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一切都是誤會。朗-普雷斯教練因為心臟病問題依舊在家休養,在得到醫生許可之前,暫時無法返回球隊工作,我們始終以他的健康為優先考量,期待著他能夠盡快以百分百的狀態返回工作崗位。”
“關于諾亞-陸教練的爭議,從來就不曾存在過。”
“我們期待著在普雷斯教練能夠在下一周通過身體檢查,順利得到醫生許可,返回球隊,屆時諾亞教練也將會繼續擔任進攻協調員;但在那之前,諾亞教練將繼續率領球隊迎戰堪薩斯大學,爭取勝利。”
“顯然,消息傳達過程中出現了偏差,這才導致了不必要的誤會。諾亞-陸教練依舊是我們的進攻協調員。”
威法爾德的官方講話為整個事件畫上了句號,紛紛擾擾的抗議和喧鬧全部都宣告結束。
誤會,澄清。
危機,解除。
人群,解散。
但疑慮,卻沒有消失,反而在悄然之間開始醞釀起來。
正如威法爾德所料,他的一番話如同小石頭丟進平靜湖面一般,激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引發了無數猜測:
誤會?誰在誤會?誰在引導輿論?誰在制造危機?又是誰在興風作浪?
整個事情的發展太過迅猛,大部分學生都沒有能夠思考清楚,然后就不管不顧地沖動上腦,現在冷靜下來之后就漸漸開始察覺到了異常,一個個疑問開始冒出來,再加上有心人的刻意扭曲和推動,負面消息就漸漸滋生。
這是不是陸一奇的陰謀?四連勝的狂潮讓他自滿到自大,覬覦主教練的位置,于是捏造出不存在的傳聞,試圖逼宮普雷斯,然后伺機取而代之?而那些危機和陰謀,全部都只是陸一奇的自導自演?
傳聞在涌動著。
不過,這只是故事的一種發展方向,還有另外一種說法也開始冒頭,并且穩穩地搶占了更多支持者。
這就是一個陰謀!蒂姆-韋瑟和理查德-吉森試圖排擠乃至于開除陸一奇的陰謀,只因為陸一奇拒絕聽任擺布;而比起硬骨頭的陸一奇來說,更加圓潤也更加狡猾的普雷斯無疑擁有更多可操作的空間。
千萬不要小覷橄欖球主教練的位置,他們每年都掌握著獎學金的名額分配權,可以選擇優先錄取潛力球員——獎學金非常具有吸引力,但更加具有吸引力的是獎學金所代表的潛力標簽,在進入大學之前就能夠進入球探視線,為未來職業生涯早早鋪墊布局。
而對于韋瑟和理查德這樣的上位人士來說,其中渾水摸魚的貓膩就遠遠不止是一筆獎學金那么簡單了。
威法爾德的說法,進一步加深了針對韋瑟和理查德的猜測與懷疑,不少學生都堅信他們正在迫害陸一奇,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惜犧牲球隊的未來。這蹚渾水,比表面看到的景象要更加深不可測也更加骯臟污穢。
的確,聚集在校長辦公室的人群散開了,那些傳聞和喧鬧也都隨風而散,似乎從來都不曾發生過一般;但恰恰是這種平靜的假象,卻越發映襯出了暗潮的洶涌,隱隱地醞釀著第二波風暴,蠢蠢欲動。
但對于陸一奇來說,終究還是暫時到一段落了:沃克留下了,雅各布也安靜了,那場更衣室風波就這樣平息了。盡管這不是最完美的結局,卻已經是下一場比賽來臨之前,他們所能夠接受的最好結局。
只是,水過留痕,但凡發生過,就必然留下痕跡,看不見卻不代表不存在,野貓隊的球員們不是隨時能夠被刪除記憶的機器人,陸一奇也不是隨時能夠用機器刪除記憶的“黑衣人”。事情終究留下了痕跡。
“上步!上步!上步!這是一檔施壓戰術,不是留在原地等待情人歸來的戰術!腳步靈活、力量提速!”
“站穩腳跟!坎貝爾!昨晚是不是消耗體力太多,一推就倒?雙腳的力量呢?力量!”
“班克斯!三號位!見鬼的上帝!三號位和四號位還是分辨不清楚嗎?難道需要從頭開始學習戰術手冊嗎?”
“注意力!注意力集中起來!這是擒抱對決,不是探戈教學!就算是,你們的舞步也糟糕透了!”
“該死!卡位!沃克!卡住位置!重心移動!注意保護!失魂落魄的模樣,稍稍不注意可能就要受傷了!”
心不在焉!
魂不守舍!
糟糕透頂!
整個訓練場上一片散漫,力量松散、動作變形、戰術失準,從戰術訓練到身體訓練全部都如同一盤散沙。不要說正常訓練了,可能稍稍發力過猛一下,隨時都可能出現受傷的可能,這才是最可怕的。
“見鬼!你們是不是集體魂游天外?停下!全部都給我停下!如果這是正常比賽,根本不需要等待對手的摧毀!我們自己就已經舉起白旗投降了!全場球員沒有一個在線上!如同一群行尸走肉在開派對一般!而且是無聊透頂的那一種!這一點都不好笑!你們正在拿自己的身體、自己的比賽和自己的未來做賭注!”
“醒醒!”
“野貓們!全部醒醒!球隊需要你們!接下來我們還有一場戰斗需要面對!你們的血性呢?你們的精神呢?你們的意志呢?不要忘記了,我們即將面對的是什么對手?永遠都不要小覷對面的那只禿頭鳥!”
如此糟糕透頂的訓練質量,真是讓陸一奇七竅生煙,然后看著眼前這一群垂頭喪氣的球員,似乎任何話語都已經失去了力量,即使是陸一奇也沒有辦法,只能厲聲呵斥到,“停止訓練!全部開始跑圈!”
“讓我告訴你們一個道理:永遠不要放棄!這是競技體育的精神,也是生活的態度!在比賽終止哨聲吹響之前,一切都有希望!一切都有可能!當你放棄的那一刻,你也就親手掐滅了屬于自己的可能!”
“是的,拒絕投降依舊可能輸掉比賽!但選擇放棄則一定會輸掉比賽!生活也是一樣!在事情結束之前,不要放棄!明白嗎?這是你們的生活,這是你們的比賽!除非你們自己繳械投降!沒有人可以奪走你們的希望!”
陸一奇站在隊伍的最前方,聲嘶力竭地呼喊著,一字一句地狠狠捶打在球員的心臟之上,然后發起了挑戰。
“現在!現在就開始跑圈!跟著我一起,在我停下腳步之前,你們都不允許停下!比賽還沒有結束,就不準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