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入遺跡的那一刻,無數的修煉者便賭上了自己的命。
遺跡小世界中的人如何與外界之人相處,這是一個誰也無法確定的事情。
個人,團隊,甚至如這樣的主城,交往之間往往意外重重。
對于外界進入者來說,除非是遇到如精靈們存在的那種遺跡,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時常會做出一些下狠手的決定,以免陷入遺跡生靈的圍毆中。
從下狠手的那一刻開始,諸多的人對于自己被捕,甚至于被殺,并無多少怨念。
敢冒風險拿取額外的收益,也做好了失敗的準備。
只是陳鏡斯沒有想到,這一次賭上的,不僅僅是自己,還帶上了自己看好的后輩。
天資,潛力,能力,甚至于冥冥中的氣運,徐直是他這些年所見幾乎最強的小輩。
眾人拾柴火焰高,他和呂國義并不介意再去助推一把,與盧勝安一般,結下一份善緣。
雖然背靠燕家,甚至是顧家,但徐直的家境幾乎算是零,這是他們能助推的最佳時刻。
錦上添花遠不如雪中送炭,若是等對方功成名就之時,那便只能做個普通朋友。
助推自然有風險,助推成功收獲的是緣,更是對方身后諸多關聯勢力的善意,助推失敗,讓徐直隕落,在東岳國內,他們注定會交惡許多人。
奈卡硫磺洞穴走廊之中,他們便遭遇到了一次極大的風險。
盡管化險為夷,這種情況依舊讓他與呂國義心有余悸。
特意平息了心情,更是挑了個好日子出發。
甩脫了荊門大目手下的探子,一切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待進入遺跡后,還是沒有躲過去。
這處遺跡素來難以見到多少遺跡生物,陳鏡斯沒想到要么一直碰不到,要么一次碰個成千上萬。
廣場之中,密密麻麻各色物種,猶如各種妖魔起舞,疑似進入到地獄一般。
各種彎腰駝背的丑陋怪物,搖頭晃腦的大腦袋觸手怪,聒噪亂囔亂叫亂飛的人頭鳥,極度危險的人頭蛇,帶翅膀的蝎尾獅子。
還有各種各樣的牛頭人,這一座城市的主力。
只是一個擅長跑的牛頭人,就把他打的毫無反抗之力。
陳鏡斯眼皮微睜,看著前方那個身穿大紅魔法袍子的牛頭人,如果沒有猜錯,強行在他腦海中釋放話語的便是對方了。
他的眼睛更是淡淡的看了一下在旁邊不斷叫罵的干瘦牛頭人,就是這個牛頭人讓他吃了大虧,不過對方也別想好過。
此刻,這個牛頭人疼的齜牙咧嘴,內氣的破壞性不斷在耿納的身體上蔓延,數處肌肉內劍氣彌漫,劍傷雖然已經消失,但他的內氣依舊頑強的停留在對方身體中,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不斷蠶食著對方的身體。
“馬爾克斯,別問那些沒用的,趕緊讓這個天外客交代如何治療我身體上的毛病。”
耿納對著陳鏡斯吐了一口,一臉難看的道:“他到底給我下了什么咒術,別老子還沒去新世界,就疼死在不夜城。”
力量,速度,各種殺伐性質的武技,再加上魔法輔助的結合構成了他們武者的能力,若不計算與徐直的短暫交手,耿納這是第一次與外界的修煉者正式打斗。
修煉的不同,外界人擁有如魔法與武技結合的能力讓他頭大無比,明明只是一把極為鋒利的武器,卻使喚出了魔法劍一般的效果。
提著陳鏡斯那把淡紅色的長劍,劍體上流暢的紅色線條彷佛是經脈一般,讓這把劍多了幾分生氣,但也僅僅如此而已,這柄劍,僅僅只具備鋒銳的能力。
而另外一柄銀白色的長劍,材質更是有點糟糕,給耿納傳來極為脆弱的感覺。
劍氣的切割,讓耿納身體傳來一次刺疼又極為瘙癢的感覺,不得不用手去抓。
“呲溜”
耿納無語的看著自己那一抓就捅破的皮膚,又趕緊招呼旁邊的達克斯多幫忙療傷。
“他不愿意合作,我有什么辦法,這外界人問啥都不回復,你看,我把他腦袋都吼出血了。”
馬爾克斯囔囔道,除了毆打,耿納并不擅長審訊,想要從天外客嘴中獲取到秘密是一樁難事。
作為不夜城最強的法師,他是第一個上場來審問陳鏡斯的。
精神觸角直接探入對方腦海,進行極為粗暴的精神威懾,訓斥,這一向是他們牛頭人法師最為擅長的。
但是陳鏡斯并不合作。
盡管意識模糊,對方顯然沒有進行下意識的妥協。
精神強度遠不他,但陳鏡斯寧可識海崩潰,也沒有服從他的威懾,這種狠角色在馬爾克斯的生命中所見并不多。
“他的意志力很強,心中更是有一股執念,想要屈服,并不容易,過剛易折,強行審訊只會導致他直接死亡。”
兩人的身后,一個瘦小的洞穴人淡淡的道。
“吉恩師可有什么好辦法?”
耿納轉身,一臉期待的看向了洞穴人。
站在薩費羅斯身后,徐直離這些大人物們距離并不遠,彼此只是幾十米的距離,看到了熟悉的莎克特,徐直也看到了將他坑過一把的吉恩。
他的心中非常焦慮,除了自己看到的,還有薩費羅斯在幸災樂禍的解說。
“我瞅這天外客活不過兩天,哎呀,馬爾克斯這笨牛又用暴力了,直接精神壓迫,這下可好,這可憐蟲還能活個一天半?”
陳鏡斯的身體狀況,不時有更壞的消息傳來,聽的徐直眉頭直皺。
勇敢的沖出去,徐直覺得自己立馬就會成為第二個陳鏡斯,有耿納在,只要他敢拋頭露面,便會直接被逮住。
而去找莎克特和吉恩,在這些大佬們分區入場的地方,壓根沒人敢四處亂躥。
即便是有牛頭人和洞穴人囔囔,他們也在圈線之外。
跟著諸多大人物附近的,只有各部落的酋長,首領,統領們,唯一的意外便是他,被薩費羅斯拿來臨時湊數,當了個小跟班。
一時之間,他難以有什么機會。
吉恩極為擅長洞察人心,即便語言有所不同,他亦能感知到部分信息,但這建立在正常交流的情況下,瞅瞅陳鏡斯這身體狀況,顯然沒什么交流的必要。
“他娘的,難道老子就要遭這種罪,若是進入到新世界,我沒了這身實力,他這詛咒會不會要我的命。”
耿納顯得很煩躁,實力降低也就算了,努力努力,總還有三分機會,可若是攜帶一個強力的詛咒過去,那是壓根不給起步的機會。
肌體的老化,詛咒的摧殘,他也不用想著什么修煉了,直接躺在床上等死比較劃算。
若真是那種情況,他還有什么必要去新世界,窩在不夜城中,好歹還能活個幾十上百年。
“要不,你現在死上一趟,我把你復活過來瞅瞅情況?”
一個黑袍法師在角落中幽幽的說上一句,耿納的心更難受了。
他活的好好的,鬼才會想死呢。
真當復活不需要代價。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