街頭上巡弋的金鯊幫幫眾卻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身穿黑蛟袍服的江湖漢子。
自從金鯊幫幫主神秘失蹤后,群龍無首的金鯊幫便徹底陷入了內亂之中,南郡當地曾經飽受金鯊幫排擠壓迫的各個幫派紛紛抓住機會,一舉覆滅了金鯊幫,同時在鎮武司的協調下瓜分了原屬于金鯊幫的地盤。
南郡變天了。
但對于絕大多數百姓而言,生活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與麻木,絲毫沒有任何改變。
“抱歉,我來晚了。”
衙署內的地牢深處。
柳紅袖抱著雙腿坐在陰暗濕冷的牢房角落,目光無神地望著頭頂上方一個巴掌大小的窗口。
從高高在上的金鯊幫幫主一夜淪為任人宰割的階下囚,如此凄涼的滋味還是柳紅袖第一次體會。
她知道。
從賀師古對她出手的那一刻,她就意識到了大事不妙。
盡管生擒自己的賀師古什么都沒有說,但她已經隱隱感覺得出來,對方不是沖著金鯊幫與薛澤來的,而是沖著自己來的。
但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或許。
答案只有一個可能。
賀師古針對的并非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人。
畫眉舫嗎?
又或者是——
夏凡!
恍然間。
耳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柳紅袖的眼睛里都頓時重新煥發出了光彩。
“原來如此……公子,您總算是來救奴家了。”
“別這么說,我在得知你讓朝廷的人抓了之后,可是第一時間便趕來救你了。”
牢房之外。
夏凡的聲音懶洋洋道。
“……鶯鶯呢?”
柳紅袖沉默片刻道。
“我把她從京城帶過來了。”
夏凡淡淡道。
“公子,先放奴家出來吧。”
牢內的柳紅袖站起身來突然嫣然一笑。
“簡單。”
話音剛落。
牢房的大門悄然敞開。
而柳紅袖渾身莫名一顫,原本禁錮的氣海都已經解了開來。
“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夏凡倚在墻邊偏頭看向款款走出牢房的柳紅袖道。
“奴家可是第一次遭這種罪呢,所以奴家當然是打算去報復回來。”
柳紅袖掩口輕笑道。
“需要幫忙嗎?”
夏凡語氣憊懶道。
“不用了,奴家的事情奴家自會處理,還請公子移駕城郊的別院稍等片刻,奴家去去便回。”
說完。
柳紅袖向著夏凡欠身行禮后便徑直走出了地牢。
等到夏凡再一次見到柳紅袖的時候。
她渾身上下都沾染浸透著刺眼的鮮血。
但血不是她的,而是別人的。
自她離開牢房后,她便出手殺光了所有鎮武司的人以及當地所有幫派的高層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