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眼見太浩真人吃了癟,幽冥魔君猖狂大笑,一掃方才的抑郁,“太浩,你這也不行啊,都動用純陽法寶了,也沒抓到人。”
黑云魔君的身份,是注定要成謎了。
太浩真人面色陰沉,心念一動,先是收回番天印,又朝下方掃了一眼。
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玉虛宮就折損了二十余位真仙強者,隕落的地仙更是高達百余位,面皮不覺抽搐了一下。
顯然,
因著黑云魔君的出現,傷亡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
“幽冥,這仗還有必要打下去嗎”太浩真人決定罷戰,“你那邊傷亡也不小吧不要為他人做了嫁衣。”
從幽冥魔君的反應,他幾乎可以斷定,那黑云魔君并非不死教之人。
這么一想,
從黑云魔君突然現身玉龍雪山,到太沖真人隕落,再到蜀國、不死國交惡,這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可就太耐人尋味了。
“會是誰在背后做局呢”
感覺到不對勁的太浩真人非常理智,不管怎么說,及時罷戰,不按照黑云魔君的節奏走下去,總歸是沒有錯的。
眼下的損失,
都還在雙方可承受范圍之內。
幽冥魔君聞言,神識往下方一掃,發現即便有黑云魔君“助陣”,己方卻并未占到什么便宜,同樣死傷慘重。
聰明如他,
自然也是感到一點不對勁。
想了下,幽冥魔君淡淡說道:“既然你主動認輸,那就繞過你們這一次。”
打都打了,
總得贏點什么吧不然怎么向宗門交待。
現在罷戰,幽冥魔君至少可以對外宣稱,是玉虛宮主動提出罷戰的,不管怎么說,面子上,還是不死教勝了一籌。
太浩真人面皮抽搐,有心繼續再戰,好好教訓一下該死的傲慢魔崽子,到底還是理智戰勝了沖動,忍了下來。
如此,
一場精心準備的大戰,就這般虎頭蛇尾地結束。
問題是,
這次中大陸亂戰,可不止局限于不死國、蜀國之間,幾乎就在他們開戰的同時,冥河國向唐國宣戰,天魔國向越國宣戰。
大戲,
還遠未落幕。
洛陽。
白光一閃,秦墨走出傳送陣,他沒有選擇返回神宵劍派,而是第一時間趕到唐國,用意不言而喻。
這個時候,
唐國應該已經跟冥河國交上手了。
秦墨正準備南下,趕往前線,突然身形一滯,他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此刻正彌漫在北邙山是玉陽真君。
倒是沒想到,
在這種時候,玉陽真君會親自鎮守洛陽。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真要唐國在前線失利,冥河國大軍一路北上,威壓洛陽,玉陽真君還敢出手不成或者說,難道還有臉面留在洛陽
羞也羞死了。
真要賴著不走,冥河宗掌教冥海老祖未必就不會出手。
那就更尷尬了。
想了下,秦墨倒是不急著趕往前線了,劍光一轉,直奔北邙山而去。
“秦墨”
感知到秦墨到來,正在以神念關注前線大戰的玉陽真君,顯得很是詫異,跟著,似乎想到什么,面色微沉。
說話間,
秦墨已經在山頭降下。
時至今日,萬仙盟都沒在北邙山布下什么護山大陣,由此可見,他們打心底里也沒想過,要在北邙山設立永久道場。
根基還在華夏。
“見過真君”秦墨打了個稽首。
雖然已經撕破臉,甚至可以說是死敵,但玉陽真君畢竟是貨真價實的天仙真君,該有的尊重還是得有。
“你來這,想干什么”玉陽真君卻沒什么好臉色。
