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正
當趙虞在聚義堂內勸說郭達時,褚角已帶著義子褚燕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向義子解釋了他之所以率先擺明立場支持趙虞的原因。
在聽完褚角的講述后,褚燕萬般震驚,難以置信地問道:“義父懷疑是那小子陷害了楊通等人?”
褚角壓低聲音說道:“昨晚的夜襲,無論是佯攻官兵主寨也好,襲擊祥村也罷,都是那小子提出來的策略,誰敢保證他不是露出破綻讓楊通去送死?你看平日里與他關系不錯的郭達與牛橫,再比如他欣賞的陳陌與王慶,昨晚無驚無險,而楊通、劉黑目、張奉等人,昨晚確實險些全部覆滅,可想而知此子的厲害”
“可是”褚燕狐疑問道:“咱們不是”
仿佛猜到了褚燕的心思,褚角笑著說道:“是故為父才支持那小子呀。他事先將咱們從危險中摘出來,這無疑是在表現善意,意味著他對我父子二人有著另外的期待,既然如此,為父何必與他作對?”
說到這里,他搖搖頭說道:“劉黑目當不成大寨主的,郭達、牛橫二人首先就不會答應。就連王慶都比劉黑目有可能,但周虎站出來那一會兒,我就知道劉黑目與王慶都沒機會了。這周虎年紀雖小,但你別忘了這一年來,這寨里大大小小的事幾乎都有他參與,相比較楊通,這小子只是缺了一個大寨主的名分而已,而如今,他算是名正言順了。”
說到這里,他捋了捋胡須,沉聲說道:“假如我所料不差,這周虎絕非是一時心血來潮想奪寨主之位,他是蓄謀已久,倘若果真如此,那這小子的眼界、手段與謀略,就遠不是楊通這等可比了劉黑目斗不過他的。”
聽著義父的講述,褚燕一臉驚疑不定,皺著眉頭說道:“話雖如此,可是可是他的年紀也太”
褚角聞言,微笑著點了點頭。
的確,在他看來,趙虞的能力完全有資格接替楊通,唯獨這小子的年紀很尷尬,不過話說回來,也正是因為這小子的年紀誤導了眾人,以至于在這小子站出來奪位之前,誰都沒有去懷疑這小子居然有那么大的野心。
這可真是敗也蕭何、成也蕭何。
父子二人正聊著,忽見屋外有人入內,稟告道:“老大,郭達出來了,與那周虎一起出來的。”
褚角一聽,立刻起身走到門外,看向聚義堂方向。
只見在聚義堂前,趙虞與郭達談笑風聲地走出聚義堂,看得守在外面的陳才一愣一愣的。
要知道一刻辰前,郭達還是一臉暗怒的模樣,甚至于陳才守在外面時,還曾聽到聚義堂內傳來郭達的咆哮,只不過他是郭達的手下,是故沒有沖進去查看究竟罷了。
可眼下
看著滿臉笑容的郭達,陳才小心翼翼地試探道:“老大,你沒事吧?”
看著陳才等人小心翼翼的模樣,郭達咳嗽一聲,不動聲色地岔開話題:“我方才只是與阿虎不,與咱們的新寨主商量一下退敵之策,你等都不許胡思亂想,對了,牛橫呢?那蠻牛不是要慶賀么?跑哪去了?”
在旁,趙虞笑著說道:“郭達大哥折煞我咯”
“哈哈。”郭達哈哈大笑。
魯陽鄉侯二子趙虞
郭達此前從未敢想象,他這位小老弟居然有著如此了不得的身份,要知道魯陽鄉侯二公子這個身份就已經非常尊貴了,更不可思議的是此二公子就是彼二公子。
二公子趙虞!
這個名字郭達豈會沒聽說過?
別的不說,在此地赫赫有名的魯葉共濟會,便是這位二公子創建的。
這等原本高不可攀的人物,如今竟稱呼他為郭達大哥,還將這世上只有兩個人知曉的秘密告訴他,用以換取他的信任,郭達忽然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有點飄飄然了。
此時此刻,郭達儼然有種對寨內眾人的俯視感,只以為山寨內除了靜女以外,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不知山寨里居然還藏著二公子趙虞這等人物,唯有他郭達,唯獨他郭達,知道這個秘密。
這份成就感,讓郭達飄飄然。
“老大?你你沒事吧?”陳才表情古怪地再次詢問道。
“我能有什么事?”郭達暢笑著擺擺手。
陳才等人面面相覷,都十分納悶趙虞給郭達究竟灌了什么迷魂湯,怎么才一會兒工夫,郭達前后的態度就判若兩人呢?
