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趁著劫云尚未徹底成形之前。
所有人的腦海里都不約而同的冒出了這個念頭。
因為誰都不想在威勢如此恐怖的雷劫下化為飛灰。
第一時間。
屸羊角蚺等妖魔都完全顧及不上俞升寅與石小飛他們,轉瞬便直接消失在了滿目瘡痍的后山禁地之中,盡可能遠離劫云覆蓋的中心與范圍。
“俞前輩!我們帶你走!”
小明他們回神反應過來后,連忙便拖著沉重的身體朝著地上奄奄一息的俞升寅走去。
“你們走吧!不必理會貧道,否則遲了你們也走不了了。”
俞升寅面露苦澀地望著頭頂黑壓壓的天空道。
劫云——
是他嗎?
因為除了他之外。
俞升寅想不到有誰會在這個時候渡劫。
更關鍵的地方在于。
明明他的身體都已經衰敗到了這個地步,竟然還能直接突破渡劫?
這也太過匪夷所思難以置信了!
之前在屸羊的重創下。
俞升寅都已經形同廢人。
至于小明他們各個都已經身負重傷,如果帶上自己離開只會成為他們的累贅。
為了避免拖累他們。
所以俞升寅選擇不走了。
何況。
如果夏凡一旦渡劫失敗。
即便他們能成功逃離。
最終都會死在屸羊等妖魔的手里。
“不!俞前輩!畢竟之前您還救過我們,我們是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您送死的!”
說著。
小明便不管不顧地將俞升寅背在了身上。
“小飛哥,這個聲勢是阿生叔制造出來的嗎?”
小明在救助俞升寅的時候。
周小魚卻心不在焉地呆呆望著逐漸開始成形的恐怖劫云。
“不出意外的話……”
石小飛神色復雜道。
“但眼下卻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小魚,我們必須趕緊逃離劫云的范圍,否則你我恐怕都沒有命能再見到夏凡前輩了。”
“小魚明白……”
周小魚的眼神重新恢復了清明。
片刻。
彼此便施展出縮地成寸迅速離開了后山禁地。
在他們離開不久。
一道粗大如龍的白色電光瞬間轟擊在禁地,同時將整片天地都映照得宛如白晝。
“嘶——”
極遠處。
逃離劫云范圍的屸羊等妖魔在見到這道白色雷光后都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此恐怖的天地之威如果落在自己的頭上會怎樣?
一時間。
屸羊等妖魔都下意識對視了一眼。
各自都讀懂了對方的眼神。
誰都沒有自信能在這道雷劫下活下來。
慶幸。
彼此都在劫云鎖定前逃了出來,不然后果根本難以想象。
只是——
“你們說,渡劫的人會是目標嗎?”
屸羊突然開口道。
然而話一出口。
眾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不可能……”
皋玃下意識想要否認。
畢竟。
沒有誰比他更清楚,目標在此之前已經燃燒過壽元氣血透支了身體的潛力極限。
事實上對方沒有死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所以如何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突破渡劫?
“問題在于,不是他的話又會是誰?”
屸羊神色異常凝重道。
“莫非是哪個隱居閉關在此的人類大修士?”
