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卡鎮的禍事來源于半天前。
一個渾身穿著黑袍的人來到了這個小鎮。
對方身上氣息冷淡的可怕,仿若死人一般,平素驕橫的小鎮衛隊長也只是喝罵了幾聲,便沒有再管對方。
黑袍人只是在小鎮上走了一圈,至少在愛德華的眼中是如此,對方便走了。
半小時后,有人開始頭暈,也有人渾身發冷,小鎮的教堂里擠滿了前去祈禱求治療的人。
天天宣揚光明神護佑世人的牧師也沒挺住,躺在教堂的側室內哼哼。
數小時后,沒人再發出一絲不同的聲音,所有的人還活著,所有的人也死了。
只剩下麻木到極點的機械行動,連疼呼聲都發不出一絲。
“這個人怎么沒變成僵尸?”王中王奇道。
對方嘴里說的語言他們一句都沒聽懂,也就剩下徐直在很耐心的聽,不時還用手指點了點對方的腦袋。
“總有漏網之魚的,躲過了這場災難吧”顧雨兮回道。
如今大致的方位已經確定,只剩下去尋幾匹合適的坐騎便要離開這座小鎮的范圍。
遺跡世界內有什么爭斗,這并不是眾人所關心的,只有兩天的時間,他們當不了救世主,也難以解決問題,獲取到最佳的利益才是眾人的最大目標。
只要不與黑袍人碰上,又或者遭遇到凱特琳和監獄中的山德魯,什么問題都沒有。
三人稍做交談,又將小鎮門口的僵尸堆高一些,那攀爬的快一點的便被眾人直接削了腦袋。
“走吧,這人在附近放羊,黑袍人進鎮時在外面躲過一劫,只是回鎮上時被僵尸包圍了,跳到水里躲災。”
有一個本地土著存在,尋找坐騎并不困難。
愛德華一臉狂熱的跟在徐直等人的身后,像極了一些極端的宗教徒。
“你跟他說什么了?”
“就普通問了問,他可能是把我們當成城里來的大牧師了。”
徐直看了看愛德華,這個遺跡土著的活動范圍有限,一輩子就在因卡鎮放羊,并沒有去過城市。
在他看來,能穿新衣服的人都是大人物。
而有能力將這些變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鎮民擊殺的,只有城里的大牧師和守衛們。
親眼看到徐直第三波圣唱術釋放,愛德華已經匍匐在地上了。
數百僵尸的尸體將這座小鎮門圍堵的嚴嚴實實,里面行動緩慢的僵尸們再也出不來。
對愛德華來說,這是神術,只有通曉神術的大牧師才能消滅如此多的邪惡。
滿腔狂熱的信念感瞬間便騰升了起來。
除了對徐直有問必答,對于光明神他亦是感謝了不下二十次。
知曉了徐直等人需要用馬的要求,愛德華很是開心的將因卡鎮的每一匹坐騎都介紹了一遍。
因卡鎮的馬廄很小,不足十匹之數,這是稅務官們和信使公用的坐騎,清一色的黃驃馬。
徐直看了好一會,硬是沒分清楚卡西馬艾因馬多羅馬等一堆亂七八糟名字的黃驃馬區別。
“趕著你的羊去鄉下吧。”
如果沒有猜錯,阿弟尼城已經成為了一個戰爭城,如愛德華這樣符合征兵年齡的,只要靠近城市,便會抓去服兵役。
村落中十余人,幾十人的規模,或許黑袍人并沒有什么興趣。
因卡鎮的人死的也沒剩下幾個,顯然不可能再派人去村落中征兵。
相比其他地方,村落中反而要安全一些。
“感謝牧師大人指引的道路,光明神保佑您。”
除了十多頭羊,這羊倌倒也沒什么牽掛,待徐直等人騎馬而去,愛德華還在原地不斷的揮手。
在這一年的時間,這座遺跡內的形勢顯然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阿弟尼城的征兵整備,大幾率不是在針對于他們。
“徐直你那個按手指交流的方式真好,我們能學嗎?”
“能”徐直點了點頭才道:“沒特殊的情況,被星軸或者迷幻之塔影響總計三十次左右,你就可以找我學了。”
一陣惋惜的聲音傳來,對于學習的高要求,這顯然讓眾人有點絕望。
想了想徐直又道:“這并非一個多好的能耐,精神交流的風險極大,只有精神度比你弱的,又或者毫無惡意者,才敢去交流,若是碰上那精神力強的人,順著精神的源頭沖擊過來,腦袋都有幾率變成白癡。”
“這么說我覺得秘術傳音安全度高多了。”
“秘術傳音不可能與這些遺民交流。”
一道有利有弊的能力,每年又或者數年,在進入遺跡的那幾天有可能使用一下,稍微想了想,徐直這精神交流方式似乎顯得有些雞肋了起來。
監獄顯然要去查探一番,若是燕瑾柏降落在附近,那顯然也有可能。
眾人都或多或少與山德魯照面過,只有燕瑾柏是純粹的新人,第一次進入,或許山德魯會抽新人進行交流,放過了他們這些或多或少都不算愉快的交流對象。
選擇行進的方向是靠近騎士領附近的星軸。
“徐直,這些馬不用戒指為什么也這么聽話。”
“因為它們已經被馴服了。”
拿著禮儀之戒的商千秋顯然郁悶了,每次都想大顯神威,每次都不給機會。
如今坐騎也有了,還有多,每個人都備用了一匹,禮儀之戒的作用如同徐直的精神交流方式,雞肋。
數小時的奔行后,場景漸漸的熟悉了起來,對于騎士領附近的地形,眾人顯然都有深刻印象。
不管是當初在騎士領大鬧了一場的徐直,還是后續被山德魯折騰的不輕,又被凱特琳不斷追殺的三人。
都在這片領地留下了腳印。
遠遠的,還能看到那座灰色的小城堡。
城堡附近空蕩蕩的一片,城墻上也沒有守衛的軍士們。
徐直弄不清楚這些人是被抽調去阿弟尼城,又或者是如因卡鎮一般發生了什么意外。
稍稍掃過一眼,他便拍打著卡西馬的屁股,朝著監獄方向奔行而去。
騎士領守衛的監獄并不算遠,只是兩年沒見,監獄變的已經完全陌生。
詛咒之地的灰白色明顯褪去,呈現出一絲土黃的色彩。
幾顆狗尾巴草在地面上搖晃著腦袋,似乎在歡慶著這片地面的新生。
大塊的石料從監獄上脫落,亂七八糟的堆在下面,封鎖的鐵門變的破破爛爛,大風吹來時發出一聲咯吱的聲響。
“你們上次大戰把監獄都炸掉了?”徐直奇道。
“沒有啊,我們哪里舍得拿爆破器去炸建筑。”
這場景和顧雨兮印象中亦是不同,四人心下一咯噔,隨著徐直迅速鉆入了監獄之中。
維持著閃電囚籠的寶石變的如同鵝卵石一般,凌亂的散落在地上,不見任何光澤,只是輕輕一踩,便化成了碎石。
封鎖的監獄門被暴力撐開了一個大洞。
監獄內,并無那道靜坐的黑色衣袍身影。
“山德魯出來了。”