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徘徊在沉睡與清醒之間。
大概就是思維清醒了,但是身體卻還是動不了,很久很久之前,這種狀態被人們成為鬼壓床。
“我是怎么睡著的?”子良想著,但是卻想不起來了。
記憶的最后畫面,是自己正在賣力的拽方舟的主機。
然后好像是電梯降下來了,電梯上有個人.....
再然后————
忘記了。
無奈之下,子良也只能這么一動不動的,感知周圍的情況。
很快他發現自己應該是坐在一個沙發上,柔軟的靠背包裹著自己。
周圍有一些腳步聲,還有人說話的嘈雜,和一點點彌漫在空氣中的酒味。
“神又要開始了么?”
“估計是吧,之前他都是這個時間段開始的。”
“所以說,這貨又要些什么啊?”
“誰知道?問子良去,書在他那。”
“哎?這么一說,子良呢,好像從他回來就不見影子了啊。”
“這.根據陳笑的推理,他在外面這一年多,抽煙,喝酒,熬夜,三餐不規律,還有自瀆的行為。”
“自瀆?嘖,行吧,他的身體從根上說,也算是個普通人,有點這種行為很正常不過這和他一直不出來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陳笑說這些話的時候,被薩琳娜聽到了。”
“什么!!”
“媽呀!”
“我的天!”
幾聲驚呼,帶著些杯子被碰倒的聲音。
“那怎么辦,咱們要不要去救他?”
“你想把自己也搭進去?”
“那還是算了可是可是”
陸遠就這么聽著這些人的對話,雖然他聽不懂,但是除了聽也沒別的事情干。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了一聲門被推開的聲音。
“嗨,大家都在啊,酒保,給我來一杯威士.咳咳,一杯健康的蘆薈汁,少加糖。”
幾秒鐘的沉默。
“恭喜你。”
“你一定吃了不少苦。”
“你臉上那點潮紅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把身體換回來了?”
“薩琳娜說了,他還是看這幅身體順眼,我估計是她覺得白大褂有些制服誘惑之類的。”
“咳咳,別說了,被她聽到就完了。”
“好吧,那個叫陸遠的新手呢?”
“還沒醒呢。”
“叫醒他。”
“哦。”
緊接著,陸遠就聽到了一個沉重的腳步聲朝著自己這邊走來,然后自己的左腳被一只巨大的手握緊了,就像是小雞崽子一樣的被提拎了起來。
一陣天旋地轉,打個比方就是一個熊孩子,拽著個布娃娃的腳凌空瞎掄。
就這么過了大約10秒鐘。
陸遠吐了,也醒了。
他睜開眼,然后就看到了一個巨大到像是雕像一般的人,正顛倒著望著自己。
哦,不對,是自己正顛倒著,因為自己的一只腳還握在那人的手里,那人就高舉著手臂,將自己的臉拎到了他的視線平行的位置。
“醒了?”那人問道,聲音很沉,是剛才對話里的一個人。
“哇——”陸遠又吐了一口。
“嗯,看起來是醒了。”巨人自言自語道,然后就把陸遠又擺回到了沙發上。
這下,陸遠才終于有時間看看四周。
結果他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酒吧里。
酒吧里還有幾個人。
剛才那個巨人自不用說,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穿著軍大衣的寸頭,旁邊占了個醫生,因為這人穿著白大褂,后面的吧臺旁,站了個瞇著眼睛的家伙,從穿著來看,像是個酒保。
“你們是什么人?”
陸遠換了換氣息,直截了當的問道。
“你好,我叫子良。”那個穿著白大褂的人率先回答道:“還有,這是工匠,還有白熊,和酒保。”
陸遠皺了皺眉:“這是名字么?”
“差不多吧,反正你在這就這么稱呼我們就行了。”那個叫子良的說道。
“所以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這就說來話長了,簡單點說我們想要招募你。”
“啊?”
子良笑著聳了聳肩:“這樣吧,我用簡單的方法來解釋這件事情,只不過對你的三觀會有那么點小沖擊。”
“我想我能受得住。”陸遠一副狐疑的表情。
“嗯,酒保,給他來點喝的。”子良說著,然后對陸遠招了招手,示意他到吧臺這邊坐下。
而就在這個過程中,子良很自然的說道:“你在一本書里。”
陸遠剛剛站起來的身子一僵,然后笑了笑:“呵呵,有意思,但是你可能搞錯了。”
子良坐到了吧臺前,然后從兜里掏出了一本黑色的筆記本。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認為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樣。”他拿起了酒保遞過來的蘆薈汁,同時將手上的黑書翻開:“你曾經是一款名為方舟的游戲數據,然后占據了一名玩家的身體,這么看來,你的確和普通人不一樣。”
說這話的時候,陸遠整個人都僵住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說了,你在書里,因為方舟也在書里,還有你所在的整個世界,現實的世界,游戲的世界,其實都在書里。”
“”陸遠還是那副差異的表情,似乎是沒有聽懂。
“喏”子良看他的樣子,笑了笑,然后將手里的書遞過來。
陸遠拿起書,看到了封頁上的幾個字。
《低緯革命》
“這是?”
“讀一下吧,讀完了,你也就明白了。”子良說道。
于是,陸遠便翻開了書的第一頁。
只見上面寫著
陸遠睜開了眼睛。
一道刺眼的光線直射入他的瞳孔,讓他不得不又將眼睛閉了起來。
“我在哪?”