沙猙表情嚴肅地猜測道。
“可能性太低了。”
角蚺面容陰冷地搖了搖頭道。
“根據我的了解,飛鳥王朝這數千年來誕生的元嬰境修士與人仙都屈指可數,更別提是化神境大修士與武者地仙了,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人是斷然瞞不過我們的。”
角蚺這番說法是有根據的。
人類與妖魔在此之前已經停戰了上萬年。
除了休養生息外。
面對人類給予的嚴重威脅。
妖魔們無時無刻都在警惕與謀劃著與人類的戰爭,畢竟這事關著整個妖魔群體的生死存亡。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盡管清微界里沒有這句話,可世上很多道理都是相通的。
為了更加清楚的洞悉與了解人類的情況。
這無數年來。
妖魔們都在不斷滲透著人類社會的方方面面,尤其是重點都落在了人類宗門與修士。
最了解你的人莫過于你的敵人。
因為只有你的敵人才會花費大量的時間研究你。
作為人類的生死大敵。
妖魔自然是最了解人類的存在。
妖魔們重新掀起的這場戰爭看似倉促,可實際上妖魔們卻是已經籌備了無數年之久。
有心算無心。
如今妖魔占據著戰爭的上風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比如在進攻飛鳥王朝的時候。
事實上妖魔們已經掌握了飛鳥王朝各大宗門與重點修士的詳細資料情報。
認真計較的話。
妖魔們甚至能把對方祖宗十八代都給挖出來。
所以。
角蚺才會說有隱居閉關的人類大修士的可能性太低。
無非是妖魔們對飛鳥王朝太了解了。
“難道真的會是目標嗎……”
對此。
屸羊都不禁喃喃自語道。
“如果想要知道是不是目標的話,我們很快便能知道了。”
一旁的沙猙沉聲道。
話音落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遠方。
自那道白色雷光落下之后,整個無華宗的后山禁地都如同蒸發了一樣瞬間蕩然無存。
要知道俞升寅在渡劫的時候。
劫雷都只是毀去了后山禁地的表面。
而這次的雷劫直接把后山給劈沒了。
關鍵是這僅僅是第一道雷劫。
轟隆——
又是一道白色雷光落下。
天地間都盡是白茫茫一片。
由于這次的雷劫太過特殊。
以至于屸羊等妖魔根本無法感知偵測到禁地內的情況,肉眼更別說了,直接讓雷劫給閃花了。
伴隨著一道道毀天滅地的白色雷光落下。
屸羊等妖魔的表情都愈來愈沉重。
雷劫在持續。
意味著渡劫者仍舊還活著。
“我想,我們必須要撤了。”
這時候。
屸羊深吸口氣道。
“再不走,我們便走不了了。”
是的。
雷劫進行到這個時候。
彼此都依然不知道渡劫者是誰。
眼看雷劫即將進入尾聲,一旦渡劫者成功渡劫。
對方勢必會發現他們,那么他們的下場都不言而喻。
“想走?你們走得了嗎?”
誰知屸羊話音剛落。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便在他們的腦海里響起。
“誰?!”
瞬間。
屸羊等妖魔都臉色一變。
“其實我已經關注你們很久了,只是之前礙于突破關頭以及現在渡劫走不開,稍等一下,等我渡完劫再來和你們好好聊聊。”
下一刻。
那個玩世不恭的聲音再次在屸羊他們的腦海里響起。
“是他!”
皋玃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瞪大了銅鈴般的眼睛。
“皋玃?!”
一時間。
所有妖魔都將目光匯聚在皋玃的身上。
“沒錯的!一定是他,我就算化成灰也記得他的聲音!”
皋玃咬牙切齒道。
但是他卻沒有發現。
自己的聲音卻在微微顫抖。
“什么?!渡劫的人真的是目標?”
屸羊頓時面露不可置信之色失態地叫出了聲。
“走!”
沙猙立刻當機立斷道。
下一刻。
他便施展出最快的速度逃向了遠方。
屸羊他們反應過來后,緊接著便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哎呀呀,想逃?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你們走得了嗎?”
夏凡的聲音如同魔音貫耳再次在屸羊他們的腦海里響起。
“不好!”
正在拼命逃走途中的屸羊他們在發現天空瞬間黑暗下來后。
彼此似乎都意識到了什么情況。
目標——
目標竟然直接追了過來。
更關鍵的是目標將劫云都一同帶了過來。
換而言之。
他們現在都已經處在了劫云鎖定的范圍里。
轟隆——
與此同時。
劫云像是嗅到鮮血的鯊魚一樣。
面對突然出現在劫云范圍內的屸羊他們,一道道白色狂雷便朝著他們劈了下去。
雖然這些白色雷光的威勢遠不如劈在渡劫者身上般恐怖駭人。
可落在身上的滋味卻絕對不好受。
僅僅一道雷光劈下。
彼此的身體便直接僵硬得無法動彈。
隨后接連不斷劈下的雷光更是要了他們大半條命。
“不——”
在妖魔們各施保命手段苦苦支撐的時候。
耳邊忽然響起了皋玃撕心裂肺的怒吼聲。
旋即。
眾妖魔便見到皋玃在雷劫下化為了飛灰。
皋玃的實力并不遜色其他妖魔,甚至在防御上都堪稱翹楚。
奈何之前他施展過血脈秘術的關系。
同時與俞升寅的戰斗中消耗極大。
如今面對突然降下的恐怖雷劫。
皋玃都已經沒有多余的力量進行抵抗,不出片刻,他便直接慘死在了雷劫之下。
雷劫沒有持續太久。
當最后一道宛如山岳的雷劫劈下后。
天空上方黑壓壓的云層都開始消散開來。
“嘖嘖嘖,老子都還沒用力,你們怎么都倒下了?”