當然,奇怪歸奇怪,既然這兩位沒事了,陳才等人心中自然也是高興,畢竟他們與趙虞相處久了,也有幾分感情在,倘若趙虞果真與郭達鬧得不愉快,他們自然也為難。
皆大歡喜最好。
就當郭達與陳才聊著的時候,包括褚角、褚燕父子在內,似陳祖、陳陌、張奉、馬弘幾人,皆遠遠觀望著此事。
其中最驚訝的莫過于陳祖。
可能是因為勝券在握,趙虞都沒有刻意掩蓋他涉及鏟除楊通的事跡,比如昨日,這小子光明正大地將他陳祖帶出了主寨。
當時陳祖就在想這小子會如何收場,因為郭達一定會起疑的。
哪怕郭達一時或許會被趙虞的謊言欺騙,但只要趙虞站出來奪位,那么郭達必然就會將他陳祖被釋放這件事,與楊通之死聯系起來,從而對趙虞產生懷疑。
因此方才郭達提出要與趙虞單獨談話時,陳祖心中也有那么一些擔憂他對趙虞這小子很感興趣,可不希望趙虞因為過于自負出現什么不測。
但事實證明,這小子確實有自負的資格,陳祖也不知這小子究竟用了什么辦法,居然還真策反了郭達。
“有意思了。”陳祖嘴角揚起幾許笑意。
此時,牛橫已經聽到了郭達的喊聲,叫嚷著要慶賀一番。
趙虞與郭達二人也很配合這個耿直的漢子,當即宣布今日設宴,此事傳開后,寨內眾人都為之一愣:官兵步步緊逼,居然還有心情慶賀?
慶賀就慶賀吧,飽死鬼總比餓死鬼強。
在趙虞、郭達的命令下,伙房立刻將為數不多的家禽宰殺,又煮肉、煮酒,鼓搗了一些酒菜。
而在此期間,陳祖故意走近郭達,笑著問道:“聊了挺久呀,是在商量如何為舊寨主報仇么?”
像這種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話,明擺著就是在試探,甚至可以說是在挑釁,已得知全部內情的郭達又豈會聽不出來?
他斜睨了一眼陳祖,淡淡說道:“管好你自己的事,陳祖。話說我也很納悶,你居然未曾趁機逃走。”
趁機逃走
一聽這話,陳祖也明白了幾分,聳聳肩笑道:“一日是賊,終生是賊啊。汝南、昆陽各縣皆有陳祖的通緝令,陳某又能去哪躲藏呢?只有投靠貴寨了,郭兄弟不會不歡迎在下吧?”
郭達斜睨了陳祖一眼,毫不在意地哼哼兩聲。
此時,郭達忽然瞥見陳陌從遠處走向趙虞,皺皺眉,他立刻就走了上前。
只見那陳陌從遠處走到趙虞面前,說道:“與陳某聊幾句,如何?”
趙虞還未說話,就見郭達站出來質問陳陌道:“陳陌,你想做什么?”
陳陌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郭達,平靜說道:“如陳某方才所言,我只是想與周虎,聊聊。”
“沒事的,郭達大哥。”趙虞低聲對郭達說道。
見趙虞這么說,郭達這才作罷,不過他也不忘低聲提醒趙虞:“多一個人得知,多一分泄密的可能,有褚角、張奉、馬弘、陳祖幾人站在咱們這邊,拉不拉攏陳陌都無所謂。王慶與劉黑目折騰不出什么花樣。”
看到郭達一臉嚴肅的樣子,趙虞努力憋住笑。
明明是對他性命攸關的秘密,然而卻感覺郭達比他還要上心。
他輕笑著點了點頭,轉頭對陳陌說道:“到我屋內一談,如何?”
“可以。”
陳陌點點頭,跟著趙虞走向后者的屋子。
看著趙虞與陳陌二人背影,郭達眼中閃過幾許憂慮,轉身吩咐陳才道:“陳才,你去看著點,防止那陳陌耍什么花樣。”
“誒。”陳才立刻跟了上去。
此時,陳祖湊近郭達,低聲問道:“郭達,你方才跟周虎那小子說什么?”
“關你什么事?”
郭達皺眉瞥了一眼陳祖,旋即好似意識到了什么,又皺著眉頭說道:“什么那小子那小子,說話放尊重點,他可是可是咱們的新寨主。”
陳祖張了張嘴,表情古怪地看著郭達。
他此刻很懷疑這郭達是不是腦子壞了。
而與此同時,趙虞已將陳陌帶到了他與靜女的屋子。
此時靜女閑著沒事,已經去伙房那邊幫忙了,屋內空無一人。
“請坐。”趙虞抬手請道。
陳陌點點頭,在桌旁的凳子上坐下,旋即看著坐在對過的趙虞,問道:“今日,你與王慶、劉黑目幾人爭奪大寨主之位,恐怕不是你一時心血來潮吧?”
