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直望去,只見那高空上的琉璃寶光大盛,刺的眼睛生疼,而后便如流星一般,從空中砸落。
愈往下落,拓孤鴻身上的光芒愈是暗淡,身體內淡金色的血液如噴泉一般,直接灑了出來。
“嘭”
身體與地面沉悶的接觸聲響傳來,徐直心下一涼。
拓孤鴻,輸了。
“玻璃快看,你師傅輸了。”
徐直手一指拓孤鴻落下之處,急聲呼道。
“胡說,那明明是你大哥啊,啊。”
玻利瓦爾轉頭,只見元宗博空身影在高空中緩緩落下,當下立刻指正徐直的錯誤,卻是不料一道勁風襲來,他眼前一黑,腦袋立刻傳來頭暈目眩的感覺。
“徐直你……”
玻利瓦爾悶哼一聲,話還來不及吐出口,便覺得身體一輕,已經被徐直抓起,他腳下微光閃動,人如大鳥一般在地面飛奔而去。
“嘿嘿,拓孤鴻,你輸了。”
元宗博空抓著兩柄劍,一柄青光盈盈,而另一柄劍卻是如同一根巨大的獠牙一般,完全沒有劍類兵器的形狀,只是粗糙的固定在劍柄之上。
獠牙似是經歷過長久的歲月,上面有各種砍擊的痕跡,顯得有些傷痕累累,亦有一些殘破。
沒有內氣附于這根獠牙劍身之上,元宗博空拿著的這柄劍顯得很普通,更像是人類記載歷史中那樣,如同早期石器的造型。
但這便是穿透拓孤鴻琉璃金身的大宗師之兵。
虎牙驚魂劍。
只是元宗博空內氣附劍的那一瞬間,這柄劍便穿透了拓孤鴻的身體。
“我怎么能輸,我怎么可以輸。”
身體上無數道傷口,胸背完全被虎牙驚魂劍扎穿,筋肉不斷蠕動,收縮,拼命將帶來的巨大傷害減少。
嘴角的一口血被他死死的壓住,口中含著的丹藥直接咬碎,拓孤鴻努力睜開眼睛,世界變的一片通紅,元宗博空提劍的身影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白衣的元宗博空一身血紅,身上血跡斑斑,握著劍的雙手不時顫動,鮮血一滴一滴的落下。
“你也沒贏多少,咳咳。”
看著元宗博空眼睛滴下的血淚,嘴角的那一抹血跡,拓孤鴻很清楚,元宗博空受傷了,很重,甚至還超出了他的預料,導致提前拔劍。
虎牙驚魂劍出鞘,便意味著元宗博空內氣的一次巨大消耗。
只要他能承受,又或者閃避,一劍過后,元宗博空便會落于下風。
只是很可惜,這道殺手锏他沒有捱過去,一切成了空談。
他打的太快,太兇,也太迅猛,搏命的死斗和報償魔法的反擊讓一切流程都加快了。
“可我能活,你得死,勝負,生死,就這么一點點多少的區別。”
元宗博空看著連站立都無法正常的拓孤鴻,這種狀態臨死反擊的幾率極低,看清楚了虛實,他極端戒備的心理才一點點放下來。
普通的宗師,承受這種傷勢,早便死了,拓孤鴻能硬撐,不過是占了練體宗師的便宜,死的慢一點。
這是元宗博空有史以來碰到最能挨打的宗師,身體整整承受了四百七十八劍,其中四百七十七劍源于他的雙翼劍,一劍來源于虎牙驚魂劍。
那是最終決勝乾坤的一劍。
若非借到這柄劍,或許便是自己輸。
元宗博空看著拓孤鴻,眼神中有贊嘆,有惋惜,更多的,是大仇得報,心情上的暢快。
弟子再不成器,那也是他的弟子,培育了近二十年的弟子,付出了多年的心血和精力培養,師恩,親情夾雜,與他兒子并無多少區別。
南澳野區之中,沒有律法,去那種地方,一切都是生死有命。
弱肉強食,人性的黑暗面會自然釋放,與遺跡內別無區別。
那女子活該,他弟子死的也活該,可拓孤鴻也該承受代價。
那女子若是不去南澳野區博財,便不會遭劫,他弟子心中若是沉穩,不干那種丟人現眼的事情,也不會身亡。
而拓孤鴻,若是不插手這件事,也不會遭他報復。
有中立,有邪惡,有正義。
每個人都有錯,可每個人也沒有錯。
這很矛盾,可又是事實。
一切都是秉承人性的弱肉強食而已。
但這一切并不妨礙他來尋仇,去除一切批判因素,他有尋仇的權利。
元宗博空抬起雙翼劍,剛欲給拓孤鴻一個痛快,便聽數十米外一個聲音喝道:“元宗博空,放下你的武器,否則我掐死你這個弟子。”
如同老鷹抓小雞,徐直提著玻利瓦爾一陣奔襲,最終趕到了拓孤鴻落地之處。
喘息數聲,徐直大聲叫道:“你殺他,我便殺你了這徒弟。”
“你只是一個專家修煉者,你可知,這三十六米的距離,對我而言形同虛設,在你下手的那一刻,我便能取你性命。”
看著玻利瓦爾,元宗博空慢慢說道,他有點肝疼,說好的勉強牽制徐直呢。
才三分多鐘,特么就是跑步拖延都成啊。
只要場地夠大,能跑,越低端的修煉者,分出勝負要許久的時間,若要判出個生死,那是極難的事情,需要耗費的時間更多。
這么快就被抓,這是手無縛雞之力,跑個千米送人頭去的吧。
“你取我性命,那不是正好,我死了,我師傅就能對你發動私仇死斗。”
徐直對著元宗博空呵呵一笑,心臟卻是好一陣狂跳,鬼才想死。
“去尼瑪的”元宗博空心中暗罵一聲,這簡直是怕什么來什么。
若是玻利瓦爾沒落在徐直的手上,惹不起,他躲的起,一劍捅死拓孤鴻收尾后跑遠點就行。
憑借虎牙驚魂劍,他殺拓孤鴻,十拿九穩,可若是對上直接手持大宗師之兵的燕玄空,九死一生,這個賭注,他不敢下。
手刃仇人很痛快,可那是建立在能干掉別人的份上,若是被被人干掉,那便沒的什么談了。
“您可想清楚點,死掉的那個是你徒弟,玻利瓦爾也是你徒弟,就算收他當徒弟沒多久,可甘心陪著你上死戰場的徒弟,如今也難找的很。”
徐直的話直接切中元宗博空的七寸。
和徐直相比,玻利瓦爾確實有不少讓他難以滿意的地方,可拜師三天,就跟著師傅上死戰場,從這一方面來說,元宗博空對于玻利瓦爾的心性極度滿意。
實力不成器,可以不斷修煉精進,心性不成器,便會如他此前的那徒弟一般,容易遭遇劫難。
唯一讓元宗博空心碎一點的是玻利瓦爾的實力太不成器了點,雖然是專家修煉者的水準,怎么就輸的這么干脆利索。
相距千米外,他好歹也掃過一眼,似乎是他擊敗拓孤鴻的那一刻,玻利瓦爾瞬間便被徐直制服了。
“喂,玻利瓦爾,你醒醒”徐直一巴掌甩向玻利瓦爾的臉蛋,讓這被打的暈乎乎的青年稍微清醒一點。
“你師傅似乎更喜歡那個死掉的徒弟,希望你也跟著死呢。”
“什么?我也要跟著死,那不公平。”
徐直的突襲很快,玻利瓦爾被打的腦袋有點懵,一臉的迷糊,怎么忽然間是要他死了,這都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