“唐國這次,抵擋不住冥河國的全力進攻吧”秦墨直截了當問。
也是很不給面子。
“這不用你管,”
玉陽真君面色更沉了,“難不成,你是來看我們笑話的”
“我可沒那么無聊,”秦墨搖頭,“只是在想,與其讓唐國落入冥河宗手中,不如握在夏國手里,你覺得呢”
雖然,
之前赤眉真君對青萍道人、朝霞真人有過暗示,但秦墨很清楚,能否兼并唐國,最終還是要過玉陽真君這一關。
天仙之威,可不是說說而已。
玉陽真君真要是不同意,阻擾此事,那還是很難辦的。
“你想兼并唐國”玉陽真君嘴角冷笑,“做夢我寧可將唐國送給蜀國,甚至是越國,也不會交給你這個豎子”
言辭之間,
卻是對這次大戰也不是很看好,已經有了落敗的心理準備。
“你當然可以,”秦墨倒是很平靜,“但我可以說,將唐國并入夏國,是對萬仙盟最好的選擇,也是唯一的最優解。”
“狂妄”
玉陽真君是極好面子的,實在不想被秦墨這般奚落,“你要沒什么事,就盡早離開,否則,別怪我以大欺小。”
“真君難道就不想聽聽我的解釋”
秦墨卻是沒想到,玉陽真君竟如此固執,還挺記仇的。
“你想怎么解釋”
玉陽真君眉頭一挑,“神宵劍派,還能強過玉虛宮、金鰲島不成”
別人不知道神宵劍派的底細,玉陽真君還能不知除了一個赤眉真君,又還能有什么可拿得出手的
跟萬仙盟比,
其實也是半斤八兩罷了。
“是比不過。”秦墨也很干脆,并沒有打腫臉充胖子,“但如果要在蜀、夏、越三國中,選出最有希望決出人皇之位的,還會是夏國,你信不信”
“哼”
玉陽真君有心反駁,可聯想到秦墨之前創造的一系列奇跡,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下去,只能以“哼”來表達他的不屑情緒。
哪怕是站在對立面,玉陽真君也不得不承認秦墨的優秀。
這可是能跟三劫真仙剛正面的存在啊。
“退一萬步講,就算唐國并入蜀國,蜀國也爭到人皇之位,那么,我請問,到那時,萬仙盟將在中大陸,在新生的蜀國,扮演一個什么角色呢”秦墨顯然也是有備而來,“且不說,屆時玉虛宮要分去中大陸最大的一塊肥肉。哪怕是剩下的邊邊角角、湯湯水水的,也會優先緊著玉虛宮下面的附屬宗門吧萬仙盟夾在中間,又失去了利用價值,豈不會顯得很尷尬”
玉陽真君面皮開始發黑。
秦墨的話無疑戳中了玉陽真君最大的痛點,萬仙盟想要發展,就離不開洪荒,離不開中大陸。
可似乎,
留給萬仙盟的選擇已經不多了。
秦墨見了,接著說道:“與其將萬仙盟的命運,交給虛無縹緲的未來,何不選擇跟神宵劍派通力合作,將中大陸完全掌握在異人手中呢”
他這也是無法。
中大陸的列國爭霸,雖然中間多有波折,但已然有向死結發展的趨勢,誰也奈何不了誰,似乎就要一直這么耗下去。
哪怕秦墨費力挑撥,也沒能將蜀國、不死國怎么著。
而有了這一次的教訓,秦墨相信,無論是仙道的蜀國、越國,還是魔道三國,勢必會更加的謹慎。
將來想要破局,那就更是難上加難。
思來想去,秦墨也只能說服自己,同時說服赤眉師叔,暫時放下跟玉陽真君的仇隙,以大格局、大心胸,促成唐、夏兩國的聯合。
只有這樣,
哪怕眼下的僵局無法打破,至少異人群體已經是立于不敗之地。
不再是最弱的那一個。
“你真是這么想的”對秦墨的姿態,玉陽真君感到很意外,眼前的秦墨,還是當初那個在北邙山口吐狂言的豎子嗎
還是說,
當年是他做的太狠了,觸碰到了秦墨的逆鱗,這才發飆
“是的,”秦墨態度真誠,“至于說你跟我師叔之間的因果,我師叔說了,將來,會光明正大地跟你做過一場。”
這話,
等于是打消了玉陽真君最后的一點顧慮。
“好”
