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古石一聽，神色更加得意了。
眾人恍然，都以為這李天宇耍小聰明，順著“權威專家”說，準沒錯。
鄧昌生：“那這樣的話，你們就商定一下具體的賠償金額吧，大家好好商量，都別急眼啊。”
李天宇端起了紙杯，問道：“別急，我有幾個問題。”
鄧昌生：“問誰？”
李天宇：“秦小姐。”
包括秦雪彤在內，都微微露出了驚訝之色。
李天宇：“我就想問問秦小姐，你從哪買的這玩意兒？”
秦雪彤：“這重要嗎？”
李天宇：“當然重要了，直接關系到你這件東西的價值。”
秦雪彤倒也不含糊：“是我托人從潘家園一家名叫悅祥齋的古董店里買的，花了五千萬。”
李天宇：“軟妹幣？”
秦雪彤：“軟妹幣。”
李天宇露出難以理解的神色：“秦小姐，你花這么多錢，買這件東西到底是為了什么？”
秦雪彤：“這重要嗎？”
李天宇：“重要。”
秦雪彤：“馬上是我爺爺的六十大壽了，這是送他的生日禮物。”
“嗤！”
李天宇把剛剛喝到嘴里的水，全都噴了出去，直接噴到了陳方石身上。
“你、你干什么啊！？”陳方石有些惱怒。
李天宇卻站了起來，對秦雪彤說：“秦小姐，你是說，這是給你爺爺的賀壽用的？”
秦雪彤反問：“怎么？有什么不對嗎？我爺爺對古玩興趣很大，送這個不合適嗎？”
鄧昌生摸著下巴，上看了兩眼：“是啊，上面又是花啊，又是鳥的，感覺還挺喜慶，當生日禮物也挺好的。”
李天宇搖了搖頭：“不是我說你啊，秦小姐，這東西就算沒壞，你也不能送。”
其他人一臉迷茫。
只有陳方石聽了，露出驚疑之色，連忙又過來仔細看了起來。
李天宇：“這位陳老師，你是不是也看出來了？”
陳方石面露尷尬之色：“這個……”
秦雪彤：“陳老師，怎么回事？”
陳方石：“這玉器，是、是賠葬品……”
“什么！？”
眾人為之色變。
鄧昌生也是吃驚不小：“賠葬品啊，那確實不能送人當賀禮啊，不吉利。”
秦雪彤皺起了眉頭。
李天宇拉著鄧昌生說：“鄧警官，這里面還有你們警方的事兒呢。”
鄧昌生吃了一驚：“什么事啊？”
李天宇指著玉盤說：“看見沒，鄧警官，這玉器表面只有土沁，沒有氧化的痕跡，也沒有包漿，說明還沒有被人盤過。”
鄧昌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噢噢，你是說……”
李天宇打了個響指：“鄧警官，恭喜，你猜對了，這是剛出土的，還熱乎著呢！絕對是土公子干的！”
所謂“土公子”，就是盜墓賊的意思。
鄧昌生轉身對梁南晴說：“小梁，通知文物走私科，讓他們派人過來。”
梁南晴答應一聲，趕緊離開了。
鄧昌生又對秦雪彤說：“秦小姐，你是在潘家園買的對吧？”
秦雪彤點點頭。
“什么時候？”
“上周，大概四五天前。”
鄧昌生：“那行，時間倒不算長，回頭我們這里會派人過去，如果運氣好，還可以追回你的錢。”
秦雪彤答應了下來。
不過看她的表情，似乎沒太把這錢放在心上。
看樣子這秦雪彤不僅是個明星，而且還是個超級富家千金。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超級富豪的小三。
李天宇現在是個極為高雅的男子，馬上把第二種可能排出體外。
鄧昌生：“李小老師，真是太謝謝了啊，給了我們這么一個重要的線索，沒準我們警方順藤摸瓜，可以破獲一個文物走私大案呢！”
鄧昌生說著，又豎起了大拇指：“本來我還以為這文物專家必須年紀大的才靠譜，還是你厲害，完全顛覆了我的固有印象，只是那么一掃，嘿，居然一下子就被你看出來了，真是神眼啊！”
李天宇：“哪里哪里，全憑同行襯托。”
“同行”陳方石面露尷尬之色。
其實以陳方石的能力也完全可以看出來，但是當時他的關注點就不在那方面，只是想鑒定真假，給這玉器大致估一個價，根本就沒想過這是不是剛從土里刨出來的，這才看漏了。
李天宇又說：“對了，鄧警官，其實這還得感謝兩個人。”
鄧昌生怔了怔：“哪兩個人？”
李天宇先指著秦雪彤：“首先，得感謝秦小姐，如果不是這位金主花重金購入了這件走私文物，就算我真的神眼如炬，也沒辦法給警方提供線索啊。”
鄧昌生拍了拍額頭：“對，對，得感謝秦小姐，出錢出力。”
秦雪彤面沉如水，表情沒有變化。
李天宇心想，這么損她，她都不垮臉，不會是機器人兒吧？
鄧昌生：“第二個人呢？”
李天宇馬上應道：“第二個人，應該感謝艾老二啊。”
鄧昌生嚇了一跳：“愛老二？”
李天宇：“是艾……老二。”
鄧昌生恍然大悟：“艾老二……噢，是艾和平，感謝他干什么？”
李天宇：“鄧警官，不僅你們警方要感謝他，秦小姐也要感謝他呀。”
在場諸人都是才思敏捷，聰慧非常這人，很快就明白了李天宇的意思。
如果不是艾和平追了秦雪彤的尾，又把這玉盤子給摔壞了，也不會把事情鬧到警察局。
李天宇：“艾老……艾和平也是用心良苦，一連做出了兩個極為重要的決定，一是追尾，二是砸盤子，你們警方從中獲得了線索。”
“秦小姐呢，免去了送一件賠葬品……給她那親愛的爺爺賀壽的尷尬，二位是不是覺得這是一件兩全齊美的事？”
“唯一不美的，無非就是秦小姐損失了五千萬。”
“然而……秦小姐care（關心）嗎？”
秦雪彤仍然沒有說話。
“那五千萬，我們盡力追回來。”鄧昌生：“然后呢？”
李天宇：“鄧警官，然后對于像艾和平這樣的見義勇為的好市民，是不是就不應該在里面吃商品糧了？”
鄧昌生看了一眼李天宇：“照你這么說，我們還得給他發個獎狀？”
李天宇擺擺手：“這個你放心，只要你們警方敢發，他就敢要。”
鄧昌生：“我說，你到底是不是文物專家？”
李天宇怔了怔：“怎么了？”
鄧昌生：“你是律師吧？要不怎么這么能說啊？文物專家是副業吧？”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