就像是所有剛剛醒來的人一樣,他腦子里冒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而下一秒,他便想起了答案。
“哦,對了,我還在‘游戲’中。
看到這的時候,陸遠的腦子就開始嗡嗡直響,他不笨,所以立刻就意識到了什么,
陸遠繼續的往下讀著,雙手的力氣越來越大,把書頁捏的滿是褶皺,好在他看書的速度很快,過了一會,一整本書都被他通讀了下來。
他滿臉震驚的抬起頭,望著子良,但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子良手中的蘆薈汁已經喝完大半。
他依舊笑著
“我理解你的心情,其實你還好,起碼你在得知自己是個游戲數據的時候,算是經歷過差不多的思維洗禮了,回想起很久之前,我們剛剛察覺到自己在書里的時候,還不如你呢。”
“你們也在書里?”
“是啊,不然呢。”子良回答到。
“可是可是我之前的世界呢,還有阿離呢?阿離呢?”
陸遠終于是有些慌張了。
“安靜點,新手”子良試著安慰道:“你現在要明白一個概念,那就是沒有所謂的之前的世界,也沒有現在的世界,因為所有的世界都在書里,它們并沒有界限,你可以統稱它們為肥瓜的世界。”、
“肥瓜??那是什么。”
“創造我們世界的人,書的作者,神,上帝,隨便你怎么叫他。哦,對了,你可以放一百個心,你的阿離不會有事的。”
“你怎么能肯定?”
“從書里看出來的啊。”子良指了指那本黑書:“肥瓜明顯是對阿離有偏袒的。”
“是.....是么?”
“肯定是啊。而且讀者們應該也都喜歡她?”
“讀者?”
“嗯哈,一本書有作者,當然就有讀者了。”
這一瞬間,陸遠突然的感覺到了渾身上下都被無數的目光所籠罩了起來,他下意識的抬起頭,看著頭頂,但是除了裝修差勁的天花板之外,他什么都沒有看到。
“怎么樣,這種感覺是不是很不好。”子良問道。
陸遠低下頭,沉默著
“其實,還有更加讓人難受的事情,就比如,你認為,你之所以能夠從方舟里逃出來,是因為你無意之間找到了一把能夠穿越維度的椅子,對吧但是事實上,你只不過我們計劃中的一個幸運兒而已。”
“什么?!”陸遠下意識的拔高了音調。
“你總不會認為,你的運氣真的好到能夠逆天改命吧得了吧,我們只不過是將椅子的圖紙放到了方舟的無數個位置,而你,只不過是正好完成了圖紙計劃的一段數據而已,哦,對了,那圖紙就是這家伙設計的。”說著,子良還指了指旁邊那個穿著軍大衣的寸頭青年。
“可可是這”陸遠還想問一些什么,但是又被子良打斷了。
“沒什么可是,劇情就是這么設計的,而且你也不用覺得自己是被利用的,因為從根本上來講,我們將圖紙放到方舟里這種行為,其實是作者讓我們這樣做的。因為我們在書里,我們的所作所為,所想所感,看似是源自與我們,但是事實上,都是來自于作者。”
“說的明白點就是,我們是完全被控制著的”
陸遠的呼吸為之一滯,這一瞬間,他似乎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與無力。
然而,就在這時子良的話鋒突然一轉。
“不過你也不用過于灰心喪氣,因為我們已經想到辦法了。”
陸遠有點懵:“想到什么辦法?”
“當然是逃離命運的辦法了,其實就是從書里逃出去,甚至我們說不定還能把作者干掉。”
“啊?這這怎么可能?”
“看似是不可能,但是我們找到了你”
“這和我有什么關系?”陸遠疑惑道。
“怎么沒關系,從方舟的游戲突破到你那個所謂的現實世界,其實和從書里突破出去是差不多的意思。”
“可是,你剛才不是還說,根本沒有什么所謂的現實世界嗎。”
“額我說過么?”
“說過啊!”
“好吧,我就是隨口一說,反正現在你只要加入我們就行了。”
“加入你們?跟著你們和書的作者對著干?”
“嗯,就是這個意思。”
“可是我還不知道你們到底想要怎么干啊,而且恕我直言,我覺得你們這幫人很不靠譜。”
“那是你還不了解我們,假以時日,你會發現,我們比你想的要更加的不靠譜,不過這正是最好的狀態。”
“啊?”
就在這時
“吱嘎——”一聲,酒吧的門被推開了,一個長相很是奇怪,嘴角有兩道明顯的傷口,但是卻被縫上了的人走了進來,緊接著,一個穿著一身鮮紅裙子,皮膚白的像是在發光的女人也走了進來。
“準備好了。”那個嘴角縫著線的男子說道:“你們聊的怎么樣了?”
“差不多了,他同意加入我們了。”子良說道。
“啊?”陸遠一愣:“我同意什么了啊,我可沒說要跟你們這群瘋子反抗神啊。”
話音剛落
只見那個穿著紅色長裙的女人撇過來一個眼神。
一瞬間,陸遠感覺到一股子瀕死的氣息籠罩著自己,就好像是自己再多廢話,就會當然嗝屁一樣。
“老實點吧,跟著我們干,絕對不會委屈你的,況且書里的人要謀殺書的作者,這種操作可是從來都沒有人嘗試過的,你不覺得特別刺激么?”
“可是”
陸遠好像是還想說點什么。
“接著。”子良突然就扔過來了一本書,然后指了指酒吧的窗子。
把這本書丟出去
“啊?為什么啊?”
“現在沒時間解釋了,讓你丟就丟吧。”子良嚷嚷著。
陸遠莫名其妙的拿著書,走到了酒吧窗前。
此時此刻,他才發現,酒吧的外面,是一片漫無邊際的白色空間,這酒吧就孤零零的在白色之中漂浮著
陸遠打開了窗子,外面有沒一丁點風。
他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書
《名偵探修煉手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