玉陽真君基本的胸襟氣度還是有的,同時也被秦墨展現出來的胸襟折服,陰沉的面色總算緩和下來,笑著說道:“我隨時歡迎赤眉的挑戰。”
“那就這么說定了”秦墨絕非拖拖拉拉之人,“眼下,唐國前線戰事吃緊,真君真要下定決心,還得快”
每晚一刻,
或許,就會多一位萬仙盟弟子隕落。
“不急”
玉陽真君卻是心如磐石,“唐國并入夏國可以,萬仙盟的位置又該如何安排,難不成,要依附在神宵劍派之下不成”
真要那樣,
那還不如不并入呢。
以玉陽真君的傲氣,也不允許屈居在赤眉真君之下。
“這個我也想好了,”秦墨卻是一點不怵,“夏國真要能一統中大陸,神宵劍派自然該是占據主咖位,是當仁不讓的執牛耳者。這一點,真君應該同意吧”
“嗯,”
雖然很不情愿,玉陽真君也只能點頭認下。
誰叫萬仙盟是失敗者呢
“至于萬仙盟,依我看,就地解散吧。”秦墨又道。
“你說什么”
玉陽真君壓下去的火氣,瞬間又竄了上來,好玄沒被氣死。
這條件,
怕是比蜀、越兩國還要苛刻吧
“您先別急,聽我說完,”秦墨倒是不緊不慢,“萬仙盟當初組建的初衷是為了對抗天樞,可天樞早已衰落,這個組織早就該壽終正寢了,不是嗎”
“實不相瞞,早前,我已經建議天樞改組為宗門了。”秦墨補充道。
“接著說。”
玉陽真君倒是要看看,秦墨能說出什么花花來。
“我聽我師叔說,哪怕是在地仙大世界,我們五大宗門也沒結成什么聯盟吧依我看,作為仙道宗門,本來也不需要這樣的紐帶,各自發展便是,還能一直捆綁在一起啊。”秦墨故意刺激玉陽真君。
他是一定要瓦解萬仙盟的。
兼并唐國之后,如果還讓萬仙盟存續下去,保不齊,純陽宮、青羊觀、浣花劍派以及縹緲宮還會“勾連”在一起,共同對抗神宵劍派。
那絕不是秦墨想看到的。
雖然說,將來也可以通過分化、瓦解等手段,將浣花劍派、縹緲宮拉攏過來,但勢必會影響夏國爭霸的進程。
還是提前解決隱患為好。
“那萬仙盟解體之后呢”玉陽真君顯然還沒被說服。
“那就更簡單了,”秦墨微微一笑,“萬仙盟解體之后,對純陽宮、青羊觀、浣花劍派以及縹緲宮而言,其實是好事,等于是去除羈絆,解除束縛,完全可以效仿神宵劍派,光明正大地在中大陸立下各自道場。
“在未來的中大陸,神宵劍派雖然占據主導地位,但絕不會讓純陽宮等依附于門下,四大仙門完全可以自由發展。將來能發展到什么樣的高度,全憑各自的本事,誰也無法說三道四。”
為了說服玉陽真君,秦墨也算是舌燦蓮花了。
“這樣”
玉陽真君微微頷首,雖然條件還是有些沒達到他的預期,但畢竟是失敗一方,實在沒辦法苛求太多了。
不管怎么說,
中大陸只是純陽宮的一個分部,根基還在藍星,還在華夏。
不像神宵劍派,幾乎就是孤注一擲,將所有籌碼都押注在了中大陸,連宗門名字都起得古古怪怪。
這么一想,倒是勉強還能接受。
真要受不了赤眉真君的“高高在上”,大不了,將來少往中大陸跑便是。
“那,誰讓來夏王”玉陽真君又問。
“當然還是炎帝,這有什么問題嗎”秦墨很是無語,實在搞不懂,玉陽真君竟然還糾結這樣的小細節,“難不成,真君想讓王樂來當這個夏王”
“王樂他不行,”
玉陽真君倒也沒那么蠢,更不會自討沒趣。
別說是夏國,
就是眼下的唐國,王樂這個唐王之位都當得有些不得人心呢。
“那您的意思是”秦墨就更不懂了。
“我的意思很簡單,這將來的人皇之位總不能便宜了一個土著吧依我看,還是你來當比較合適。”玉陽真君說。
秦墨目光一凝,不太確定,這里面到底包藏了玉陽真君什么樣的算計,但至少不會是誠心實意地為他好。
這一點秦墨還是可以肯定的。
在這一刻,
玉陽真君的形象,突然又變得高深莫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