不得不說,看出這一點的人著實不少,郭達看出來了,褚角看出來,陳陌也看出來了。
也不知是否考慮到這一點,趙虞點了點頭,索性就承認了:“不錯,我準備多時了。”
“準備多時?”
陳陌眼眸中閃過幾許驚訝,問道:“從幾時開始準備的?”
趙虞笑了笑,如實說道:“從二寨主將我帶上山的那會。”
跟郭達得知此事的神色一樣,陳陌亦是大為震撼。
他怎么也沒想到,當日他將趙虞跟靜女二人帶上山寨,竟然是引狼入室?
等等。
好似想到了什么,陳陌皺著眉頭問道:“既然是準備多時,那昨晚楊通等人遭遇官兵,也是你的準備么?”
趙虞笑了一下,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旋即,他看似岔開話題地提醒道:“二寨主還記得么?當初我投奔楊通時,劉屠曾質問我,明明二寨主你對我有恩,我卻不肯投奔二寨主,當時我不好解釋,現在我可以說了,因為我不想恩將仇報。”
陳陌愣了愣,心中頓時就明白了。
趙虞這番話,讓他終于明白了當初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個疑問,他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原來是那會兒就想著取代楊通了”
趙虞攤了攤手,說道:“二寨主對我兄弟有恩,我如今也不瞞著二寨主,當初二寨主將我帶上山的那會兒,我便想過收服這座山寨,但當時我人微言輕,因此我只能投奔楊通,暗中積蓄力量,一邊逐步提高我在寨內的地位,一邊靜等時機。”
與郭達最初得知真相的反應不同,陳陌在得知這一切后倒頗為平靜。
這也難怪,畢竟在趙虞雌伏奪位的這段時間內,他并沒有利用陳陌確切地說沒有機會利用陳陌,二來,陳陌也無所謂楊通的死活,在這兩個前提下,陳陌自然不像郭達那樣有過激的反應。
他更多的則是恍然大悟。
他原以為眼前這小子果真如劉屠所言,是一個趨炎附勢的小人,可之前趙虞在聚義堂內卻道出了其曾暗保他陳陌與王慶二人的事,這讓陳陌感覺十分意外。
而眼下,他徹底明白了。
眼前這小子當初不投奔他,既不是趨炎附勢,也不是恩將仇報,反而是不想害他,不希望他陳陌日后成為其在收服這座山寨道路上的絆腳石。
恍然歸恍然,釋然歸釋然,陳陌亦感覺很不可思議,畢竟尋常十來歲的孩童,哪有可能會在被帶上山賊窩的那會兒,便產生想要收服這座山寨的想法?
“你兄弟二人,恐怕并非宛南人,對么?”陳陌正色問道。
趙虞沉默了片刻,搖搖頭說道:“不是。很抱歉當初欺騙了二寨主。”
陳陌也顧不得計較趙虞曾經騙過他,好奇問道:“那你兄弟究竟是什么人?”
趙虞想了想,正色對陳陌說道:“二寨主,此事干系甚大,請允許我暫時隱瞞,待等日后時機合適,我定會向二寨主當面解釋。二寨主只需記得,我周虎絕非不記恩的人,當年是二寨主將我二人帶上了山寨,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害二寨主。”
陳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畢竟迄今為止,趙虞確實沒有害過他,反而一次又一次地暗保他,昨晚就是一個例子。
“你接下來有何打算?”他問道。
趙虞想了想,回答道:“先帶領弟兄們逃過官兵的圍剿吧,然后設法重建山寨。二寨主可以放心,我與楊通不同,不會去做傷天害理的事。”
這一點,陳陌倒是相信。
畢竟近一年他黑虎寨收服祥村、豐村,又與過往的商隊締結了約定,幾乎沒有再濫殺無辜了。
他微微點點頭,正要說話,卻見趙虞又笑著說道:“甚至于,日后我會想辦法讓弟兄們慢慢改行,光靠搶掠為生,這著實不是長久之計。”
“改行?”
陳陌臉上露出幾許古怪之色,忍不住問道:“辦得到么?”
這年頭,農夫、商賈能轉行,這做山賊的還能改行?
“事在人為嘛。”
趙虞笑著寬慰道:“大致的辦法,我在謀楊通的這一年半里也想的差不多了,等到這次逃過官兵的圍剿后,我便會著實實施。”
看著趙虞胸有成竹地模樣,陳陌微微點了點頭。
此時,就見趙虞誠懇地看著陳陌說道:“可以的話,我由衷希望二寨主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周虎可以在此承諾,日后絕不會虧待二寨主。”
陳陌凝視著趙虞的雙目,半晌微微點了點頭。
片刻后,趙虞親自將陳陌送出了屋子,旋即二人便看到郭達與陳才站在不遠處。
見此,陳陌忍不住問道:“你給郭達灌了什么迷魂湯?”