死里逃生的屸羊他們心里剛舒了口氣,下一刻心便再次提了起來。
因為。
彼此的腦海里又響起了夏凡充滿戲謔的聲音。
此時此刻。
屸羊他們都是一副搖搖欲墜苦苦支撐的模樣,即便想逃都已經提不起多余的力量。
“一家人嘛便要整整齊齊,不然東一個西一個的多不好看啊。”
這時候。
一個個黑影猛地從天而降落在了屸羊的眼前。
當屸羊看清眼前的黑影后眼皮都瞬間抽搐起來。
是的。
這些黑影分別是沙猙,角蚺以及山貍。
只見他們各個都出去多進氣少的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而且渾身都散發著濃郁難聞的焦臭味。
眼前。
一個白衣勝雪風度翩翩宛如謫仙人的年輕男子出現在了屸羊的眼簾。
屸羊目光怔怔望著對方,臉上都不由露出了一個慘笑。
他知道。
他們這次全部都死定了。
因為。
成功渡過雷劫的對方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地仙!
即便屸羊他們處于全盛狀態,對方都可以輕而易舉地鎮殺他們。
“臨死之前,我有一個疑問希望你能回答我。”
自知必死的情況下。
屸羊的心態都漸漸平穩了下來。
“疑惑我為什么明明燃燒了壽元氣血,甚至連身體都枯敗到了極限,偏偏我非但沒有死,反而還成功突破渡劫了?”
夏凡聳了聳肩,似乎一眼便看穿了對方的心思。
“……是的。”
屸羊沉默片刻道。
“你想知道?”
夏凡微微一笑道。
“想。”
屸羊言簡意賅道。
“可是我就不告訴你”
說完。
夏凡突然閃現到屸羊的面前,朝著對方的腦門便彈出了手指。
嘭——
一聲清脆的爆響。
屸羊的身體便轟然倒下生機完全斷絕。
“接下來輪到你們了,不要急,一個個都有份,畢竟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嘛。”
夏凡看也不看死去的屸羊,轉身便朝著地上奄奄一息的沙猙他們道。
“唉,本來還想渡劫后和你們熱熱身的,誰知道你們這么不能抗,一丁點小雷電便把你們劈得要死不活了,害得我都興致缺缺了。”
片刻。
夏凡背負著雙手望著眼前再無氣息的沙猙他們輕聲感慨道。
“前輩!”
“掌柜的!”
“阿生叔!”
不多時。
耳邊便響起了幾個激動得無以復加的聲音。
夏凡自然知道來者是誰。
他轉過身。
微笑不語地看著遠處飛馳而來的人影。
小明。
石小飛。
以及周小魚。
“哇,小魚,你這打招呼的方式有點特別啊!”
或許是太過激動的關系。
當周小魚飛奔到夏凡近前的時候直接便撲在了他的懷里,同時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早在夏凡閉關即將突破的時候。
他便已經感知到了石小飛與周小魚。
毫無疑問。
對于兩人的出現夏凡非常意外。
沒想到時隔多年。
他們竟然真的飛升上界而且成功尋找到了自己。
“小魚,你現在都已經是一個大姑娘了,怎么還像小時候一樣喜歡賴在叔的身上,瞧你這臉都哭得和小花貓一樣,來,趕緊擦擦。”
夏凡笑容溫和地掏出一塊手帕擦拭著懷里泣不成聲的周小魚。
旋即他的目光便放在了眼前的小明與石小飛身上。
更準確的說。
還有小明背后眼神復雜看著自己的俞升寅。
“hello!小飛!好久不見,是不是也想來我的懷里哭一下呢?”
夏凡朝著石小飛微笑招呼道。
“前輩,您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捉弄晚輩呢。”
石小飛聞言都不由得苦笑起來。
是的。
沒錯。
這便是他記憶里熟悉的夏凡。
從前。
現在。
他一直都沒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