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定圖書館。
燈光昏暗，與所有人無異，江夢抱著一本《殺死一只知更鳥》的英文原文靜靜地的閱讀，時不時手上傳來“撕拉”的翻頁聲。
他已經養成每周抽出一定時間到圖書館，看書充實自己的習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就在此時，一個驚訝的聲音傳來。
“江先生？”
江夢尋聲抬頭：“栗娜？”
“沒想到在這也能遇見您，那我這一天的運氣或許都會不錯。”
栗娜今天的穿著偏向休閑，灰色長款開衫與牛仔褲的搭配，妝容倒是與穿著相反，濃妝。
江夢笑了笑，問道：“你也喜歡泡在圖書館？”
栗娜搖頭，同時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我們主任書丟了，非要讓我給他找本一模一樣的，您是知道我們主任脾氣的，這不趕緊就來圖書館給他翻書了。”
“張嘉良那個家伙......”
江夢雖然跟張嘉良只接觸過一次，已經深深體會到了他的為人處世，干脆跳過。
“你老板的書找到了嗎？”
栗娜揚了揚手里的書，“找到了，百年孤獨。”
“那你趕緊回去給你主任回去交差吧。”
栗娜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江先生，我想跟您談點事情。”
“我聽聽。”
江夢有點詫異，栗娜跟自己有什么事情可談的。
栗娜左顧右盼，道：“這里好像不太適合談事情，我知道附近不遠處有一家星巴克......”
星巴克。
“你想成為律所合伙人，還想進入律所管理層？”
栗娜的老板是張嘉良，但現在找的居然不是張嘉良而是是他，江夢眼眸泛起了一絲興致。
栗娜點了點頭。
江夢沉吟道：“雖然我對天宮律所了解的不是特別清楚，但你在天宮律所擔任的應該是行政職位，想成為律師合伙人的前提條件貌似要求是律師......”
栗娜反駁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江夢好奇的問道：“張嘉良坐了天宮律所主任四年，你身為他的親信，難道找的不應該是他嗎？”
栗娜深吐了口氣：“找了，兩年前就找過了，但他不愿意為我破這個先例。”
江夢看她這個樣子，這兩年應該沒少找張嘉良談這事，但結果嗎......顯而易見。
“我跟張嘉良說過，我不會輕易插手律所的事情。”
“我做了張嘉良七年的秘書，對律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是律所的大股東，我希望您能出手幫幫我。”
栗娜眼神中甚至帶有一絲懇求的意味。
“也是......”
江夢下意識道。
栗娜彎曲后背繃得直緊，不敢出聲，生怕一出聲會打斷了江夢的思緒。
江夢思索片刻，還是搖頭道：“雖然我是天宮律所的大股東，除此之外，我在天宮律所并沒有擔任任何職務。”
栗娜連忙開口道：“您只要點頭支持，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
冗長的安靜。
江夢突然說道：“我能得到什么？雖然你在律所工作了七年，可你的老板實際是張嘉良，我總不能平白無故的幫你吧。”
“如果您能扶持我進入律所管理層，不管在什么事情上，我都站在您這一方。”
栗娜擲地有聲，臉上的表情藏著一抹堅定。
說實話，江夢為栗娜進入管理層而得罪張嘉良，回報率并不是很高，甚至還有點虧。
但是，誰也不會輕易打破平靜。
想要打破現有的平靜，自然需要一個有話語權的人站出來。
栗娜同樣也明白，就算她嘴皮子說破，僅憑自己恐怕也難以達到她想要獲得的。
“不如這樣，我先去跟張嘉良談談，或許事情也就談成了呢。”
這是江夢第二次來天宮律所，依舊沒有大的變化，只是走廊來回穿梭的律師卻比之前多了不少。
有人走，自然就有人來。
最后一切都會會歸于平靜。
栗娜沒有跟著，江夢從她手里把張嘉良要的《百年孤獨》要了過來，走到張嘉良的辦公室門口。
“砰、砰！”
敲門聲。
“進來。”里面傳來了張嘉良的聲音。
江夢推門走了進去，張嘉良的辦公室與上次沒有任何改動，依舊職場風滿滿。
“我的書......”
張嘉良抬頭，聲音一頓：“你怎么來了，栗娜呢？”
“雖然我說過我不會輕易插手律所的事情，可你可別忘了，我的另一層身份是天宮律所的大股東。”
江夢笑了笑，也不客氣，直接坐到了沙發上。
張嘉良面無表情，不過他還真差點忘了江夢是天宮律所大股東的事情，心里清楚江夢不會平白無故的找上門，便說道。
“無事不登三寶殿。”
江夢淡定道：“是關于栗娜的事情。”
張嘉良沒有吭聲，目光沒有再盯著桌子上的文件，而是投向了坐在沙發上的江夢。
江夢說道：“栗娜想進入律所管理層的事情，你應該清楚吧。”
張嘉良終于沒有再繼續沉默，出聲道：“進入律所管理層的前置條件是要先成為律所的合伙人，之后才能進入管理層。可栗娜沒有律師資格證，我不能因為她跟了我七年的緣故，而為她開律所的先例。”
就在江夢想要開口的時候，張嘉良又說道：“不過我已經為她準備了另外一個職務，可以直接跨過律師合伙人直接進入律所管理層。”
“另一個職務？”
“沒錯，我準備升任栗娜為律所的行政總監。”
張嘉良沒有隱瞞，升栗娜為行政總監，是他早已決定好的。江夢身為律所大股東，有權利知道律所人事調整。
“看樣子我是白來一趟了。”
江夢見此準備起身離去，但想起手里還握著張嘉良的《百年孤獨》，于是調頭把書放到張嘉良的桌子上。
一走出張嘉良的辦公室，栗娜就走了過來。
“怎么樣了？”
江夢說道：“因為進入管理層的前置條件是要成為律師，張嘉良會在之后的會議上正式宣布升你為律所行政總監，跳過律師合伙人，直接進入律所管理層。”
栗娜咽了一小口唾沫，臉色甚至有些潮紅，不敢相信道：“真......真的嗎？”
“張嘉良親自跟我說的，不信你可以找他確定。”
江夢笑道。
得到確認，栗娜腦子突然變得亂糟糟的，沒想到她花了整整兩年時間都沒能讓張嘉良同意的事情，江夢卻只花了幾分鐘就幫她給徹底解決了。
沒錯，栗娜認為張嘉良能升她成為律所行政總監是江夢的原因，也根本就沒想過是其實張嘉良早已決定好的。
一時間，栗娜心底對江夢升起了無限的感恩之情。
江夢并不知道在陰差陽錯下，栗娜誤認為她能升任行政總監是江夢的緣故，就算知道，他應該也不會否認。
“行了，你也別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