趙虞笑而不語。
陳陌與郭達二人的關系,也就那樣,點點頭打個招呼就算完事了。
待等陳陌走遠后,郭達立刻就走到趙虞身邊,問道:“阿虎,他沒對你不利吧?”
“沒有。”趙虞忍著笑搖搖頭:“相反,我還勸服了他,不出意外的話,二寨主也會站在咱們這邊。”
一聽這話,郭達面色就有些不自然,左瞧右瞧見四下無人,壓低聲音問道:“阿虎,你不會告訴他了吧?”
趙虞當然知道郭達指的什么,看郭達緊張的模樣,搖頭笑道:“怎么可能?倘若能隨意透露,那還談得上秘密么?我告訴郭達大哥,是因為我曾做過對不起郭達大哥的事,遂拿此事作為彌補,對于二寨主,我又沒做什么對不起他的事。”
聽到這話,郭達十分受用,轉憂為喜,連連點頭說道:“對對對我不是說別的,我只是覺得,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看著郭達一臉為他著想的模樣,趙虞忍著笑也不去拆穿他。
當晚大概戌時前后,黑虎寨內為選出了新寨主而慶賀了一番。
當然,由于大敵當前,這所謂的慶賀,充其量也就是提高了一點伙食而已,就連酒水都有所限制,防止寨眾喝得酩酊大醉而被官兵有機可趁。
而黑虎寨的頭目們,則再次聚于聚義堂,一邊喝酒吃肉,一邊商議對應官兵的策略。
倘若說勸服郭達,使趙虞真正掌握了基本盤。
何謂基本盤,即核心班底,真正可以信賴的人。
別看今日褚角第一個表明態度支持趙虞,但趙虞并不是很信賴褚角,原因就在于他以往與褚角、褚燕父子接觸地少他信賴陳祖都多過信賴褚角、褚燕二人。
也因此,勸服郭達非常關鍵,關鍵到趙虞不惜拿自己的出身秘密作為籌碼。
而如今連陳陌都勸服了,趙虞的位子自然就更穩了,自然而然也有更大的底氣去用陳祖、褚角、張奉、馬弘幾人。
而反過來說,郭達、牛橫、陳陌三人的支持,也越發加強了褚角、陳祖、張奉、馬弘幾人對趙虞的信心。
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是表面屈服實則心存不甘的劉黑目,還是當面反對的王慶,都已經折騰不出什么花樣。
不過當晚的酒席,劉黑目與王慶二人還是來了。
當然,來歸來,王慶也擺明了態度:“我此次前來,只是聽說要商議退敵之策,可不是來慶賀咱們這位小寨主的。”
聽到王慶這話,郭達、牛橫大為不悅,旋即,張奉、馬弘二人也跟著指責王慶,唯獨陳陌、陳祖、褚角沒有參與其中,陳陌視若無睹,陳祖與褚角笑而不語。
他們三人大概是覺得,趙虞年紀雖小,但器量卻遠非楊通可比,自然不會跟王慶一般見識。
果不其然,當時趙虞反過來勸罷樂郭達、牛橫幾人,笑著對王慶說道:“沒錯,就是商議退敵之策,三寨主請坐。”
僅一句話,就揭過了此事。
就連當時驚疑不定的王慶都必須承認,趙虞的器量確實要比楊通大地多。
而相比較王慶的光明磊落,劉黑目便虛偽多了,假惺惺地向趙虞表示了祝賀,只可惜他的祝賀別說趙虞不信,其他人都不信。
尤其是牛橫,在劉黑目說完那番祝賀后,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
趙虞當然不會像楊通那樣責怪牛橫,一句簡單的“請坐”,就將這件事揭過了。
待等眾人入席后,趙虞舉起酒碗,笑著做開場白道:“大敵當前,喝酒慶賀,確實有些不妥,但牛橫大哥與郭達大哥為我慶賀,我若不喝,那就太傷兄弟和氣了。這樣吧,咱們喝下這碗酒,權當慶賀過了,接下來咱們好好商議一下退敵之策,等到逃過了這一劫,咱們找個日子,再好好慶賀一番,喝上三天三夜,郭達大哥、牛橫大哥,你們說呢?”
果然,郭達笑著點頭,牛橫更是哈哈大笑:“好!”
看到這一幕,陳祖、褚角,包括張奉、馬弘等其余幾人,此刻心中不約而同的閃過一個念頭:這等拉攏人心的手段,楊通實在沒得比。
“干!”
隨著趙虞這句話,包括劉黑目在內,在場眾人皆舉起碗,將碗中酒水一飲而盡。
唯獨王慶環抱雙臂,冷眼旁觀,一動不動。
對此趙虞也不在意,待放下酒碗后,他徐徐收起臉上的笑容,正色說道:“好了,現在我等來商量一下應對官兵的策略。”
聽到這話,堂內眾人也旋即露出了凝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